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分鐘內,醫院內的“貪婪”、“仇恨”等意念凝實體就一一倒下,一個瘦瘦高高的歐裔男子從膿水中緩步而來。 “烏澤?好久不見了啊…”他輕視的看著方笑儒:“現在的你就連這個世界都不能完全掌控了,不是嗎?現在的你可不是當初的‘僭越尊’了。你是時候讓位了。” 方笑儒又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恍惚之中。 這個是莫西裡德…是…該死…我到底在哪裡見過他!為什麼作為烏澤的我要給自己設下這一重重的禁錮! 方笑儒以沉默回應麵前的男人。 “不想說話嗎?也是,你一向對於手下敗將無話可說!”男子麵部肌肉微微抽搐:“我永遠忘不了!你那些喪心病狂的實驗!讓黑暗隻是黑暗不好嗎!” “竟然進入我的領域,何不以本體來見?也方便我盡地主之誼。”方笑儒冷冷的看著他。 “看來你確實遠遠不如從前了,隨心所欲的‘僭越尊’怎麼可能和我說話呢…”莫西裡德冷笑道:“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想活著,我們也有親人…” 方笑儒將眼睛閉合,右手輕輕一搓,麵前說著莫名其妙話語的人像如泡影般消散。 吳叔看著方笑儒,隻是默默的侍立一旁。 “您的世界有一些最關鍵的信息被您設下了鎖,您在這裡無法回憶起它們。”吳叔受製於上級的與方笑儒打好關係的命令,隻能絞盡腦汁回憶“神國”的全部已知信息。 “原來如此…”方笑儒發現自己之前有很多想不起來的事情應該都是被設置了記憶鎖。 醫院崩塌區域,方正雖然身上帶傷,但是依舊手持長刀半倚著警惕。 “哥哥不會進醫院了吧…我應該讓他失望了…”方正用破爛的衣服裹住身體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強忍著維持自己的理智。 如果說崩塌區域裡麵的怪物就是人性的具象化體現…那麼我可不可以試試激發人的善麵…好像有過這種先例… 方正用力把自己的身體打直,忍著痛苦站在黑暗的長廊中央,舉起酸痛的右臂對著扭曲長廊的盡頭,手中長刀鮮血淋漓,腹部的血液滴在地板上發出“嘀嗒”的響聲。 “甘木蘇發,賜爾永生;天意如此,無人可違;崩塌為災,降於寰宇;文理融匯,破妄滅虛!” “吾乃‘甘木’研究院特遣隊隊長方正!以此身立誓,崩塌不除,誓不還鄉!” 他一步步向黑暗逼近,身邊的黑暗想要用各種各樣的聲音打擾他的前行。 “我們不需要救贖,世界本就黑暗。” “回去吧,回去吧…前進對我們都不好。” “你所做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方正咬緊牙關,身旁的紅色的“守望”意念已經開始漸漸的凝聚起來了… 一個冷漠中帶有一絲循循善誘的聲音響起:“普通人他們不希望清醒的痛苦,他們隻是想要糊塗的幸福罷了。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知識與見地,可以明明白白的分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哥哥!”方正驚到,身旁的“守望”信念瞬間破碎成塵:“難道,哥哥也認為世界本就黑暗,而且理應黑暗嗎…”他癱坐在地,一向崇拜的哥哥怎麼可能認為世界本就應該黑暗…… 黑暗中的聲音再次響起“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和我融為一體吧,方正!” “世界分配本不均,我等再創烏托邦!”方笑儒的聲音再次響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哥哥剛剛那句話沒有說完!我們是要當重新定義什麼是世界的人!我們要根據自己的理想創造世界!” 方正將刀撐在地上,支撐著再次起身,刀鋒指向盡頭:“世界分配本不均,我等再創烏托邦!” 這次他的身上出現的不再是紅色的“守望”,而是淡淡的白色“秩序”光芒。 他僅僅一刀,便斬碎了這極夜。破碎的黑色崩塌紛飛飄零。 “該回家了…哥哥還在等著我呢…回家…” 將黑暗斬碎之後,方正猛然發現來之前還是歡聲笑語的特遣隊隊員已成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長廊之中。 “我們…還沒有回家…”方正的臉龐流下了兩行清淚。“你們怎麼…就倒下了呢?” “結束了?”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