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布下的仰動(1 / 1)

桐湖秘境 讀個研 6680 字 8個月前

門外麵有光,卻仍舊很暗,隱約能看到麵前是一道樓梯。看到門外這一幕,羅采兒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先前躺的這件屋子,是個地下室;至於這間地下室的具體用來乾什麼的,她很費解。”不過這倒可以解釋,屋子裡地板潮濕和掛照片上的有水浸入的現象,多半這地下室的外麵就是桐湖。   既然可以從這件地下室裡毫無阻攔的出去,事不宜遲,得趕快找到小夢和薇薇兩人才行。就是不知她們在樓中哪間屋子裡,到了這會兒,羅采兒心中篤定,她二人必是在另外的房間裡。至於是否真的如她所想,就隻能接著往下走才能揭曉了。   羅采兒扶著鐵門把手,確定它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之後才鬆開了手,探出一步,往樓梯上走去。樓梯很窄,這寬度,怕是隻能走得下一個身材很是消瘦的人,而剛好羅采兒就是這樣的人;她走得很小心,雙手摸索在兩邊的墻上,凹凸不平,應該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塊鑲砌而成的。   同時,這樓梯也很短,沒走幾步,便就快到了盡頭。斜上方的光線來源處開始慢慢拉近,有了第一次在房間中醒來的恐慌,這時的羅采兒沉住了氣;終於,她走出了地下室,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比樓梯寬了許多,光線也亮了許多。不過,天還是黑的,此刻她多麼希望天趕快亮,太陽趕快升起來;但卻是不現實的,黑夜如此漫長,又怎會在此刻折服。   羅采兒打起精神,開始環視四周,她本以為過道兩邊是兩賭密不透風的墻,卻不曾想右手邊的墻是一片垂地而落的布簾子。但她嘗試著伸手去摸時,險些一個撲爬,悶頭突了進去;粗步一看,這是用一大塊布做成的簾子,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簾子已經破舊不堪,隻輕輕的動了一下,就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且還落了一地的灰,嗆得羅采兒差點咳出聲來,可這簾子後麵又是什麼呢!羅采兒產生了好奇。   這簾子排放的形狀好像是一個正方形的,而自己剛剛走出來的地方,剛好是這個正方形的其中一個角,往前走一條過道,往右走也是一條過道,中間隔著簾子。羅采兒開始猜想到:“這簾子中間多半就是塔樓的中心位置,而這周邊還有多少屋子或其它的建築,就不得而知了。”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她鉆進簾子,看看裡麵究竟是啥!她用手扒開一個縫,隨即便鉆了進去,裡麵的空間很大,無論是上升的空間,還是左右的空間都很大;這一點,她雖不是從視覺上感受到的,但從進去簾子中,一陣陰風吹來,讓她感到呼吸順暢,空曠無物。   不過黑暗中的前方,似乎是立了一個龐然大物,形狀似葫蘆的模樣,不知是何物。她想走近過去瞧個仔細,但被側方的一股微光吸引了注意力;她轉頭看去,側方的簾子後麵有光線傳來,灰黃色的,和之前在地下室中,蠟燭發出的光線一個樣。   “說不定,薇薇她們應該就在簾子外的房間裡!”羅采兒不假思索的猜想到。於是她沒再去管那龐然大物,而是轉身向著側方的簾子走去,這簾子中的地倒是很平坦,她開始走得很小心,但走了幾步發現,這地差不多和家中客廳地板一樣平滑;便就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她向著光源發出的位置走去,足足走了差不多十幾米長,這地方當真很寬闊。走到簾子麵前時,再一次伸手扒開其中一道簾子,目光投去的地方果然是一間屋子,光線便是從裡麵發出來的,四下裡很靜,若是有風吹過,必能聽到風吹的聲音。羅采兒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這種感覺,當然害怕也沒什麼用!   