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知道詭仕嗎？” 　　莊魚明顯感覺謝良聽到詭仕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 　　“什麼詭仕不詭仕的？你說什麼呢？快走快走，關門了！” 　　“你認識老瞎子嗎？！” 　　突然，小玉站起身來怔怔看著莊魚，眼神裡充滿了希翼和緊張。 　　謝良嘆了口氣，側身將莊魚讓了進來。 　　“唉，進來說吧。” 　　莊魚進來後，謝良便關了店鋪門。 　　小玉激動地用手跟他比劃著，莊魚似乎明白了什麼。 　　“小玉的聲帶天生受損無法說話。她在問你爺爺在哪？說說吧，到底什麼情況，你小子要是敢耍滑頭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三人圍坐在一起，莊魚將自己和老瞎子的點點滴滴回憶了一遍。 　　“老瞎子最後走的時候，我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我每次不讓他喝酒，他就罵我。後來也就隨他了，直到最後一次。外麵下著很大的雨，他卻還要外出買酒，我攔不住他。那天夜裡我也是做了一桌子飯，等啊等，等了很久還不回來。 　　我開始慌了，我瘋了一樣的跑出去找他。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盤腿坐在地上，手裡拿著酒瓶子。佝僂的身影壓在我心上很久很久。 　　後來我給他收拾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張照片和一封書信。照片上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而信是給我的。 　　信上說：小魚啊，你是天殤星轉世，命格太硬，注定六親緣淺。但是你千萬不要怪自己，要怪也是怪這老天太狠心。以後活的自私一點，不要老了才後悔。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找詭仕同門，他們會幫助你渡過難關的。” 　　小玉聽到老瞎子的死訊後，抿著嘴努力克製自己不讓自己哭泣。可是她控製不住啊，爺爺不是說等她成年那天就來找他們嗎？爺爺不會死的。他一定在說謊！不知不覺中，小玉已經泣不成聲…… 　　“話說為什麼同為詭仕，你們不在一起呢？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莊魚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本身就弱勢的人，為什麼還不抱團。 　　謝良咂摸著嘴，似乎回憶起了痛苦的回憶。 　　“在聯邦戰爭之前，詭仕少說也有百十號人，而那些愚者也是差不多的光景。當時的聯邦國還叫中聯邦，我們本身就在快速發展當中，但是西聯邦國害怕被超越，便以北邊兩個附屬國的沖突為由發起了戰亂，聯合周圍一眾附屬國，大兵壓境。幾乎在一個月內就把中聯邦圍了個水泄不通。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想不打都不行了，等真正開戰以後才發現，我們的軍事力量還不足以抗衡如此之多的國家。詭仕和愚者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這片土地安寧，但是因為愚者在全球各地都有發展，所以你懂的。” 　　“所以愚者裡麵出了叛徒？”莊魚一挑眉，這組織還是不聽話啊，怎麼就不替那好人噶了呢。 　　“嗯，其實也還好，他們選擇了中立，至少沒出來惡心人。不過在戰爭結束前夕，他們便被卸磨殺驢了。外聯邦的人企圖用他們的死來威脅我們，所以國內的愚者便開始不安，直到背叛我們。 　　那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爭，每個國家都打空了最後一發子彈。隻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廝殺，沒了外來愚者的支援，詭仕的力量就要比內部愚者多些。 　　戰爭的最後，其實外聯邦已經完全臣服，被我們收編了。但是還有兩個不同的聲音，那就是詭仕和愚者，政府卸磨殺驢的手段再次上演，愚者更符合當下政府的發展，所以為了避免團滅，最後詭仕就隻能隱姓埋名了。” 　　莊魚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明明詭仕出力最多，最後卻慘遭背刺。 　　“那現在政府裡還有愚者嗎？” 　　“有，雖然不知道天區是什麼情況，但是你看咱們頭頂上那個水泥天空，一定是愚者的傑作。”謝良撇撇嘴，滿是不在乎的樣子。 　　“那是愚者弄出來的？”沒想到他們的勢力竟然可以大到這種地步。 　　“是啊，一是怕詭仕還有存活的人去找他們麻煩，二是企圖通過水泥蓋天這種布局斷絕人區和地區的氣運流轉，這樣一來，就算還有詭仕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莊魚聽完謝良的話陷入了沉思當中，原來這個世界的真相遠比自己知道的要復雜。 　　“那我們就真的無法去到天區嗎？就這麼被壓著甘心嗎？”莊魚有些不甘心。 　　“被壓著？這每天自由自在的不好嗎？隻要努力工作就有吃有喝還有醫保不香嗎？不過還真有一個憑借自身在天區立足的詭仕。”謝良說到這裡時眼睛先是一亮，隨後又暗了下來。 　　“誰？”莊魚隱約有了猜想。 　　“你沒猜錯，就是他的師弟，也就是我的師傅。當年聯邦戰爭結束後，詭仕隻剩下我們三人，那時候我還小。師伯和師傅產生了不同的意見，師伯認為參與到這種廟堂之中隻會讓詭仕變得不幸，而我師傅以為想要讓詭仕薪火延續下去，就得徹底把愚者根除。 　　畢竟無論哪個年代，我們都吃過愚者的虧。最後兩人約定打一架，誰輸了就繼續待在下麵消滅詭異，贏的人就去報仇。 　　可惜師伯還是輸了，畢竟我師傅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啊，哪怕師伯發動禁術自費雙眼也輸得很徹底。 　　師傅獨自一人離開了，把我留在師伯身邊照顧他。 　　後來的一段時光裡，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n.com 師伯便開始酗酒。直到小玉的出現。” 　　兩人看著沙發上的小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聽者她輕微的鼾聲，想必是哭的累了。 　　“小玉是師伯撿的孤兒，從那以後我在師伯臉上才重新看到笑容。” 　　“再後來呢？你們為什麼不帶著他一起離開地三區？” 　　“七年前，政府又一次做起了人口普查，那時候地區是重點區域，我們便知道那些愚者還是不死心，想要再次確定詭仕的蹤跡。師伯托黑市的人將我和小玉送到了人二區，並命令我們不許回去，否則他就去政府自首。” 　　“老瞎子還有黑市的門路？”莊魚吃了一驚。 　　“你應該叫師傅！”謝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黑市是我師傅一手創辦的，不過他已經退居幕後了。” 　　“那他現在在哪？”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便宜師叔竟然這麼厲害。 　　“我隻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天區，其他的一概不知。每年也隻會寄一封白紙回來。” 　　一個能創辦黑市的人物，想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否則也不必如此。今晚的信息量有點大，莊魚得好好消化一下。 　　“明天我把遺物拿來交給你吧。” 　　謝良此刻心中也是百般滋味，最後還是沒能見到師伯一麵。 　　“你就留著吧，你也算是師伯的傳人了。既然入了詭仕的門那就好好珍惜。話說你學了山醫相命卜裡的哪一門？” 　　“我啥也沒學會，符籙還隻會畫一點……他不讓我學，說是怕我落得個他一樣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