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食者(1 / 1)

沙暴在地麵上留下的不僅是沙礫還有讓人不舒服的許多雜亂痕跡。   可能是因灌木遮蓋,導致的沙礫在地麵上表現的不平均,也像怪異生物在其上用爪子亂塗亂畫。   加上前進疲倦,進度緩慢,羅林的思緒也不得不從匆忙的趕路,轉入自己曾經所聽過的事跡中。   羅林因為前世記憶還在的原因,他不怎麼歧視美洲原住民。   甚至他是為數不多對於那些在小鎮邊緣,被嚴重異化的弱小群體施以援手的人。   開始那些美洲人還會抗拒這樣的白人小夥子,可在羅林自學讀懂他們的語言後,喊著一句一句蹩腳的“朋友”“你好”。   便逐漸被那些,在自己的土地上,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們接納了。   畢竟沒有什麼比學會別人的語言,更真誠的外交手段。   也好在,他們彪悍的民風不懂什麼民族大義,隻知道美國人贏了,他們是部落戰爭的勝利者,僅此而已。   對於羅林,他們的態度也不顯嚴厲,久而久之他甚至和印第安人的老薩滿混上了關係。   他用水和食物換取了不少老薩滿腦袋裡的故事和儀式。   一當在這個時代為數不多的消遣,二當擴展見識,說不定那天用的上。   而老薩滿知曉他趕牛,便也問過他走的路途,當知道羅林平時多走的山丘在那後。   他就麵色陰沉的用美洲語言告訴他,每次出門就必須把頭發紮在出發地,算驅趕兇邪。   然後就算天氣再邪乎,情況再糟糕,也不要離開那條已被人開好的山路。   然後老薩滿給這個好心的白人小夥說了個故事。   在美洲大陸曾經還未進入農業文明時,部落的狩獵模式下。   人們缺衣少食,因此每到冬季,人們就會陷入無邊的痛苦。   在那時難免因饑餓誕下同類相吞的情況,而吃下同族血肉的人,就會逐漸迷失心智,成為溫迪戈。   它們人麵獸體,站立而行,腹部凹陷,身材消瘦,就像隻生了病的,站著的人麵鹿。   它們永遠饑渴,隻喜愛人類血肉,也隻有吞咽那些東西才能滿足,同時力大無窮,一隻就足夠匹敵十來個壯男!   這樣的噩夢曾困擾著冬季的美洲。   直到在各大部落不斷融合的近百年。   溫迪戈已經徹底成為了傳說,因為農業社會發展使大規模饑餓已經不再常見。   直到白人們來了……   既然沒有自然饑荒,卻有人為饑荒。   那時的侵略者們沒有時間處理戰爭後,那些大量的原住民難民。   便按“天葬”習俗,將大量原住民捆在枷鎖上,隻叫他們渴死,餓死,或被豺狼獵鷹吃乾。   可當這樣的行為數量變多,總難免出現變數。   曾就有一整個部落曾被捆在一處山丘上,日夜忍耐饑餓和乾渴。   他們內心充滿了對於白人的仇恨。   而那時,部落薩滿和一個唯一還有力氣的男性說。“吃把,將全部都吃掉!”   五天後,當白人再次檢查那個墳場,他們看到了慘絕人寰的模樣。   在那,滿地都是不正常的人類白骨,居然沒有渴死或餓死的乾屍。   可就算再饑渴的野獸也不可能吃下那麼多活人!   這裡也隻有一處枷鎖,空落落的沒有東西,卻有完好的,根部帶著肉沫的一對手腳,仿佛有人依然在那受刑。   有人說那人的靈魂已跟著手腳留在山丘,而他的軀體帶著仇恨,化作了這個世界,最後一隻溫迪戈……   而如今老薩滿的故事突然在羅林腦海中閃過,他不是笨蛋,自然也琢磨到這座山丘就是曾經的刑場。   羅林內心雖不怕,但也被膈應到了,加上昨天晚上奇怪的情況。   他隻能要人們快快趕著牛兒,叫大家早點回到大路上。   馬隊想快速離開,但因昨天的沙塵暴,不少灌木錯位,弄的整個山就像個迷魂陣。   羅林眼神極好,就爬到高處到處眺望,硬生生指出一條向目的地去的道路。   那條路雖然蜿蜒曲折,卻也迷迷糊糊指出了一條橫跨丘陵的道路,像一隻隱在黃土中的蛇,一般人絕對看不清!   可以說在此刻,那些牛仔們真的想把全身家當都給羅林,叫這個好手,快快的帶他們離開這個破地方!   羅林也帶著隊伍依他所見的小道,準備橫跨整座丘陵。   可當他們翻過道路中的山峰頂部時,人們卻忍不住停下腳步。   因為他們看到了一處刑場,而羅林很清楚,自己在高處絕對沒有看到這裡!   他左顧右盼,才發現這裡好死不死的,被那彎彎曲曲的道路阻了視線,恰好在他那個位置的視野死角。   如今這裡立著的,盡是破敗的木枷,看起來得有百年,但卻依然堅固,沒有一個因破敗而壞掉。   而十來個枷鎖空落落立在那,羅林則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為他看到了其中一個,上麵的四個孔洞上,還有暗紅色的瘢痕,仿佛隨時隨地可以落下血液那般。   此刻他忍不住想著那故事,羅林隻能暗暗的感嘆。“天命?”   他突然念叨起來。“墨菲定律,共時性……”   他突然抬起自己的槍,對著天開了一發,然後罵到。“老子是羅林.諾德!這片荒野的主人,叫你是什麼牛鬼蛇神,盡管來啊!”   然後他對著其他人喊到。“繼續向前!”   他的聲音像晴天霹靂,在野外不斷回蕩,羅林這輩子沒少殺戮,也沒少做好事。   向來是行得正,做的直!   可能是殺氣和正氣混在一起,加上白天的太陽火烈無比,接下來的路途居然一路順風。   當他們在臨近夜晚時走下丘陵,羅林發現的那條小道也被證明絕無問題。   看著遠處小鎮微弱的火光,直通天際似的鐵軌,和此刻的滿天星辰,明亮月光。   羅林第一次覺得自己重獲新生,這可比什麼強盜可怕多了!   他笑著說。“走吧!”   可其他牛仔突然顫顫巍巍的說。“羅林先生……牛!牛!”   “牛多了一隻!”   羅林腦袋像被雷霆炸了下,他馬上罵到。“怎麼可能!它們還能在路上多生一隻出來?!”   他馬上清點牛數,這個是他乾過無數遍的事情。“15,16……”   他此刻麵色鐵青,因為他的隻記得自己的隊伍有16隻牛,如今他卻指著一隻多出來的牛,默默的念著。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