探眼看到一扇窗戶,一扇用白紙糊的古式窗戶,長寬皆在一米左右,從構造和材質上來看,這座塔樓應該最少也有百年了。至於這間屋子是否有一個門可以進去,羅采兒暫時還沒有找到,她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剛才簾子裡的光便是從這窗戶裡照出來的。   她屏住一口呼吸,緩緩湊過身,借著窗戶透開的一個洞,往裡麵瞧去。這扇窗戶的窗戶紙已是零七碎八的破了口子,這座塔樓在百年之後雖仍屹立不倒,但裡麵的材質建設多已腐朽不堪。這一點倒也屬於平常,羅采兒便沒有過多在意,她現在最大的期望就是眼前這間亮著光的屋子裡,薇薇和小夢兩人也和自己先前一樣,昏睡於其中,隨後醒來,然後她們便可以一起找出口出去!   而現實卻令她大失所望,她不僅沒有在房間內看到她二人,反而被房間裡一張似床非床上麵躺著的一個長條體嚇了個半死。她不知那是不是一個人平躺在上麵,因為那上麵蓋了一塊黑色的布,隻是隱約顯出一個人形的輪廓來。   除此之外,房間內還有一些老式的貨架,全都靠著墻擺放,房間內四個角依然還是有白色的蠟燭正在悠悠的燃燒著。這間房間內的物品倒是比地下室的多,不過為何不見她二人,難道她二人的所在還另有它室。羅采兒臉上滿是詫異,她甚至一些站立不住,四肢又開始無力起來。   羅采兒強忍住內心的恐慌,開始仔細的打量房間內所有的東西,房間正中央便是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平躺著的人,但也不知是不是人。房頂還是有一盞燈,看這燈的樣子應該是古時用的油燈,現在燃盡了油,故而無法點亮;四周的貨架上,似乎是放了一些瓶瓶罐罐,還有玻璃瓶。   借著墻角的蠟燭光,好像有錐形的,圓筒形的、還有橢圓形的,依次擺開;貨架有好幾層,但是看清楚的隻有那麼兩三層,除過比較顯眼的玻璃容器以外,好像還有其它罐子花瓶一類的,看到這裡,羅采兒心中大致有一個概念了。   建這座塔樓的人和現在住的人,一個是古時的,一個是現代的,唯有這樣才能解釋這房間內所有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樣一想,小夢故事中提到的屋中人影和桐鏡,應該就是當下居住在樓裡的人,而建這座塔樓的又是何人,這一點依舊是個謎。   抱著有人居住的猜想,羅采兒心中似乎略微欣喜了許多,至少這屋子並不是死氣沉沉,一個人也沒有,若是真住了一個現代人,那應該不會有多麼可怕的事發生。三人之前在湖中迷失了方向,說不定還是這樓中人救出了三人呢!   這羅采兒的想法也著實讓人琢磨不透,一會兒這麼想,一會兒又那樣想。當然後者隻不過是她自己在安慰自己罷了,真相到底如何,我們還得接著往下看。   羅采兒環視了一圈,發現再沒有其他東西以後,她有些失望。在這間房間裡沒有找到薇薇小夢二人,就意味著她還得去其他地方找,這裡又黑又大,一時間根本難以辨別方向;房間裡的東西古靈精怪的,她實在不想再多待一刻了。   但是沒辦法,她總不能獨自逃生吧!況且現在也沒找到哪裡可以出去。先前,三人一同進湖,也應當一起出去;況且一開始進湖的決定是她自己下的,其餘二人雖然沒有拒絕,但也是在認為沒有什麼危險的情況下同意進湖的,而到了湖中,古怪的事情發生,誰也意想不到,但羅采兒自己多少是有點責任的。   一想到這,她既自責又後悔,獨自在黑暗中徘徊,沒有方向,也沒有依靠。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是永恒的,是停止不動的,沉寂了好一會兒,她才有緩過神來,目光停留在房間中央的長桌上,那個被黑布蓋住的長條體。   忽然,恍惚間,她似乎看到黑布蓋住的上方位置抖動了一下,這一下,僅一眨眼的時間。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長時間心理上的緊張,從而產生了錯覺,故而揉了揉眼睛,往那長桌上看去,目光盯得很緊,生怕一不留神便錯過了什麼!   這一次,她足足盯了超過半分鐘,可是那玩意兒又靜止不動了,或者說它根本沒動過,可是羅采兒還是不相信那是錯覺。