“韓氏手中的牌子,公主並未讓人去收回!” 陳寬說起這個來,更是滿嘴的苦澀: “郎君,公主是個重情之人,府裡的這些老人,哪怕是犯錯了,她都下不了手去責罰!” “先去富相家裡賠罪,不是還有兩匹馬嗎,給富相送過去!” 李瑋對馬匹沒有什麼概念,現代社會裡有的是馬匹,而且,那些普通的馬匹,價格便宜的很。 大不了,他回到現代社會裡,多買幾匹馬帶過來就是了: “那兩匹馬,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陳寬非常佩服李瑋的果決,這種情況下,竟然舍得把自己那麼好的馬匹,給直接送出去: “您的那匹馬,可是之前官家禦賜的,富相若是還不滿意,那咱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行了,那就送這匹馬,公主的馬先別動。” 李瑋可不認為,富弼會來公主府找茬。 而且,看今天的表現,人家富弼已經買了很大的人情: “禮物要準備好,千萬別小家子氣,沒得讓人看不起!” 哪怕是皇宮之中,已經斷了公主府的錢糧。 可公主府的家底還在,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公主府這點錢還是不缺的。 陳寬現在已經鬆了一口氣,隻要馬匹的事情解決了,其他的那就不叫事兒: “郎君放心,老奴親自去富相家裡賠罪! 但是郎君,韓氏那裡,總得有一個處置結果才行啊!” “韓氏是公主的乳母,更是被官家冊封為昌黎郡君,這件事情,可不是說處理就處理的!” 李瑋隻需要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趙徽柔就可以: “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讓人傳到後院去,至於怎麼處理,那是公主的事情!” 對於這種事情,那是陳寬的強項,他處理起來非常順手: “明白了郎君,那老奴現在就去一趟富相家裡!” “公主的那匹馬,是用來騎的還是用來拉車的?” 李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公主府裡,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馬匹了: “老陳,你不會是要走著去富弼家裡吧?” “郎君,府裡的馬匹是沒了,可還有兩頭牛呢!” 陳寬覺得,自己有必要給李瑋好好匯報一下工作: “之前,府裡的馬匹足夠用,所以,拉車的都是馬匹,那兩頭牛就一直閑著。 如今,咱們府裡沒有了馬匹,就先用這兩頭牛來拉車。 等咱們再尋摸到好馬,再來替換這兩頭牛也不遲!” 李瑋對於此時的汴梁城,依然是兩眼一抹黑: “老陳啊,這汴梁城裡,不是有馬市的嗎? 好馬咱們買不到,用來拉車的劣馬總是有的吧? 先買幾匹劣馬用來拉車,騎乘用的馬以後再說!” “郎君,馬行街那邊,雖然也有一些馬匹,可那些馬……還不如咱們家的牛好使呢!” 陳寬對於汴梁城的事情,心裡跟明鏡似的: “自從西賊作亂以來,馬匹的價格就越來越貴。 馬行街那邊的馬匹,但凡的能夠拉車的,早就被人給提前預定。 留在那裡的馬匹,根本就沒有幾匹是能夠拉車的!” 李瑋聽的滿頭霧水,但是有一點他是明白了。 那就是現在馬匹,不隻是價格貴,更是有錢都買不到好馬: “老陳,現在騎乘馬的價格,大概多少錢?” “郎君,之前有人在城外,買了一匹四尺四寸的好馬,價格是一百五十千!” 陳寬也是聽到別人說的,他當時還跟著說,那人占了便宜,隻要轉手到馬行街,最少能賺十貫錢。 可如今的大宋,四尺四寸的馬都非常少見,四尺七寸的馬匹,也就是皇宮之中才有。 汴梁城裡的那些權貴們,家裡也有四尺七寸的馬匹,不過並不是很多,畢竟好馬難求。 正是因為如此,之前的陳寬,才會那麼糾結: “郎君,咱們家送出去的這匹馬,最少值一百八十千!” 李瑋有些驚訝,如今的馬匹都這麼貴的嗎: “一百八十貫?” “郎君,是一百八十千!” 陳寬提醒了一下李瑋,此時的北宋,老百姓們所說的一貫錢,大都是七百七十文左右的省陌錢。 足陌錢的一貫,才是一千文! 所以,如今的老百姓,對於這些分的非常清楚。 一千錢就是一千文銅錢,而不是一貫錢! 怪不得富弼家裡隻要馬匹,原來現在的馬匹這麼值錢。 而且,一時之間,就是有錢,都買不到好馬匹。 對著陳寬擺擺手,讓他自己去忙。 李瑋對於馬匹並不感興趣,他隻想賺錢。 現代社會裡什麼都不缺,隻要你有錢,就可以買到你想要的。 所以,李瑋如今隻缺錢! 王東寶跑了過來,把李瑋的兩把刀,還有匕首交還給李瑋: “駙馬……那個……郎君,您的刀小人給您磨好了!” “好,辛苦你了!” 李瑋迫不及待的拔刀,看著寒光攝人的刀鋒,頓時就笑的滿臉桃花開: “東寶啊,你可懂刀法?” “郎君,小人的刀法,就是在軍中練出來的!” 王東寶根本就不用藏私,因為他的刀法根本就不是家傳的: “小人的刀法,就是簡單的劈砍格擋,都是用於戰陣的!” “最實用的,才是最好的!” 