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刑裁靜靜地等待著。子彈重新退出,改位穿甲、燃燒混裝。 哢! 上膛。刑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3樓消防門已經被他用鋼筋鎖住了。他用左手將自己穩定在欄桿邊,右手持槍,直指的樓梯口。 減慢呼吸,放鬆肌肉,等待著。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兩分鐘,三分鐘...... 安靜的環境中,忽然傳來嗤的一聲,像是從血肉中拔出了什麼東西。 刑裁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緊接著,鋼筋“哐”的落地聲遠遠傳來,回音陣陣。 刑裁手緊緊握住槍。 滴,滴,嗒滴,滴滴滴,嚓嚓,嚓嚓,叮,咚,叮叮,滴滴,嗒,咚,滴滴,嚓,嗒...... 各種時鐘鬧鈴與金鐵相擊聲出現,交織著回想。 嚓,嗤,滴,咚,鐺;嚓,嗤,滴,咚,鐺嚓,嗤,滴,咚,鐺不,嗒...... 鐺,鐺,鐺,鐺,鐺,鐺,鐺 鐺,鐺,鐺,鐺,鐺,鐺。 ........................... ..................... ............. 鐺鐺 鐺! 一浪一浪的鐘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越來越響,在空間中回蕩,推疊,覆蓋。刑裁如臨大敵,將掛在脖子上的暗紅色戰術耳機戴好,聲音才顯得輕了一點。他探出半個腦袋,透過欄桿的空隙可以看見,湯溫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樓梯口。 叮,萬籟俱寂。 湯溫的胸口插著座鐘的發條,精致的泛著光。隻見他俯下身,向著前方不知名處鞠了一躬。 哢。 隔著耳機?刑裁瞪大雙眼,聲音穿透了阻隔! 緊接著,哢,哢,哢。有節律的指針轉動聲在耳邊響起。 哢哢,哢哢,哢哢...... 湯溫,胸口的發條開始轉動。他身上原本黑紅色的傷口,好像融化了的黑色金屬一般開始流動。最後形成機械質感的圖騰,覆蓋在身上。 直到這時,刑裁才發現,整個走廊的玻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全部破碎。此時此刻,外麵的濃霧,好像才剛剛活過來,剎那間的湧入,便灌滿了整個走廊。 湯溫消失在了霧裡,指針的滴答聲逐漸遠去,然後一下子就聽不見了。四周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 又等了約莫二十多分鐘,刑裁才小心易易的從藏身處出來,回收鋼筋。 通過眼鏡檢查狀態,他驚訝地發現,理智M下降了一大截,還剩下90。他下由暗自感嘆這個世界比想象中的還要危險,哪怕祂們並沒有主觀上傷害人的意思。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恩賜。 點開物品更新的通知消息,“媽媽的懷表”的名稱被劃去了,改為了“湯溫的饋贈”。 聽著湯溫離去時的滴滴聲,他承認自己有點走神了。 他好像回到了他穿越前的世界,回到了12歲。 他仿佛又看見了他的妹妹。溺死在了那個夏天,在那個搶救室裡,在那片滿是水草的湖裡。在他父母和他自己的心裡,在那個破掉了的遊泳圈裡,救護車的鳴笛裡,心率儀儀的滴答聲裡,還有一聲又一聲的蟬鳴裡...... 除了寢室,前西就是大門。左邊是超市,他又從超市裡提了好幾袋白糖與動物油脂。 來到保安室,監控還在運作,他用8倍速迅速的看完今天的監控錄像。 樓下裡他看到常溫早上來到寢室,三個同寢室的人尾隨其後,然後是三個人離開。他看到自己被關了禁閉,畫麵中的他笑得很開心。他看見好多輛大巴、裝甲車駛入學校,看到了校領導們衣冠楚楚,攔著學生先上了車。看到亂作一團的學生,在軍人、警察的幫助下,終於恢復了秩序,花了好久才上車。他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個女孩抬起頭對著鏡頭笑了一下。 當然他也看到了,沒人記起過他,他被遺忘在了這裡。 同學們亂哄吵鬧與爭搶中,在警察呼喊著維護秩序裡...無數的紙片垃圾在狂風中飛舞...濃霧從南方來到,如同卷起的巨浪卻又無聲無息地吞沒了一切,吞沒了車隊離去後的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