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和靛青都改名了,說自己成人了就起一個像人一樣的名字,之前在雨林裡的名算小名了,也算是報答羅先生和丁鐵匠的養育之恩,於是達達叫羅皤,靛青叫丁雨,不過季玄習慣了叫他們以前的名字。 雨林往南。 “我叫阿勒坦,是偉大的八博部落的一名戰士,我今晚激動的睡不著覺,不是找了一個美麗的女人,是我們一年一度的宰羊大會要開始了。 不枉我平時鍛煉身體,努力修煉戰法,我的氣血已經是整個部落沒人能敵的勇士,今年我終於被選上了代表我們八博部落參加宰羊大會。 今天下午我特意挑了三隻最肥的羊羔送給和我一起參加宰羊大會的寶力大哥,他可是連著參加兩年的宰羊大會的老手了,我讓他帶帶我,要不然我到了地方宰不到肥羊。 寶力大哥有經驗,我許諾他我搜到的三成財富,剩下七成也比我自己單乾多得多,太好了,太好了,明天騎著我精心培育的戰馬,狠狠的宰羊。” 阿勒坦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到他收獲了很多肥羊的財富,騎在自己的駿馬上風光回來,馬背上掛滿了戰利品和羊頭。 第二天,太陽剛出現在噶爾河上,映出朦朦朧朧的霧氣,阿勒坦很早就醒了,他騎著馬,風輕輕的拂過他的鬢角,他覺得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很適合宰羊。 “阿勒坦,走,去北邊那個小溪村,驢養的花不楞,把我們分到那邊了,那邊還沒開發過,試試運氣吧”寶力罵罵咧咧地對阿勒坦說。 “寶力大哥,那邊是不是太靠北邊了”阿勒坦有些擔心。 “你怕什麼,人家都同意了,再說了咱倆戰技宰一百隻羊都綽綽有餘,你不會昨晚在女人肚皮上過的,沒力氣了吧哈哈哈……”寶力拍了拍阿勒坦的肩膀,沒等阿勒坦反駁,勒著韁繩調轉馬頭走開了。 阿勒坦聽寶力解釋放下心來,很是興奮地跟上去,他後麵還有八九十個跟隨他們的騎手,是花不楞手下的人。 季玄打了個顫,他覺得今年的秋天涼的很早,等回去要多添衣服,他聽到遠方的喊叫,那是達達和靛青。 他聽不太清,他們近了些之後,季玄發現他們渾身是血,季玄也聽懂了他們的呼喊,說的是“快跑。” 季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些孩子,季玄相信達達和靛青,於是也跑了起來。 一直到小溪村的一座無名山下,他才止住了跑,他的修為讓他拉著後麵普通的孩子們跑了很遠,季玄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怎麼了跑這麼快,村裡出什麼事了?”靛青彎著腰,不住的咳嗽,吐唾沫。 等了好一會兒,靛青虛弱地說:村裡來了一群南邊的人了,他們進村就殺人,我和達達打算抵抗,你能相信嗎,他們竟然全是修行者,他們是脫胎境的圓滿的境界,我倆完全沒有抵抗的力量。 他們騎著馬直接把羅先生踩死了,所有的房子他們都進去搶,見人就殺,丁鐵匠讓我帶著孩子們快跑,之後丁鐵匠去把追我的人引走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靛青沒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癱在地上,季玄愣在原地,他沒想過一直安定的村子會被侵略。 就在此時,他看到了幾個零星的身影,他們笑著,用手指著季玄和那群孩子,用聽不懂的話在聊著天,幾匹馬在悠閑的走著。 