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魚又到了睡前emo的時刻。他原以為鬼異的存在就很荒誕了,老瞎子能憑借一己之力降服那些鬼異就更沒法講理了,而今天他所見的一切更是讓他大開眼界,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有種預感,以前老瞎子給他講的那些鬼神故事,好像即將在現實中登場了。對了,以後不能叫老瞎子了,是師傅。 …… 許野是一個極為精致的男人,下廚的樣子也是極為講究的,因在西方職業為臨床醫師,且長期保持著運動的習慣,使他的小臂上的線條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刀刻。 在許爺爺的撐腰下,許玉玨坐在餐桌上嘚嘚個不停,將熊孩子的自我修養發揮到了極致。端上飯菜後,許野不知又從哪變出來一瓶紅酒,酒過三巡後,許玉玨才把自己夢裡見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剛剛在腦海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和那副畫像有關……” 許野剛點燃一根雪茄,啪一巴掌。 “傻子都知道,說重點!還血科學呢。” 許爺爺伸手要了一根雪茄,猛吸一口,嗆得直咳嗽。 “什麼玩意啊,真特娘難抽。” 無奈之下,許野隻能盡可能地簡單說明。 “在某種特定因素的誘導下,你在見到畫像的時候就陷入了一種幻想當中,和催眠不一樣,這幻想就像是強行將這段回憶塞進了你的腦袋,又像是喚起了你靈魂深處的記憶。但如果是強加給你的,大腦突然間接收這麼大的信息量,你大概率會燒成一個傻子……” 啪,一巴掌。 “所以是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當這些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記憶被全部喚醒的時候,可能會出現兩種結果……”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許野感覺嗓子有些乾,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話有點密了。 “嗯……最近我的研究有了一些眉目,實驗結果表明,一段足夠深刻的記憶很可能將那時空中的人格單獨映照出來,而這個人格的完整度也取決於這段記憶的強弱。 也就是說,當你在夢裡經歷的越多,那個單獨的人格對你影響越深,等記憶走到盡頭的時候,如果你無法穩住自身的心神,那麼你很有可能就在那段記憶中無限輪回,而取而代之的,那個人格會占據你現實中的身體,俗稱奪舍。” 許爺爺聽到這裡,猛然起身。 “大不了我們搬家離開這裡,有多遠走多遠。” “爹,沒用的,從玉玨第一次見到畫像後,這件事就已經無法逆轉了。而且他既然沒有當場變傻,那我們還有機會。 而且,如果不找到解決辦法的話,玉玨夢遊的現象可能會越來越嚴重,這是沒辦法用距離解決的,總不能一輩子把他關起來吧?” 被許野這麼一說,許爺爺也慌了神,他是不待見自己的兒子,但是好大孫確是自己的命根子。 當年許野不聽勸,留下個剛滿月的孩子就離家出走了,說是要學醫救人。結果就是十幾年沒有音訊,直到玨兒成年了許野才寄來一封信報了個平安。 “那你說咋整?!就讓玨兒這麼等著?你個當爹的就沒點辦法?” “我還沒有研究出來人類記憶和人格異變之間有效製衡的方法。現在隻能從玉玨的記憶裡尋找辦法了,這背後的一切究竟是什麼樣的?為什麼玉玨說的那段歷史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果這許宣真的是我們的祖先,那他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要告訴我們,重要到要用世世代代去守護這件事。” 看著愁眉苦臉的兩個人反倒是許玉玨最看得開。 “爺爺,您也甭擔心,我每次看到畫像,都挺心安的,您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嘛,再說,祖輩還能害咱不成?就算有點小意外這不還有你倆呢嘛,如果真有什麼危險,你們就把我弄醒來就好了。” “從你剛才的講述可以看出來,隻是短短一個鐘頭,許宣就經歷了數年之久,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找到這件事的終點了。” 爺仨兒經過一係列的深思熟慮,終於敲定了最終方案,其實就是沒方案,走一步看一步。 可憐的許野又當主力,又當出氣筒。 “親爸啊,我可就你和爺爺倆親人了啊,你可多上上心,整點保命技能,不然我沒了爺爺得多傷心吶。” “你還有三個小媽呢!這孩子凈瞎說。” “爺爺你兒子罵人呢!” 許野一夜未眠。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這是神經穩定劑,這是深度催眠劑,還有這是以防萬一你醒不來做的藥劑。開始吧。” …… “喔次奧?果然還能接上夢?”許玉玨看著眼前的景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卻無能為力。 莊魚感覺自己的感官更加清晰了,不像是第一次一樣走馬觀花,如果說上次就像上帝視角一樣,匆匆幾年一晃而過,這次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正在經歷的人生一樣。 他大口呼吸著空氣,穩了穩心神,便開始回屋子裡開始尋找一些線索。 折騰了一宿,莊魚找到了一本老道長的日記,日記裡除了瑣事,唯一著重寫著的就隻有收許宣為徒的那段時光了。 原來這未修完的寺叫金山寺,寺院後方還沒開始動工便停工的塔叫黃妃塔。再之後的事情,莊魚也在腦海中找到了。 老道長羽化那年,小鎮裡爆發了可怕的瘟疫,朝廷派遣當地衙門封鎖了小鎮,寺廟的修繕工程也被迫停止了,剛開始百姓都在期望著朝廷能夠派來醫術高明的郎中來拯救大家,可是等了很久,郎中沒等到,等到的確實一張告示。 衙門張貼告示說,老道長是妖人,就是他背地裡大搞巫術,導致現在整個中原地區都被瘟疫所禍害。 莊魚知道事情真相不是這樣的,隨即在腦海裡搜尋了起來…… 那是一個大雨天,天上就像破了一個窟窿,從早下到了傍晚,雨水不停地拍打著屋頂,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天色漸黑,有一名婦人攙扶著來到道觀當中。見這婦人哭哭啼啼,衣冠不整的模樣,老道長心中有了大概。 “姑娘,若是有貧道幫得到的地方盡管開口。” 在道長的安撫之下,這名婦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講述了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