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主輕蔑一笑,“跟你講道理?那我還練劍乾嘛?!” 孫宿擦拭嘴角的鮮血,忍不住破口大罵,“白瀟,你如此目中無人,簡直無恥至極!” 孫宿萬萬沒有想到,這白虹劍宗宗主的嫡傳弟子不講道理也就罷了,這宗主更是蠻橫無理。 白宗主卻是一臉平靜,仿佛孫宿的怒罵對他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他緩緩抬起手中的長劍,劍尖指向孫宿,語氣冰冷,“雷淵穀的狗,還不配跟我講道理。等你們哪天有本事奪回那個“宗”字,能夠重新踏上身後那座風雷山再來跟我論道吧!” 白瀟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身後卻傳來孫宿冰冷的聲音,“白瀟,莫要以為你白虹劍宗得到了人皇的支持,便可以橫行無忌!我雷淵穀不是當年的雷淵穀,人皇也未必是當年的人皇!” 白瀟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人皇是聖人,當為天下蒼生計。你們雷淵穀還是好好修煉,少操些沒用的心吧。” 說罷,白瀟頭也不回地帶領眾人瀟灑離去,隻留下孫宿一人在山穀中,臉色陰沉得可怕。 孫宿雖然憤怒至極,卻也對這個白虹劍宗的年輕宗主無可奈何。 畢竟眼前此人,不過百來歲,便能躋身十二境劍修,當真是天縱奇才。 他孫宿苦修數百年,也才不過剛躋身上五境,一出關便碰上了兩大劍宗的生死論劍。 兩大劍宗年輕一輩的生死論劍,是這兩家世仇的千年傳統。 一般來說,孫宿這樣的老家夥不應該摻和此事。 可沒想到這白虹劍宗天才輩出,竟然又出現了一位年紀輕輕便躋身十境的純粹劍修,不僅雷淵穀年輕一代無一人能敵,還帶領眾弟子一路高歌猛進,誓要將他雷淵穀年輕一脈殺絕。 孫宿憤怒地盯著白瀟離去的方向,心中暗自發誓。 此仇不共戴天! 孫宿的身影在山穀中消失,隻留下空蕩蕩的山穀和回蕩的轟鳴聲。 ———— 白宗主帶領眾人回到白虹劍宗,氣氛有些沉重。 白宗主看著眾人,沉聲道:“今日之事,你們都看到了。雷淵穀與我白虹劍宗之間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我希望你們能夠加強修煉,提高自己的實力,為宗門爭光。” 眾人默默點頭,心中都明白這個道理。 白宗主又道:“另外,我要提醒你們一句,不要輕易惹事生非。我們與雷淵穀之間的恩怨,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若是再有下次,我絕不輕饒。” 眾人聞言,都是心中一凜,知道宗主說的是實話。 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糾纏了數千年,想要化解,談何容易。 唯有一方徹底滅除,這千年仇怨才能消散。 論道理來說,這白虹劍宗得到人皇關照,處處壓著雷淵穀一頭,本應該趁勢與這老鄰居來一次大清算。 可幾百年來也多是年輕弟子們的小打小鬧,彼此爭強鬥狠,偶爾有幾個氣盛的,也最多是嘴上囂張幾句,不敢真下死手。 一方麵是這白虹劍宗宗主白瀟雖然天縱奇才,卻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他雷淵穀年輕一輩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有人敢傷他白虹劍宗弟子,必然要承受他雷霆一怒。 所以這一代裡,雖然雷淵穀與白虹劍宗摩擦不斷,卻鮮少有真正的生死相向。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白虹劍宗與那雷淵穀幾千年前本就是同一家。 兩宗同源,本是一家,卻因千年前一場恩怨分道揚鑣,成為不死不休的世仇。 如今這白瀟年少得誌,實力強大,一人便足以抵擋雷淵穀年輕一輩,甚至讓雷淵穀年輕一代無人敢攖其鋒。 一位上五境的純粹劍修本就世間少有。 十二境的白瀟,要是發起瘋來,就連龍虎山的天師府的現任掌門,十三境巔峰的張若塵都要避其鋒芒。 雷淵穀年輕一代雖不乏有驚才絕艷之輩,卻也多是下五境的修為,連中五境都寥寥無幾,更不用說與白瀟這種年輕劍修相抗衡了。 不過,雷淵穀雖然勢微,卻也不是毫無機會。 要知道這白瀟劍修雖然強大,卻也不過是百來歲的年紀,想要邁入更高境,需要的不僅僅是天賦和機緣,還需要時間的沉澱。 而雷淵穀蟄伏數千年,底蘊深厚,還有數位老祖坐鎮,他們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耐心。 隻要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培養出超越白瀟的年輕劍修。 所以這白瀟雖然強勢,卻也不過是壓製雷淵穀年輕一輩而已,對於雷淵穀真正的底蘊,他還沒有資格去觸碰。 不過今日孫宿的表現,卻讓白瀟意識到,雷淵穀似乎已經到了不得不爆發的時候。 這孫宿竟然敢公然叫囂他白瀟,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雷淵穀應該是有什麼大動作,否則以孫宿的為人,斷然不會如此沖動。 