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點。 咚,咚咚!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聲音在逐漸接近。 方直緊緊握著撬棍,臉上的塑料袋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微微顫抖的手,暴露了他真實心態。 “這名患者和之前那位不同,他因病毒導致身體變異,具有很強的攻擊性,應將其製伏後再進行治療。” 砰! 房門被一隻大腳踹開。 一個恐怖的身影出現在方直身前,按照戚誌勇的說法,這樣的東西應該不是弱小的遊祟,而是凡人不可撼動的大祟! 方直抖如篩糠。 這是處於食物鏈低端的生物,對捕食者的天然畏懼。 他的腦海裡甚至閃過了走馬燈,走馬燈裡放映的,是他這輩子裡印象深刻的場景。 他的親情,他的愛情,他所獲得的榮譽。 以及那一天…… 那一天晚上,他如往常一般回到家,推開了低價購買的新房的房門。 父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迎接他,他疑惑的尋找,最終發現家裡一個小櫃子正在往外滲血。 他急忙拉開櫃門,隻見他的父母身體扭曲,被強行塞進狹小的櫃子裡,將這櫃子擠的沒有一絲縫隙。 兩張已經被積壓變形的臉,露出詭異的微笑。 “兒啊,你回來了,這房子買的真好……” 當這個畫麵,出現在方直的腦海裡後,方直停止了顫抖,他如同發怒了一般,發出震耳的狂吼,舉著鋼鐵撬棍,朝著大祟的頭顱砸去。 砰! 龐大的手掌抓住了方直的頭,輕易將他按在地上,方直的動作無法撼動這大祟的分毫,但他還在用力的用撬棍,敲著大祟的頭。 大手之下。 方直的臉都扭曲了,眼淚混著血水汩汩流下。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這全都是真的……但我必須要相信鬼不存在,不然……” “不然,那不是就成了我的錯嗎?” 噗! 方直的頭顱被壓碎。 大祟拿起手,甩了甩手,稍微有些有些疑惑。 這個飯,哪裡來的勇氣沖向他呢? 但飯,隻是飯。 哪怕鼓足勇氣,也隻是多了點嚼勁罷了。 …… 吳獻坐在墻邊,將門外的聲音都收入耳中。 聽到方直的怒吼聲後,他搖了搖頭。 之前吳獻一直以為方直隻是個嘴硬的慫包,沒想到死之前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方直死了,接下來才是關鍵。 等待了一段時間後,盧玉珠的手機震動起來,吳獻事先用這部手機定了鬧鐘,如果沒有這部手機,吳獻還真不好掌握時間。 吳獻從地上坐起,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因為用豬大腸抹過油的緣故,開門聲音可以忽略不計。 走廊裡陰沉沉的,地麵是還未乾涸的泥水印,昏黃的燈不停閃爍,給人一種壓抑而恐怖的感覺,光是打開門吳獻就感覺一股冷意直沖心頭,渾身的毛孔仿佛都張開了。 雖然很滲人。 但走廊裡沒有人,也沒有邪祟! “果然是這樣!” 吳獻挺直腰板,早在昨天早上,他就通過水泥印乾涸的時間,推測出於英華是在天亮前半小時離開的,而昨日天亮時間是六點,所以他將鬧鐘的時間,定在5.30。 這意味著在這之後,天亮之前,走廊是安全且隱秘的! 這個猜測的準確性,不是百分之百,但為了更大的利益,吳獻隻能選擇冒險。 吳獻先是打量所有房間。 方直的房門被破開,其上密密麻麻拍了十幾個手掌印,看來於英華對他有很深的怨氣。 而408房門上,則多了一個還未乾涸的掌印。 這是嶽梅住的房間,這個膽小的護士,還是早早被邪祟盯上了。 吳獻思索片刻,開始了他的整活計劃。 他將嶽梅房門上的掌印擦去,又在地上未乾的水泥印上抹了一下,將手按在了戚誌勇住的402室上,再用筆簡單修一修,就和於英華的掌印有九分相似了! 他這麼做有三個目的。 首先,嶽梅這妹子人還不錯,他想試著救一救。 其次,他想要嘗試破解大祟殺人的邏輯,知曉他是怎樣選擇目標的,依靠手印?還是被印過手印的房門?亦或者標記了房間,或者乾脆標記了人? 最後就是吳獻對戚誌勇很不爽,想要給戚誌勇找點麻煩。 做完這些,吳獻沒有回房間。 而是來到了方直的407室。 僅僅是為了測試邪祟的行動模式,還不足以讓吳獻冒這麼大的風險,真正驅使他在天亮之前出門的…… 是利益! 這段時間,就是獨占方直房間利益的最好時機! 踏入407號房,吳獻看到了方直頭顱破碎的屍體,他的手緊緊握著撬棍,顯然在最後一刻之前還在試圖反擊。 “死的很乾脆,挺好,還算幸運。” 如果最終難逃一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吳獻更想像方直一樣死去,而不是像盧玉珠一樣受盡折磨。 吳獻在房中快速搜索。 搜查的時候,吳獻看到一張照片,那是方直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裡父親和母親的頭像,都已經被摩挲到模糊。 但吳獻不關心方直的家世,他隨手將照片扔到一旁,很快就將房間徹底搜查一遍。 這一次吳獻沒有找到神像,不過在床墊之下,發現了三支散發著香氣的褐色線香,拿到線香之後,道具頁上浮現新的內容。 陳化崖柏香:靜氣安神,消腫化瘀,三支一組,可用於祭神。 “切……” 吳獻失望的撇嘴,他還以為三支香可以用三次呢。 “回去補個覺吧,養足精神,一會兒和戚誌勇一起開心開心。” …… 戚誌勇特別生氣。 他臉色陰晴不定,怒氣含而不發,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為什麼會是我,我已經足夠小心了,難道不是被那女人發現才會被標記,是我哪裡有疏漏了嗎?” 吳獻最後出門,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戚誌勇那張難看的臉,直接笑出了聲。 “噗……” 戚誌勇轉身怒視:“你笑什麼?” 吳獻陰陽怪氣的攤手:“我想起了高興的事。” 戚誌勇怒罵一聲,然後轉過頭去不再看吳獻,他沒有心情和時間去和吳獻糾纏。 吳獻的嘲諷,是故意的。 他被戚誌勇那般對待,要是看到戚誌勇倒黴還不開心,就顯得心機太陰沉了,可能會引起其他人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