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曹夢瞄準著眼前的木頭猛然劈下。 就在茍吉良走後,自覺這幾天給茍家父女帶來不少麻煩的曹夢,便請求茍兒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彌補一下自己給這家人帶來的麻煩,下次吃白飯時也可多些底氣,應該能彌補吧……曹夢心裡如是想到。 “你還蠻有天賦的,一教就會,力氣也不小,真想不到你以前還可能是大家貴公子呢?”茍兒在旁邊眼睛彎彎的,對眼前曹夢的表現很是滿意。 這原是她的活,但有了曹夢的幫助,她也可以輕鬆一點。 其實茍兒本不想答應的,畢竟爹爹讓她照顧這個曹公子。而且看這個曹公子白白凈凈的,也不像會乾臟活的樣子。到時候幫忙不成,別幫了倒忙。 不過茍兒想起了他吃的三大碗飯,覺得讓他乾點活也不錯: 畢竟自己可都沒有過一餐吃三大碗飯啊,哼。 “我自己也沒想到我原來還挺厲害的。”曹夢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小的驕傲了一把。 曹夢也沒想到自己看似消瘦,力氣倒是不小,這木頭更是一劈兩半。於是便更有了信心,加把勁的乾了起來。希望吉良叔不會趕自己走,以後還有大米飯吃……無依無靠的少年在受人恩惠後,心底卻是惴惴不安。 少年知道一味的索取,而不懂得感恩。即使再好心的人也會心生芥末,到時候自己被趕出去也是無話可說。而自己連命都是人家救的,殷勤一點也是應該的。 茍兒也沒歇著,靠在門口編起了草鞋心中想道: “一雙草鞋可以賣六文錢,一天可以編五雙。一天可以掙……六加六等於十二,十二加六等於……¥@%” “喂……我考你一個問題好不好?”茍兒本想請曹夢幫忙的,不過少女的自尊心還是沒有說出“幫忙”的意思,隻能轉彎抹角說要考一考曹夢。不過語氣倒是軟了不少。 “你問吧。”曹夢雖然不知道眼前少女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回答個問題又不會死。 “那我問咯……一個人一天吃六大碗米飯,五天一共吃了幾大碗?” “三十碗啊。”曹夢還以為是什麼難題目呢,沒想到這麼簡單。 “什麼,你確定不再好好想一想嗎,啊,你想都沒想?”茍兒不太相信有人能這麼快算出來,但轉念一想“也是,他是大家公子,能這麼厲害也是應該的。” 曹夢突然想到了一個報恩的好點子:“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啊!” “真的嗎?” “當然,我騙你乾嘛。” “那……就明天早上吧。” 曹夢與茍兒定下約定。 如今年代,在這個偏遠的小地方,別說是算數了,識字的都沒有幾個。 她的娘親倒是教過一點,但也隻是一點……現在她更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過了一段時間後,茍兒站了起來,走進了屋子端了一碗水出來: “曹公子,歇會吧,喝點水。” 剛好曹夢也覺得累了,接過水便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喝了起來。 茍兒又編起了草鞋,院子裡安靜了下來。 “茍兒,你這個名字是……” 可能是覺得有些過於安靜了,曹夢便想了個話題,說到一半才發現這不是暗指人家名字不好聽嗎……住了嘴,心中暗暗懊惱。 “哦,我爹說了……賤名好養活”茍兒倒像是不在意,邊編草鞋邊回答到“其實也挺有道理的,我倒是活到了十二歲了” “王阿婆家大兒子前年淹死。二兒子去年在田裡澆菜,晚上回來的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見了臟東西,瘋了,第二天也淹死了。“ “王阿婆受不了打擊,也變怪了,整天絮絮叨叨“ “張家……女兒被土匪霸占了” “李家最可憐……隻剩李伯伯一個人獨依無靠。” 茍兒聲音越來越小…… 曹夢聽完一陣沉默,也隻能在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繼續劈起了柴。 等到所有柴劈完,天都黑了。茍吉良還沒有回來。 茍兒在門口焦急的等待,很顯然原來這個時候茍吉良應該回來了。 “爹爹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啊,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茍兒在門口來回踱步著“不行,我得去找爹爹。” 曹夢剛想說一同前往。 這個時候一道高瘦的身影從林子邊緣艱難的走出,身後還拖著一隻肥碩的生物,看樣子像是一頭豬。 “爹爹。” 茍兒沖過橋扶住了茍吉良。 “女兒……”吉良剛開口就失去了全部力氣,癱倒在茍兒身上,昏了過去。 曹夢見狀也跑過去攙扶。 屋子裡茍兒仔細的檢擦了吉良,沒發現任何傷口。