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雨瘴大森林,植被茂盛,濕熱尋常。 妖獸遍地,人跡罕至,是精怪的天堂。 一老道領著一個小童路過大森林,老道臉色突然一變,連忙掐算,掐算了幾次好像都得不出什麼結果,仿佛是數學題寫到最後過程發現算不出最終答案一樣,把老道憋壞了。 再算了幾遍後,笑了笑,自言自語:“要不要和宿命說呢?” 小童疑惑道:“老師,您算到什麼了,怎麼這麼難算?” 老道看著森林,像是盯著什麼,然後拉著小童邊走邊說了一首打油詩: 蟲豸苦求成人形,流離天涯孤伶仃。 九籌傍身無命運,無來幸得無來失。 花謝春來非芬芳,夜去晨陽不燦爛。 得財利甘成奴隸,獲法寶爭進囹圄。 操勞升當權下棋,循規美譽死後名。 一朝親友皆仇敵,醒悟殺他肥肚腸。 微風漫途成災害,卷盡人間破骯臟。 得道奔走稱大才,何來僥幸全心血。 識得一切天注定,我本外客何隨俗。 生老病死具坦蕩,大火殘餘亦灼燙。 死身壞體魂不滅,凡炊煙處有歌唱。 “季星係幼蚊玄,妖紋:二階。”一隻如成人大小的棕色蚊子用他那細長的前腿撐起一張紫色的絲布,上邊閃耀著兩條扭曲的條紋。 周圍一圈小蚊子豎起他們的薄翅表示慶祝。 他們普遍無階或者一階,二階的目前隻有玄一隻蚊。 玄卻附在一片大葉子上,一動不動。 心裡想:“鬼知道我這二階是咋來的,我好想再死一次哇!” 於是玄不由的回憶起以前的快樂時光:在一個月前,自己還是來自地球上的一位品行良好的小青年張同方,而且剛剛找到了工作,在那個至今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奇怪晚上,他如同往常一樣打算狠狠的吃一頓黃燜雞米飯,他低著頭邊看手機邊走在大街上,然後天上開始響起滾滾雷聲,他認為快下雨了,況且自己還沒有傘,於是張同方打算以最快速度跑回家,突然一道閃電打在了自己前麵,正所謂打的好不如接的好,自己沖進了白亮的閃電中。 在張同方以為自己死掉了,之後一陣眩暈,他有了奇妙的感覺,他發現自己可以看見東西。周圍的環境是望不到盡頭的深綠色森林,還有一隻大蚊子。 大蚊子上下翕動著他的口器,張同方心裡發毛,:“我都死了,閻王爺的小寵物挺獨特啊,沒聽說過地獄還有這種東西。” 突然他意識裡響起一個女聲:“你們已經有能力生存了,但隻能活四隻,開始為活著而掠奪吧。”張同方摸不著頭腦,尋思地獄也得搶地方嗎? 後麵突然嗡嗡聲一片,他回頭一看,黑壓壓的蚊子群,一個個和籃球差不多大,都飛在天上,糾結在一起,很多開始從天上掉下來,蚊子腿,翅膀,頭,不知名的黑色肢體掉了一地。 張同方剛想逃,一根黑黝黝的細長針狀物進入自己眼界,甩還甩不掉。“口器!” 張同方試著牽動自己走路“細腿!” 張同方猶豫了一會,看著一根高大的樹枝,他一躍而起,果然後邊傳來了嗡嗡聲,感覺自己後麵有什麼在高速震動著。“翅膀!” “我是一隻大蚊子!我可以升天了!”張同方突然想到什麼,期待的在心中大聲吶喊:“係!統!”周圍回應他的是不絕於耳的嗡嗡聲。 “壞啦,自動默認莫欺少年窮開局”! 張同方回想起那個女聲,隻能活四個,也就是說,他也是黑壓壓的蚊子群裡的一員,要不然成為四個的其中之一,要不然就成了其他蚊子的養料。 “要不然跑吧,這麼多蚊子嗎,也不缺我一個。”張同方剛有這個念頭,意識裡女聲再次出現:“你們是我的血脈受我控製,我一直等到你們選出四隻來,跑一個殺一個。” 張同方慌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究竟是自己走路太拽,還是跑的太快,心裡想著追到漂亮的女同事,反正這個打開方式一定是錯了,他怎麼也不能成為一隻蚊子啊,是蚊子也就算了,而且還是麵臨著萬裡挑一級困難的存活幾率,也沒有啥金手指,小說裡說好的無限超級升級係統也沒有,也沒有神秘老者教我學厲害的東西,就一個母蚊子,還告訴自己跑不了…… 張同方痛定沉思,也沒有想出什麼頭緒,“還是應對現在吧,既然跑也不讓跑,那隻能……”張同方想著,然後笨拙地把口器轉過去,一用力,把自己的一條細長的腿裁斷半截,沒有什麼痛感,但是能感覺到身體裡有血液在往外流失。 張同方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擺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躺下了。 純黑色蚊子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為存活的四隻蚊子之一,他吸收了母體足夠的養分,而且在廝殺中逐漸熟練如何最快最便捷地殺掉對方的方法。 他有規律地飛舞著,穿梭在蚊子群中,鋒利的口器快速吸收著同類的養分,他不斷壯大,直到密密麻麻的蚊子群變得稀疏。 他與一隻黑背白色斑點蚊子產生了來自於強壯的身體機能的默契與惺惺相惜的友情,他們在殺戮中起舞。 最終,一隻花色蚊子和一隻灰色蚊子如閃電般貫穿一隻逃竄的弱者;廝殺結束,遍地屍體,隻有四隻最強蚊子。 於是黑色蚊子等四蚊以勝利的姿態,飛到那隻最為龐大的蚊子麵前,等待著來自母皇的贊美與褒獎。 母皇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是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們,尤其他注意到母皇的復眼大部分集中在自己身上,黑色蚊子疑惑萬分,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有什麼不對,身體的力量正在慢慢流逝。 他以為這是自己廝殺力竭的正常狀態,但他在慢慢虛弱,沒有了任何行動的力氣,他用盡全力回頭望,看見自己的吸收同類營養導致飽和的腹部正插著一根細長的口器,一隻斷了半截的腿的蚊子正慢慢吮吸著。 那隻蚊子的腿在慢慢復原,身體愈發的黑,甚至翅膀出現了神奇的金色紋路,他想反擊,用他那銳利無比的口器貫穿那隻卑鄙的蚊子的頭,但是他的復眼開始模糊,看不清東西,最後,一隻自詡前途無量,能獲得母皇贊賞的蚊子,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