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瑋帶著房契,還有那支竹笛離開了畫室。 回到前院之後,一身輕鬆的李瑋,就直接鉆進了廚房之中。 四個廚子都被喊過來幫忙,有人燒火,有人洗菜切菜。 而李瑋,則是負責炒菜,在那裡手把手的現場教學。 其實炒菜,也就是隔著一層窗戶紙而已。 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那些廚子掌握的很快。 隻要今後多加練習,這些廚子的炒菜水平,肯定會大幅提升。 四個廚子的雙眼之中,現在隻剩下了崇拜: “駙馬真乃神人!” “叫郎君!” “是是是,郎君,沒想到,樊樓遮遮掩掩的炒菜,竟然就是這麼一回事兒!” “樊樓之前也給府裡送過菜,他們那炒菜,咱們都嘗過,那味道比現在郎君做的,差遠了!” “也是啊!郎君這手藝,比樊樓的那些大廚還要厲害的多!” “郎君,咱們家這炒菜法子,可不能被人給學了去!” 李瑋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再加上廚房裡煙熏火燎的,整個人都覺得難受: “炒菜說到底,也就是這麼回事兒罷了,今後,尋常百姓家裡,男女老少的,誰都會上手炒幾個菜的!” “郎君說笑了!” 廚子們隻當李瑋在說笑。 這年頭,鐵器可不便宜,大鐵鍋更是不好買。 尋常百姓家裡,能有一套陶器炊具,那就非常不錯了。 再說,底層的老百姓,每天都填不飽肚子,還炒菜? 人的認知問題,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清楚的,李瑋顯然不會去浪費這個口舌: “我要回李府那邊居住,那邊現在還缺一個廚子,你們誰有興趣跟著過去?” “某去!” 五大三粗的廚房管事,說完之後,就目露兇光的看著其他人。 其他三個廚子,雖然也是滿心的不甘,但是要想繼續爭奪,他們機會也不大。 自從見識了李瑋的炒菜本事,公主府的這些廚子,誰不想著跟在李瑋身邊多學一點。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都有自己的師承,根本就不是你想學就能學的。 廚子這個行業,哪怕是到了現代社會,依然如此。 李瑋對這些五大三粗的廚子,要求並不高,隻要負責自己的一日三餐就可以。 廚房管事名叫王三,這家夥走在大街上,就那形象,跟廚子一點都不搭邊。 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王三,無論怎麼看,都更像是一個惡霸。 如果不是在廚房裡,說他是個廚子,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可就是這麼一個兇神惡煞,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家夥,廚藝竟然還可以,而且,與做菜一道,悟性非常高。 海水肯定是不可鬥量的,而人更加不可貌相。 李瑋知道王三是廚房的管事,所以就皺了皺眉頭: “老三,你跟著我過去了,那廚房這邊怎麼辦?” 王三在麵對李瑋的時候,那是點頭哈腰,滿臉諂媚的笑容。 可轉過身去,就是一副非常嚴肅的管事做派。 他聽到李瑋這麼說,直接轉頭看向另外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的絡腮大胡子廚子: “六子,我走之後,廚房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咱們公主府可是重地,萬萬不能出岔子!” 身材魁梧的陳六,聽到王三這麼交代,頓時就跪了下來,非常認真的看著王三: “師父您放心,某若是做的不好,就沒臉在這一行做下去了。 您交代的事情,某不敢有絲毫差池!” 李瑋有些忍不住了,這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整這些乾什麼: “咱們今後依然都在內城,而且,公主府距離李府不遠。 有什麼問題,老三可以隨時回來的。 至於你們三個,有什麼不懂的事情,也可以隨時去第一甜水巷那邊找我!” 聽到李瑋這麼說,幾個人心裡的大石頭算是徹底落地了。 在王三的帶領下,四個廚子恭恭敬敬的向李瑋躬身施禮: “謝過郎君!” “行了,別這麼客氣,今天的晚飯,咱們就讓公主府的所有人,都吃上炒菜!” 李瑋最見不得這種禮節,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擺擺手: “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個熟能生巧的過程,炒菜也是一樣!” 晚飯,整座公主府裡的人,全部都吃的炒菜。 這事兒,都把在公主寢閣裡,酒杯不離手的趙徽柔給整懵圈了: “今天沒去樊樓訂菜啊,這看起來,也不像是樊樓的炒菜!” “公主,這是咱們府裡的廚子們做的,聞著就香味四溢!” 小桃站在一旁,就要給趙徽柔夾菜,卻被趙徽柔擺擺手,給製止了: “從今往後,吃飯的時候,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筷子,隨手夾起一筷子五花肉炒豆角。 