這房間裡能看到的地方沒有人,放的東西雜七雜八的,唯一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是長桌的黑布下,那像極了一個人平躺在上麵。   似有一陣陰風從過道裡吹過來,輕輕的拂在羅采兒臉上,她感到一陣驚悚,也就在這時那黑布的頭間猛地抽搐了一下。這一次,她看清楚了,那是一個人的頭在動,好像是要起來的意思;這一下子,羅采兒全身汗毛立了起來,瞳孔極具放大,她甚至瞪大了眼睛,絲毫不敢眨眼的盯這那黑布動的地方。一下、兩下,又一下,一次一次的想要仰頭起來的意思,但似乎有什麼東西壓製著她,從而每一次起來都以失敗告終。   房間內蠟燭的燈光開始飄搖不定,似乎這風從裡麵吹出來的,若是再吹得起勁些,蠟燭便會熄滅過去。而那黑布下的東西還在不停的抖動著,看上去一次比一次用力,羅采兒頓時怔住了,“這到底是什麼鬼!你要出來便出來,別這麼嚇人好不好!”   羅采兒想著找個地方進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下麵動,但是窗戶這邊的過道好像沒有門,這仍然是一條很長的過道,不算寬敞,看不到盡頭,也不知身處何路段;這間窗戶的門多半在另一麵吧!   而正膽顫的想著,那黑筆布下的東西越發的大力起來,好似最後一下子就能掀起黑布,竄出一個東西來,至於是什麼,羅采兒不敢多想,但隱約覺得那是個人。氣氛開始逐步推向高悚,羅采兒頭上早已驚出的汗,現在又便快乾了,而又慢慢流出,臉上開始黏糊糊起來,甚至連眼前的視覺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那東西不知掙紮了幾下,僅在一剎那之間,猛地振奮了一下,似乎整個長桌都被震得湧動了;也就在此時,黑布的側方,也就是羅采兒看得到的這一邊,突然脫下一隻手來,接著便沒了氣力,好似死透了一般。   “那……那真是個人!”盡管已經猜到裡麵應是躺裡一個人,但羅采兒在見到是一隻人的手跌落了出來那一瞬間,驚的目瞪口呆,瞬間毛骨悚然;隻見那隻跌落出黑布的手,雪白的皮膚,纖細修長的手指,就這樣在落出以後,隨著慣性很微弱的搖晃了幾下,然後靜止不動。   “天知道這裡麵的人是死是活!”可見她之前晃動的幾下,應該是個活人,現在卻不動了,莫非這人就在剛剛才斷了氣。羅采兒越發的寒顫起來,她的手在不知覺中緊緊的握住了幾經腐朽的窗條上,她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房間內露出一隻手的一個人來,內心的極度恐懼驅使她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或者轉身就走,但肢體上似乎已經麻木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隻手,出奇的白,“等等,那手腕之上似乎帶了一個手鐲。”燭光閃過來一刻,羅采兒看得更清楚了,那的確是一個手鐲,而且還是銀色的。   這一次,她沒有看太久,僅一眼,就看出來了;那隻手上戴的正是小夢說的銀花手鐲,這隻手鐲和小夢手上戴的那隻很是相似,第一眼時,羅采兒驚得以為是小夢躺在了那黑布下麵。但與此同時,羅采兒又想起小夢說的,梧桐鎮中,每個未出嫁的少女都有類似的手鐲,木銀花的寓意是美好和庇佑。   “所以,這躺在黑布下的莫非是失蹤多年的桐鏡,她失蹤時,便是還沒有出嫁,既是寨子中人,也必要這樣一個手鐲。”羅采兒之所以斷定床上之人不是小夢,而是當年失蹤未果的桐鏡,是因為那隻手上的銀花手鐲,銀光之中帶著些許的黑色泛青,像是被什麼顏料染過似的;而小夢手上的那隻則是光彩奪目,亮麗得很。   這麼說來,失蹤多年的悲慘女子桐鏡當真沒有死,而是躺在了塔樓之中,羅采兒眼前這間房間內的長床上,被一塊黑布蓋著。羅采兒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無法相信眼前一切,但從視覺上,觸感上又是真真切切的。   確定了床上之人不是小夢,自然也確定了她二人現在應該沒有身陷險境,不過卻再一次有實據證明小夢說的桐鏡與塔樓淵源一事,算是再一次有利的落實了這一故事的真實性。   