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瑋對汴梁,對大宋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這個時空對李瑋來說,不過是一個能夠賺錢的地方,僅此而已。 手裡拿著裝房契的木盒,以及放竹笛的錦盒,李瑋興沖沖的去了一趟書房。 把房契與竹笛放好,這才出了書房,來到外麵的大棗樹下,坐在石凳上乘涼: “若是再來一把躺椅,那就更舒服了!” “郎君,公主剛剛陳管事,送過來一車銅錢與綢緞!” 幼月之前都跑到後院了,又被李昌平給叫了出去。 現在,她再次回到後院,直接來到李瑋的身邊: “陳管事說,公主說咱們走的太急了一些,連錢都沒帶,公主就讓他把錢給送了過來!” 還有這種好事? 不過一瞬間,李瑋就想到,自己可是送了趙徽柔很多玻璃製品。 無論怎麼說,按照此時的汴梁物價,李瑋都是吃了大虧的。 那些精美的玻璃製品,在此時的汴梁,那就是最頂級的奢侈品,千金難求! 搖了搖頭,李瑋起身,直接就去了前院。 陳寬是親自過來的,他此時正板著臉,在給李昌平幾個人訓話: “郎君搬來別院這邊住,你們也是跟著享福了。 但是,無論是在何時何地,都不能忘了本分,更不能亂了規矩,你們可明白?” 三個人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束手聽著,這個時候,都是點頭: “明白!” “郎君為人寬厚,你們就更應該全心全意的去服侍郎君,而不能以此恃寵而驕!” 看著眼前的三個人,陳寬恨不得再把公主府的規矩,重新教他們一遍: “某在宮中這些年,什麼人都遇到過,那些恃寵而驕的,最後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你們可知道?” 這種情況,別說是皇宮之中,就是外麵的汴梁城裡,那裡權貴家裡,每天都在發生,根本就不是什麼稀奇事! 所以,李昌平他們三個人,都是趕緊點點頭: “某謹遵陳管事教誨!” 李瑋大老遠的看到這種情況,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笑嗬嗬的過來: “老陳,你說說你,還親自跑過來一趟,辛苦了!” “見過郎君!” 陳寬趕緊叉手行禮,同時,還隱晦的給李瑋使了一個眼色。 李瑋愣了愣,就帶著陳寬去了客房: “老陳,這裡就咱們兩個人,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行!” “郎君,在您離開之後,韓氏跑到府裡去哭訴!” 陳寬對於韓氏,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公主都沒有讓她進後院,隻是傳話,讓她今後好好過日子,不允許她再來府裡!” 李瑋有些不明所以,這種事情也值當的如此鄭重其事? 看到李瑋的表情,陳寬就知道眼前這位郎君又犯迷糊了: “郎君,韓氏是昌黎郡君,那是正兒八經的冊封。 她如今被趕出咱們公主府,對您充滿了記恨,後患無窮!” “她還記恨上我了?我都沒來得及找她算賬呢!” 李瑋對那個韓氏,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去和解: “公主府裡丟的東西不少,而且還都是被韓氏經手的。 之前公主跟我說,有一套禦賜的青瓷,如今也丟了! 而這些,以前可都是歸韓氏在管著,你去一趟開封府,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情!” “郎君,不能啊!” 陳寬那張臉上,越發的愁苦: “這是咱們公主府裡,自己的家事,咱們自己就可以解決。 若是報了官,那對咱們公主府的名聲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郎君三思啊!” “你之前也說了,韓氏是被正式冊封的昌黎郡君!” 李瑋這兩天,對這邊的事情,也沒少了解: “雖說國朝的官員女眷,都是跟著職位的高升,而被不斷冊封,可這冊封再不值錢,也是貨真價實的冊封!” 聽到李瑋如此說冊封的事情,陳寬感覺自己的嘴裡都是苦的: “郎君,慎言!” “怕什麼,國朝都這麼做了,這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李瑋對於宋王朝的這種製度,可沒有什麼好感。 在趙宋之前的朝代,還有之後的朝代,爵位都是非常尊貴的,而且也不是很多。 哪裡會像如今的宋王朝,隻要是大臣,都會被冊封爵位。 到了宰輔這個級別,那都是清一色的國公! 不但如此,大臣們的正妻,都會跟著被冊封,汴梁的大街上,到處都是被冊封的貴婦。 有宋一朝,最不值錢的,就是爵位! 可話又說回來,再不值錢,再怎麼爛大街,那也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冊封,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韓氏對自己惡意滿滿,李瑋根本就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一個隱患: “韓氏這麼多年來,該賺的錢都已經賺夠了,也享受了這麼多年的貴婦待遇。 不管是公主還是官家,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 但是這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咱們可不能被這種小人連累,早點處理掉,對大家都好!” “可是郎君,公主那邊,怕是不會同意啊!” 陳寬看向李瑋,在對待韓氏的問題上,他跟李瑋的想法一樣。 但是,他畢竟不是公主府的話事人,根本就不能說這些話,更不能越權去處理韓氏。 而在公主府之中,能夠不受趙徽柔影響,並且還可以代表公主府態度的人,隻有眼前的李瑋。 