李瑋點點頭,表示理解,他也不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花架子: “明天開始,你教我練刀,沒什麼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隻要郎君願意學,小人不隻是會刀法,還會弓箭,都會盡數教給郎君!” 王東寶學的這些,都是在戰陣上最常見的,根本就沒必要藏著掖著的: “但是郎君,習武很苦的!” “我要習武!” 李瑋隻是用這四個字回答,然後讓王東寶離開。 就在李瑋在前院忙活,並且安排陳寬去富弼家裡的時候,後院的趙徽柔,也得到了消息: “誰給她的膽子?是我以前太過縱容她了嗎?” 桌上還有切好的西瓜果盤,以及冰鎮的白葡萄酒。 趙徽柔是第一次這麼失望,她對韓氏的感情很深。 可越是如此,韓氏的所作所為就越發讓她失望: “她偷竊東西,我沒追究她,爹爹也是迫於言官們的壓力,這才讓她離開公主府。 可她都做了些什麼?竟然膽敢假傳我的命令,把公主府的馬匹,用來送人情!” “公主,咱們府裡的馬夫,那可是老把式,今天竟然出現了如此大的意外!” 小桃身上滿是汗水,顯然,她是剛從外麵回來: “奴婢去問了馬夫,他說,他仔細檢查了馬匹,馬身上有傷口,是被利刃所傷!” 趙徽柔的眼神,從來都沒有這麼冰冷過: “也就是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 小桃隻是陳述事實,並沒有添油加醋: “馬匹受驚,是人為原因!” 冷靜下來的趙徽柔,首先想到的,同樣也是富弼那邊: “陳寬去富相家賠禮了?” 小桃再次點頭: “是,已經去了,而且,駙馬讓他帶去了自己的那匹馬!” 趙徽柔並沒有多說什麼,仿佛這一切本就該如此: “那四個人,現在已經回到了宮中嗎?” “回公主,他們都已經回宮,此事,奴婢已經上報任都知,任都知說不會為難他們!” 小桃微微低頭,平靜的說著自己今天所辦的事情: “公主,奴婢已經打聽清楚,昌黎郡君,在汴梁城裡,還有三家店鋪!” “我原本以為,她隻是貪財,所以,一直對她睜隻眼閉隻眼!” 趙徽柔端起高腳杯,在手裡輕輕晃悠著,她今天,已經喝了兩瓶白葡萄酒: “我給了她身份與地位,給她的子侄求取了官位,她還不滿足?她到底想要什麼?” 小桃洗了手,又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這才輕輕走了過來,拿起扇子給趙徽柔輕輕扇風: “公主,您對奴婢們好,大家心裡都記著呢!” “明天派人去一趟,把公主府的牌子帶回來!” 趙徽柔舉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庫房裡那套陪嫁的瓷器,是爹爹專門給我留的,怎麼說丟就丟了?還一丟就丟一整套?” 小桃越發的小心翼翼起來: “奴婢明日就去宮中請罪!” 輕輕品嘗著酒杯之中的白葡萄酒,趙徽柔看著窗外的景色: “記得晚飯去請了駙馬過來,省的被人說閑話!” 您說的倒是輕巧,問題是人家駙馬現在不願意來後院! 可這話,小桃根本就不敢說: “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來駙馬也是高興的,您倒是要注意點,還是少喝點酒的好!” 看著眼前的白葡萄酒,趙徽柔突然就把話題拉到了這上麵: “你們說,這白葡萄酒,到底是怎麼釀造出來的呢? 不但好看,口感還好,在淡淡的甜味之中,還帶著果香味!” 小桃給趙徽柔輕輕扇著風,還不忘順嘴誇贊一下李瑋: “這個奴婢們可不清楚,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駙馬,才了解其中之奧妙!” 趙徽柔就是想借此話題,來說說李瑋: “駙馬這個人,我現在是越發的看不透他了!” “公主,駙馬今日處理與富相公家馬車相撞的事情,可是非常的果斷呢!” 小桃知道趙徽柔想聽什麼,自然就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了起來: “駙馬的那匹馬,可是之前官家禦賜的,汴京城中,一共也沒有多少匹。 可駙馬依然毫不猶豫的,就讓陳管事帶去了富相家中賠禮,這份果斷,又有幾人能做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都不喜歡公主府,可碰到事情,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趙徽柔對李瑋,感情非常的復雜,以前是毫不掩飾的厭惡,現在則是充滿了好奇: “他對韓氏不滿,卻沒有去動韓氏,而是先讓人通知我。 他這是幾個意思?難道是怕我傷心嗎?我有那麼脆弱嗎?” 完了,公主跟駙馬一樣,又開始犯病了! 老天爺啊,求您開開眼吧,讓公主府這兩位正常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