脖子上卻發現一道類似於柳葉的紋路。 “這真不是你爹長在身上的胎記” “當然不是,我和我爹生活了十二年”茍兒一臉肯定的說“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爹脖子上有這樣一個胎記” “那倒也是”曹夢手摸著下巴說。 “等你爹醒來再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也隻能這樣了”茍兒心裡感到不安,但目前也沒別的辦法。 “曹公子,今天隻能麻煩你打地鋪了” “不麻煩”想到自己昏迷這幾天,這對父女這幾天應該也是擠在地鋪上的,曹夢連忙說到。 夜晚曹夢在地鋪上一直睡不著,他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那個紋身。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希望吉良叔沒事吧。”曹夢心底嘆了一聲,也漸漸沉睡了過去。 ………… “爹爹,你怎麼呢?” 一早上曹夢便聽到茍兒焦急的呼喊。 “怎麼呢?”曹夢在地鋪上醒來連忙問道。 “爹爹他身上好燙,好像是發燒了。”茍兒急得快哭出來了。 茍吉良以前倒也昏迷過,但睡一晚便也好了。如今不僅人沒醒,還發了高燒。這倒是讓一直以茍吉良為中心的茍兒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是吉良叔老了,身體不如以前了”這話雖然道理沒錯,但曹夢也隻敢在心裡想想。 曹夢想起了昨天那個村子: “屯水村,有誰會醫術嗎?” “找老村長,他一定有辦法。”茍兒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你留在這照顧吉良叔,我去找老村長。”說著急忙跑了出去。 “你知道在哪找得到老村長嗎?”茍兒連忙叫住“你在村口那顆老槐樹找找,村長一般都會在那裡曬太陽的。如果沒找到,你就進村往左轉,第二個房子就是村長家了” 曹夢點了點頭,便又往屯水村方向跑去。 茍兒則是打水準備給茍吉良敷敷額頭,希望可以降降溫。 一路上曹夢跑累了便用手撐著膝蓋換換氣,又往屯水村跑去。 “沒有”曹夢在村口老槐樹沒有看到人,又往左跑了過去。“ “老村長幫……幫幫忙“曹夢果然在第二個房子裡看到了一位老人。 “孩子,慢點慢點。” “你不是茍家獵戶救來的那位大戶人家?”老人摸著胡子,詫異的說到“你有啥事?” “不……不是我,是……是吉良叔”曹夢氣喘籲籲的說到“他暈倒了……發高燒” 曹夢感覺自己嗓子都啞了。 “暈倒了?怎麼就暈倒了?” “來不及解釋了”說著便要拉著老村長走。 “你慢點孩子”老村長止住了他“等我拿一下家夥。” 過了一會老村長從房子裡走了出來,手上還多了一個四四方方箱子。 “走吧。” ………… “老村長,你走快一點啊。”路上看著老村長慢悠悠的走著曹夢都急壞了,催促著。 “這已經夠快了,你這不是為難人嗎?”老村長無奈的說。 “哎,你乾嘛?” 曹夢沒辦法,一咬牙就將老村長背了起來。 ………… “老村長……我帶回來了。”還好老村長不是太重,不然曹夢覺得自己估計是要倒在半路上了。 “村長,你快進來看看爹爹”茍兒在門口著急的喊道,聲音略帶哭腔。 “謝謝” 茍兒目送老村長進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著快要癱倒的曹夢鞠了一躬,由衷的說到。 轉而又跟著進屋了。 曹夢聽到一愣,連身上的酸痛都感覺減少了不少。 “這脈搏奇怪,倒像不是普通的昏迷”村長心裡暗自稱奇,頓感十分棘手。 “渾身發熱,積火蔓延至五臟,腳底卻是冰涼。” “怪哉怪哉,我雖隻學了些皮毛”村長微微皺眉,嘆道“但都說‘人老成精’,我這麼多年治療過不少鄉親父老,也算有點經驗,這麼奇怪的脈象還是第一次見。” “這……我可能幫不上忙了,丫頭” “我開一點降溫去火的藥吧,剩下的我也沒辦法了!” 茍兒聽後,默默不語。 隨後又將柳葉紋路告知了村長,希望他知道這個東西來歷。 但老村長也隻是搖頭,沒有說話。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這吉良說不定也是遇上了什麼臟東西,這幾年村子裡頭屢遭不幸,壞事一個接一個。也不知道以後是怎麼個活法。造孽啊造孽。隻是可憐了茍兒這娃啊,多好一孩子。 “村長,藥錢……” “唉,你爹之前也沒少幫我的忙,更何況這次我也沒幫上什麼忙,藥錢就算了吧。”村長伸手拒絕。 “娃子,別送了”等老村長開完藥,已經是中午了。老村長也準備回去了。 送走了老村長後,茍兒準備開始熬藥。 “你放心,吉良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曹夢在一旁安慰到。 茍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