李瑋瞥了一眼陳寬,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管事,辦事能力還真的是毋庸置疑: “老陳,你這麼一折騰,倒是把自己給摘乾凈了。 不過無所謂,韓氏這個人,絕對是個大隱患,你去開封府,無論如何都要把事情辦好!” “老奴謹遵郎君吩咐!” 陳寬立馬對著李瑋躬身施禮。 隻要背後有李瑋支持,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支持。 就韓氏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會被陳寬放在眼裡: “郎君放心,老奴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妥當!” 以前,韓氏自以為自己得寵,公主府裡無人敢招惹她。 所以,驕橫跋扈,目中無人,被韓氏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別說是他陳寬,就是梁全一,也沒少被韓氏給整的下不來臺。 而陳寬這個公主府裡,仆役之中的二把手,一直都不聲不哈的。 可在他的手中,卻掌握著致韓氏於死地的證據。 對於韓氏這個跋扈的老娘們,陳寬要麼不動,要動,就會一擊致命,讓她再無翻身的機會! 到時候,趙徽柔哪怕心裡真的有氣,隻會來找李瑋。 雖然有點借刀殺人的嫌疑,可陳寬現在把事情,跟李瑋提前挑明了,這就是會做人。 兩個人幾句話,就已經決定了韓氏這個昌黎郡君的命運。 送走了陳寬,李瑋這才讓李昌平過來: “公主一共送來了多少錢?” “整整一千貫!” 李昌平第一次交接這麼多錢,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郎君,這些錢,咱們現在就送到庫房裡去!” “行,留下這一個月的開銷,記得要把賬記清楚!” 李瑋對這些銅錢,還有綢緞,根本就不感興趣: “幼月,公主不是讓你過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嗎,咱們後院的事情,今後就交給伱了!” “是!” 幼月還在適應期,這麼大的一座宅院,就這麼幾個人住,而且,還隻有她一個女人。 特別是想起“起居”這兩個字的含義,幼月就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 “郎君,府裡沒冰呢!” “沒有就沒有吧,我又用不到這些東西。” 李瑋之前也用過冰盆,可那效果……不說也罷!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用。 拿起從公主府順來的魚竿,又拎起一個竹簍,李瑋戴上那個新買來的鬥笠: “行了,你們先收拾收拾,我先出去釣魚了!” “郎君……” “不用跟著,我就去汴河邊上釣魚,這麼兩步,不用擔心!” 李瑋對著想開口的李昌平,直接就擺了擺手。 王東寶挎著刀,直接就跟上了李瑋: “郎君,某去給您挖蚯蚓,聽說釣魚要用到蚯蚓!” “不用,沒看到嗎?我這帶著餌料呢!” 李瑋的餌料,是從現代社會裡帶過來的。 這次搬家,他自己倒是沒有什麼東西,更多的,還是他準備的那些廚房用品,以及那些調料。 餌料隻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王東寶鍥而不舍,他隻想跟在李瑋身邊多待會兒: “郎君,我給您帶壺水,這大熱天的,肯定會口渴!” 李瑋無奈的把手裡的水杯,沖著王東寶晃了晃: “我自己帶著水呢!” “郎君,汴河邊上魚龍混雜,而且汴河之中船來船往,某得保護郎君安全!” 王東寶韌性十足,借口一個接一個,李瑋滿頭黑線的點了點頭: “行了,走吧!” “好嘞!” 王三是廚子,早就跑到廚房裡去收拾東西去了。 結果,偌大的一個前院裡,就剩下了李昌平在那裡卡巴眼。 幼月是侍女,更是趙徽柔指定了負責李瑋飲食起居的,李昌平哪裡真的會去指使她。 幼月看著李瑋出門,扭頭就進了後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李昌平這個新任的李府管家,那是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李昌平嘆了口氣,這李府管家的道路,任重而道遠啊。 第一甜水巷這邊,緊鄰著觀音院與定力院,而且還在汴河旁邊。 就地理位置而言,第一甜水巷這裡,也算是內城繁華的地方。 但是比起西麵的商業區,第一甜水巷這裡,環境又相對安靜。 汴河岸邊,是一排繁茂的大柳樹,一看就知道,這些柳樹,都是有些年頭了。 在一棵大柳樹下坐下,李瑋看著眼前的汴河,就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就從眼前過去了五條船。 李瑋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這裡是一個標準的垂釣點。 之前,肯定有人經常來這裡,在此進行垂釣。 把餌料弄好,李瑋也不打窩,直接開始釣魚。 在現代社會裡,李瑋連業餘都算不上,他釣魚,純粹就是好奇。 他這邊愜意的坐在樹蔭裡,微風拂麵,看著眼前的汴河,更是心曠神怡。 釣不釣的到魚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非常愜意。 “年輕人,搶占他人的地方,可不是個好習慣!” 都快睡著了的李瑋,聽到身旁傳來的聲音,直接伸了一個懶腰: “老丈這是說的哪裡話,這汴河是汴梁人的汴河,更是所有大宋人的汴河。” 一邊說著,李瑋一邊轉頭,這才看清楚,身邊站著一個頗有風度清瘦的老者。 老頭一身的青色儒衫,倒背著手看著李瑋: “年輕人,臉皮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