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道士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他忍不住問道:“師父,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無妨,為師已經在你身上下了追蹤印記,一旦那少年再次出現,你就能感應到。你先去找機會拉攏他,讓他加入我道家道統。記住,這件事不能讓師祖知道。” 年輕道士微微點頭,抬頭望向天空,眼裡閃過一絲堅定。 在繁華的街道上,年輕道士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中。 微風拂過,仿佛帶走了這一場鬧劇的痕跡。 ———— 少年陳麟天緩緩醒來,發現自己在一處簡樸的人家裡。屋內的光線透過紙糊的窗戶,灑在他身上,給他帶來了一絲暖意。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鋪硬實的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棉被。 他環顧四周,隻見屋內陳設簡單,卻整潔有序。一張木桌靠著墻壁,上麵放著一盞油燈和幾本書。另一側的墻角堆放著一些農具和雜物。窗外則是一片竹林,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什麼。 陳麟天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虛弱,但精神卻好了許多。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發現百藏玉還在,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正當他準備起身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年輕的身影推門而入,陳麟天定睛一看,原來是一位身穿青衫的年輕書生。他的麵容清秀,眉宇間透著一股文雅之氣。書生走到床邊,輕聲問道:“小兄弟,你醒來了?感覺好些了嗎?” 陳麟天點了點頭,感激道:“多謝大哥相救。我還好,隻是有些虛弱。” 書生微笑著遞過一杯熱茶,道:“你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這裡是鄉下,條件簡陋,希望你能諒解。” 少年接過茶,一飲而盡,隻覺得一股暖流順著喉嚨而下,驅散了身體內的寒意。他好奇地問道:“大哥,這裡是何處?” 書生溫和地笑了笑,回答道:“這裡是靈焰國南邊的一個小村莊,名叫青竹村。小兄弟若是不嫌棄,便在此暫住幾日,待身體康復後再作打算。” 陳麟天心中一暖,他感激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大哥收留,我會盡快恢復過來的。” 書生擺了擺手,道:“不必客氣,出門在外,互相幫助乃是理所當然。我乃村裡私塾的先生,名叫沈墨。如果你不嫌棄,便稱我為沈大哥吧。” 沈墨笑了笑,道:“我們村裡人都很好客,你安心養病便是。對了,你因何緣故暈倒在竹林中,可有什麼線索?” 少年陳麟天微微皺起眉頭,想起了昨天在城門口遇到的那個年輕道士張靜淳。他隻記得自己被對方一手輕輕拍在肩上,便失去了知覺,然後醒來便發現自己躺在這裡。 他搖了搖頭,似乎想甩掉那些煩亂的思緒。沈墨見狀,關切地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怎麼臉色不太好?” 陳麟天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沈墨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便先不去想它。你且好好休息,身體要緊。” 少年謝過沈墨的好意,便在床上盤膝而坐,開始閉目調息。 沈墨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關上門,走出了房間。 年輕道士張靜淳的那試探性一抓,使得全身少年經脈破損,本應該命不久矣的情況,卻是偏偏恢復得神速。 他感到一股暖流在體內緩緩流動,滋潤著受損的經脈。 屋外,陽光斜照,微風拂麵。沈墨悠然地走在青石小路上,與路過的村民打著招呼。 村民們看到沈墨,紛紛投來友善的目光。他們都知道,這個年輕的書生是村裡最有學問的人,對待鄉親們總是和藹可親。 等到沈墨走遠,少年試探性地摸了摸衣袖,小聲道:“小火……我知道你在,快出來!” 一條小火蛟從少年的袖口飛出,它的身形小巧玲瓏,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火焰氣息。 它在空中盤旋一圈,然後緩緩降落在少年的掌心。 少年輕聲問道:“昨天城門口的情況,你看到了嗎?” “本王怎麼知道?!那道士你不是認識嗎,怎麼會對你動手?” 