難不成是那位老家夥要出關了? 白瀟心中一動,忍不住望向百裡外雷淵穀的方向。 要知道這雷淵穀的老祖,無一不是實力滔天之輩。 即便是他白瀟,也沒有把握能與這些老祖一爭高下。 當年雷淵穀與白虹劍宗分道揚鑣,雖然是因為兩宗門中弟子理念不合,可真正的原因,卻是雷淵穀老祖與白虹劍宗老宗主的理念不合。 為此,中土神洲便誕生了兩個劍宗。可這“宗”字豈能說給就給,更何況是在華夏國境內? 人皇對這個大劍宗為什麼突然一分為二不太感興趣,隻是囑咐一點,不管他們如何折騰,華夏國內隻能有一個“宗”字劍宗,這關乎山河氣運。 為此,分歧的雙方展開一場比試。 卻不曾想那場比試鬧出兩場人命,雙方由矛盾升級為仇恨,勢如水火。 自此雷淵穀與白虹劍宗分道揚鑣,雷淵穀占據北方,白虹劍宗盤踞南方。 老宗主失望至極,為此得了失心瘋,在一夜之間不知所蹤。 白瀟深吸一口氣,看著眾人道:“你們先退下吧,好好修煉,提高自己的實力。” 眾人應了一聲,紛紛離去。 白萬平剛準備跟著眾人離去,卻聽見白瀟道:“萬平,你留一下。” 他心中一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白瀟。 白瀟一身白袍,負手而立,麵無表情。 白萬平心中忐忑,不知道白瀟為什麼會叫住他。 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在山穀中表現不佳? 白瀟沉聲道:“萬平,你是我的親傳弟子,我白瀟一生隻收過兩名親傳弟子。你師伯我眼力比你師父強了不止一籌,卻也隻敢收一個親傳。你可知為何?” 白萬平心中一凜,知道白瀟這是在敲打他。 他低聲道:“弟子知錯。” 白瀟淡淡道:“知錯就好。你資質不差,好好修煉,假以時日,必然能超過為師,成為這白虹劍宗開宗以來最年輕的上五境劍修。” 原來,早在剛剛的戰鬥中,白瀟就一直在遠處觀摩。 白萬平雖然驚才絕艷,力壓同代,卻在麵臨比實力比自身強勁的孫宿時產生的畏縮之心。若說尋常練氣士,麵臨比自身實力強勁的對手時逃避之心很是正常。 可劍修被譽為殺力最強,就是在一次次生死危機的關頭砥礪劍道,方能磨煉劍心。 白萬平的退縮,讓他錯過了一個窺探上五境門檻的機會,以後想要再去觸及那個門檻就更難了。 白萬平心中一驚,忍不住抬頭看向白瀟。 要知道他白瀟如今也不過百歲出頭,便已經邁入純粹劍修難以觸摸的十二境,成為人盡皆知的劍仙。 這等天賦和機緣,簡直聞所未聞。 白瀟沉默許久,才道:“我輩修劍之人,當一往無前,敗盡天下英雄,劍壓同代,破碎虛空而去。” 白萬平心中一凜,忍不住道:“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白瀟看著白萬平,淡淡道:“去吧,好好修煉。” 白萬平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白萬平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位小女孩正在院中勤奮練劍。 女孩身穿一襲粉色劍裙,頭發簡單地束起,額頭上布滿汗珠。她的劍法雖然還顯得有些生疏,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堅定和執著。 白萬平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小雪,你的劍法越來越熟練了。”他贊許道。 陳小雪收起手中的劍,抬起頭看向白萬平,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師父過獎了,我還差得遠呢。”她謙虛地說。 白萬平看著陳小雪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心中滿是欣慰。 這個小女孩不僅天資過人,她的毅力和執著也讓許多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陳小雪僅僅來到白虹劍宗一個月,就表現出了極高的劍道天賦。 白萬平沉吟片刻,開口道:“小雪,你記得和你一起來的李有兵嗎?他現在在山下生活得還不錯,雖然條件艱苦了些,但他是個能吃苦的人,相信很快就能適應那裡的生活。” 陳小雪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師父他……真的沒事嗎?山下那麼危險,他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白萬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放心,有宗門的人在山下照看著他們,不會出什麼事的。山下雖然環境惡劣,但也能磨練人的意誌,對你們的修煉也是有幫助的。” “還有。”白萬平伸出一根手指頭,“你隻有一個師父,那就是我!” 陳小雪微微一愣,臉上流露出些許失落。 白萬平輕輕地拍了拍陳小雪的肩膀,轉身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