南邊的那群人的修為威壓扭成一團,這種像是觀光旅行一般的場景讓季玄喘不動氣,那些普通的孩子們直接暈了過去。 季玄的眼有些看不清,天好像黑了一些,四肢動不了了,小腿在不住的顫,他再一次感覺到久違的死亡壓力。 那是南邊的人,他們有一張寬胖的臉,臉頰紅紅的,胡子編成了幾條一縷縷的小辮子,穿著像魚鱗一樣的鐵甲,皮毛外翻的長褲,臟兮兮的帶著泥點的長靴,馬背上掛著幾個暗紅色的布包。 頭上帶著一對短短的角的動物帽子,沒有一絲的好笑,他們仿佛是把刀架在季玄脖子上的儈子手,生死隻在一念之差。 “你覺得那幾隻羊有馬尾巴高嗎?”“我感覺差不多,帶回去吧,上麵說不能殺乾凈了,要是咱紀律好說不定還能有點獎勵啥的。”“還是南邊舒服,今天天氣真好。” 兩位勇士在聊著家常。 阿勒坦和寶力完成了小溪村的宰羊環節,留下了一些老羊和小羊,他沒有在意那些羊在瑟瑟發抖,隻是在感嘆著這裡真是富裕。 明明是一群普通的羊,但他們生產的那些香辛料和茶葉可以賣給貴族們,換來不少錢,隻是寶力在嘆息,這邊終歸不如之前去的村子富裕,不過這次割了不少羊,應該能回去換來花不楞那邊的排名,能獲得下一次宰羊大會的資格。 “阿寶回來了,怎麼帶來幾隻小羊,到馬尾了嗎?”寶力饒有興趣的看著阿寶後麵的兩隻羊。 阿寶向同行的人丟了個眼神,嘿嘿一笑:“這不是咱遵守規矩,先來試試,超了咱就宰了換羊頭,沒超也顯得咱是什麼來著?” 阿勒坦哈哈大笑:“紀律嚴明。” 阿寶連忙贊同:“對對,還是咱阿勒坦大哥有文化。” 寶力努努嘴,阿寶連忙下來把逮到的兩隻羊扯著去馬屁股那邊。 季玄聽不懂他們的說話,隻是聽到他們嘰裡咕嚕說了一通,就被抓住了頭發,他知道自己可能要被殺了。 達達傷勢輕一些,還在對著阿寶拳打腳踢,但阿寶身上每一次被達達打,泛出陣陣深紅色的漣漪,阿寶的身邊像是被湖麵投出幾個小石子一般。 “這隻羊還挺有血性啊寶力大哥,這力度不小,好像練過。”阿寶笑嘻嘻的對寶力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寶力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練過又翻不起什麼波浪,我看他還不如我們那邊的孩子有勁,趕緊去量,還得去清點東西。” 阿寶看寶力有些不高興,也知道玩笑不能再開了,也不管達達給他“撓癢癢”,拽著季玄他們去馬屁股後麵,有個穿著灰黃色羊毛長袍的人把他們摁到馬後麵。 暈過去的孩子們沒有力氣,那人就提起他們的脖子,讓他們緊緊的貼著馬腿,這匹馬好像習慣了自己被當成了測量工具,沒有什麼應激的反應,隻是悠閑的低頭吃著小溪村種的莊稼的葉子。 長袍人挨個用手掌比劃了比劃,接著不耐煩的把那群孩子丟到一邊,輪到季玄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束手就擒,他默念“九籌,泰極,崩!”把旁邊的阿寶打了了踉蹌,寶力不高興的說:“你把力氣用女人身上了,被孩子差點打到了。” 阿寶不好解釋是這個小羊勁更大一些,生氣的他一腳踹倒季玄,季玄被踹到了腰,沒出一點聲響就暈倒了。 長袍人嘆了口氣:“又給我添麻煩。”彎下腰單手掐季玄的脖子,讓她的腳接觸到地麵,然後目測了一下她也沒有超過馬尾,把他丟在地上,對寶力說:“寶力,這幾隻羊都沒超過馬尾,我會加到裡麵的。” 寶力諂媚的笑著:“我們這邊遵守花不楞勇士的規矩,麻煩桑提文人和上麵美言幾句,等下次宰羊大會給俺分個肥羊圈。” 桑提點點頭,轉身走開了。 季玄在臨近昏迷,蹦出一個念頭:“又一次要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