小火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似乎對少年的問題有些不耐煩。 少年眉頭微皺,輕聲說道:“那道士的脾氣一向古怪,行事也讓人捉摸不透。這次突然對我出手,我確實沒有想到。” 小火蛟昂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那現在你想怎麼辦?要本王出手幫你教訓他一番嗎?” 少年微微一笑,“不必了,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倒是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那道士所用的術法,你可曾在其他地方見過?他隻是輕輕碰了一下我,就讓我有種形神俱滅的感覺。當時我的經脈幾乎破碎,卻又在不斷愈合,真是奇怪。” 小火蛟眼神閃爍,自然不會告訴少年,那個年輕道士身後有一個老怪物。那一手將人拉入獨立空間的神通,是上五境才有的手段,以少年現在的能力,根本不是對手。 它腦中浮現出那個老道人的模樣,心中不由自主地湧現出一股寒意。 那個老家夥對少年沒有惡意,但要收走少年,就是和它不對付,和三神山那個家夥對著乾。 這個被古月稱為玄的小龍,從它好不容易收回修為,斬滅龍鱷時,就通過短暫間隙在光陰長河中窺探到少年從小到大的經歷。 它自始至終都對少年的經歷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少年的特殊體質。 這世所罕見的洪荒聖體,讓當時剛剛短暫恢復一些修為的它一眼就注意到,便忍不住窺探少年的人生軌跡。 少年在梧桐樹下凝望煙花,盼父歸來;在山巔上俯瞰雲卷雲舒,默默練拳;在夜色中仰望星空,背劍遠行…… 這些畫麵,在玄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卻唯獨有些畫麵一片空白,仿佛有人站光陰長河裡,刻意遮蔽這份天機。 它一下子就猜到少年背後那人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提前出世與少年的意外墜落都不是巧合。所以在五彩神光被少年體內那股力量意外抽離時,它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主人。那熟悉的氣息,伴隨著一絲希翼和悲憫。 它也不得不同意借去大半修為,以維持古月那如風中殘燭的靈魂。 所以少年也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讓它重新燃起復仇之火的人。 洪荒聖體,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天資。比起一些個擁有天眼神通、或武運長隆、或劍道天才、或金剛不壞。洪荒聖體被譽為擁有天下第一的領悟能力,無論修習什麼,都能最快領悟,憑借這門天賦,修行本應一日千裡。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這修行就如同一節竹筒打水,有些人能裝幾兩,有些人卻能裝一斤。 對於有修行天賦的人,竹筒的一邊會打開,另一邊竹節兜底,以此來留住那一捧水。而沒有修行天賦的人,則是兩邊都是竹節,裝不進一點水。 可少年擁有的洪荒聖體,就像一根看不到盡頭的竹筒,兩邊都是通的,裝得進水,卻留不住。 這種體質於自身無用,卻是他人眼饞的大道機緣。若能吃掉有洪荒聖體的人,無異於給自己的竹體增加了無限長的高度,日後躋身上五境,便指日可待,就算是傳說中的十五境,也不是沒有可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這種逆天體質,在上古時期的洪荒亂世,那個人吃人的時代,是最受歡迎的祭品,也就被稱為洪荒聖體。 無數的修士大能為了所謂的大道,對這樣的人展開永無止境的屠殺,隻為那希望渺茫的十五境。 這人吃人本就是逆天而行,不少大能修士靠吃掉洪荒聖體,不僅沒有換來破境的契機,反倒因此遭到反噬,身死道消。 可即便如此,仍有無數人為之瘋狂,直到道祖、至聖先師、佛教教主、兵家初祖等十五境聖人相繼問世,才阻止了這洪荒亂世,並定下一條規矩:不得殘害同胞,凡是有拿洪荒聖體做祭品的修士,將與魔族無異。 規矩雖然如此,可因為有先前人吃人的現象。很多心懷不軌的修士開始研究出更多復仇的功法,奪取他人造化。 這些人越發猖獗,直到第一個靠此法修煉至十五境的人出現,他們開始肆無忌憚,無視聖人定下的規矩,並自稱魔修。 那個第一個躋身十五境的人,也成了天下第一位魔修。 而多年後人們發現,擁有洪荒聖體的人隻要以自家道統為根基來修煉,一旦那人躋身上五境,就會源源不斷的反哺自家的道統,為其提供氣運。 於是很多大能開始拉攏擁有洪荒聖體之人入自家道統,不惜花費上百年時間培養,意圖助力自己窺探那觸不可及的十五境。 不過此時的洪荒聖體早已絕跡人間,千年不曾一遇。 …… 少年微微一笑,沒有在意小火蛟的欲言又止,小火蛟掃視這少年,眼神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