完全不同於之前的燉菜,還有樊樓那邊的炒菜。 味道更鮮美,特別是那種特殊的辣味,讓人感覺胃口大開。 趙徽柔的筷子就沒有停下來,各種菜都嘗了一遍,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她根本就沒時間去關注其他的,隻顧著在那裡埋頭大吃! 一陣風卷殘雲之後,趙徽柔這才滿足的放下筷子,轉頭看向一旁的小桃: “這是駙馬教給廚子們的?” 小桃對著其他侍女招招手,並且親自來收拾桌子: “公主慧眼如炬明察秋毫,這確實是駙馬教給廚子們的。 而且,您吃的這些炒菜,都是駙馬在一旁,親自指點廚子們,這才做出來的!” “他這是感覺心裡過意不去,算是對我的補償嗎?” 趙徽柔對李瑋的感情,非常的復雜: “他自己要回別院住,那就讓他去。 幼月,你跟著過去照顧駙馬,別讓人覺得,是我太過刻薄,才把他趕出去的!” 您還好意思說呢! 幾個侍女,包括小桃在內,都是眼神閃爍。 自從結婚之後,趙徽柔就沒拿正眼瞧過駙馬,更是一口一個“庸奴”的叫著。 也就是駙馬被雷劈之後,性情大變,眼前的這位公主,倒是跟著轉變了態度。 用現代社會裡的說法,那就是公主殿下太“便宜”! 以前駙馬天天守在你身邊,對你謹小慎微的,那真是叫一個言聽計從。 可是那個時候的趙徽柔,跟現在同樣判若兩人,對駙馬厭惡到了骨子裡。 現在倒好,人家駙馬對你失去了耐心,更是失去了興趣,都不願意搭理你了。 你一個國朝的公主,而且還是第一個被正式冊封的公主,竟然死乞白賴的黏了上去。 一直躲在後麵的幼月,此時聽到趙徽柔讓她跟著李瑋去別院,頓時眼前一黑。 噗通一聲,幼月就跪了下去: “公主,奴婢知錯了!” 趙徽柔挑了挑眉,有些不悅的看著跪倒在麵前的幼月: “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嘛?讓你跟著去照顧駙馬,就是因為伱之前,一直都在負責駙馬的畫室! 讓一個不了解駙馬的人過去,就駙馬那個臭脾氣,豈不是要鬧出笑話來?” “啊?” 幼月常年服侍趙徽柔,對這位嬌憨的公主,也算是了解。 見到自家公主如此認真,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算是放了下來: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幫您看顧好別院!” 這還差不多! 趙徽柔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是不可能跟著一起去別院的。 但是李瑋那邊,她更加不可能放縱不管。 派一個身邊的人過去,她也能隨時掌握別院那邊的動向。 不能隻是派幼月一個人過去,其他人也得從公主府裡出: “對了,駙馬不是要練武嗎?那就讓王東寶跟著一起去,別到時候他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反而怪罪到我身上來!” 她在這邊想著如何再安排人,跟著李瑋去別院。 而前院那邊的李瑋,則是正在請王東寶喝酒: “東寶啊,我要回李府……也就是別院那邊住一段時間。 你看看,派個人跟著我過去,到那邊充當一下護院!” “郎君,還是某跟著您去吧,其他人過去,某也不放心啊!” 王東寶一直都在觀察著,知道現在的李瑋,可是這公主府之中,真正的當家人。 沒看到現在的公主,都是在維護著駙馬嗎! 而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宮中停了公主府的花銷錢糧,今後的公主府,隻能依靠兗國公主趙徽柔,以及眼前的這位駙馬都尉! 孰輕孰重,他王東寶,多少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郎君,府裡的事情,某會安排好,之後,某親自跟著您過去,其他人去,某不放心!” “別鬧!” 李瑋擺了擺手,王東寶現在,依然還是屬於禦龍弓箭直的人。 禦龍弓箭直,那可是皇帝的親衛,根本就不是他李瑋能夠調動,並且隨便使喚的。 就趙禎那個多疑的性子,誰知道後續會出現什麼幺蛾子!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李瑋跟王東寶誰都說了不算。 兩個人在客房的門口,就這麼如同街邊的普通人家一般,毫無形象的在喝酒。 幼月則是邁著小碎步,快步走了過來。 來到李瑋跟前,幼月對著李瑋福身一禮,旁邊的王東寶,在幼月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站到了一旁。 見到李瑋疑惑的看著自己,幼月瞥了一眼王東寶: “駙馬,公主吩咐,讓奴婢跟王東寶跟著您一起回別院! 從今往後,在別院那邊,由奴婢來照顧您的飲食起居!” 我去! 趙徽柔那個小娘皮,這是要把自己的眼線,光明正大的安排在自己的身邊啊。 李瑋頓時滿頭黑線,他有手有腳的,哪裡需要別人照顧: “還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了?” 幼月精致的五官上,頓時就多了愁容: “駙馬,您別難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