時不宜遲,羅采兒知道她不能再有任何耽擱了,得盡快找到小夢和薇薇,然後從這裡出去,之後做足準備,叫夠了人,再進山來找這塔樓,細探這裡麵的奇形怪狀也不遲。   至於裡麵躺著的桐鏡,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她,便就先不管她了,說不定剛才那幾下之後就徹底的斷了氣,就算還活著,這麼多年待在這神秘的塔樓裡,早已不知是什麼樣!她剛才掙紮的那幾下,讓人感覺是什麼人在按著她,不讓她起來;又或者像是別下了什麼藥,一時間疼痛難忍,亂動個不停;總之不管事實如何,也不管她了。   這時,冷風颯颯,氣氛似乎有陷入一種詭異當中。羅采兒就要轉身時,突然感覺自己肩上有什麼在動,她以為是什麼蟲子一類的落在了自己肩膀上,她便慢慢的回頭來看;這一看,她嚇了個半死,剛緩過來的一口氣,一下子又被嚇得急促吐息起來。因為肩上的東西不是蟲子,而是一隻手,確切的說是一隻小手,也是異常的蒼白。   羅采兒回過頭去,一隻小手半搭不搭的歇在她的右肩上,她沒敢抬眼看是誰的手,而是猛地一個起身,用身子甩開了那隻手,並幾步往過道後退出幾步開來。與此同時,她看到了自己身後站著的人,也就是那隻手的主人;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嚇得又後退了幾步,感覺到四肢酸軟起來,跌坐在地。   麵前的過道黑暗中,一個半大的小孩,身著一席白色連衣裙,頭發徑直脫在了腰部以下,眼睛和臉皆被頭發蓋住了,這頭發怕是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剪過,否則怎會如此長的可怕,令人窒息的可怕。   “這是人是鬼?”羅采兒腦海中隻能浮現這麼一句話。雖然嚇得險些已經癱坐在地,但羅采兒始終睜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半大的女孩,她沒有說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為不敢說話;這女孩也一動未動,就這麼呆呆的站著。   剛在房間內看到平躺一人,露出一隻手來,這會兒房間外又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人,一隻手更是直接搭在了自己肩上,這樣的場景下,換作誰,誰都隻有頃刻間的汗毛直立,全身散架一般。   羅采兒此刻的心裡亂成一團,“她要乾什麼,她要走過來嗎!她會不會害自己!這女孩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過道裡的!”就在羅采兒開始浮想聯翩時,那女孩果真動了,她那看不清臉的頭先是往上仰了一下,然後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向羅采兒身後,無盡的過道裡,就這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抬手指著。   羅采兒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這感覺就像看鬼片時,女鬼猛地竄出來,嚇人一跳的感覺,不過此刻可是真如實境啊!那得更加的崩潰恐懼不是!   那女孩還是這樣指著,羅采兒當下沒再想什麼,也不管後麵過道裡有啥,有沒有出路,轉身起來,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往過道中跑去。她一個勁的跑,沒有回頭,若真是女鬼,那必不能回頭的,隻能跑,使出吃奶的力氣來跑;終於不知跑了多少距離,多長時間,黑暗中的盡頭開始隨著奔跑的距離隱約出現一絲亮光來,“謝天謝地,前麵應該就是出口。”   這種時候,看到光,就等於看到一切希望,羅采兒顧不得後麵的小女孩有沒有跟來,她趕緊又加快了步伐,直到最後一步,劈頭蓋臉的迎向光線透進來的那道簾子;她感覺自己的臉被簾子刷了一下,有些猛烈的刺痛感,接著縱身一躍,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