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茶馬道,西京城(1 / 1)

比起方登城,梅恪禮對方圓的態度可是要好得太多了。   他笑著道:“來,你明天要走,梅叔今晚算是為你踐行了。”   方圓坐在小浣娘身旁,報之以笑。   “梅叔,我已經見了梅兄,他明日也要回兼非城了,依稀聽見是要去參加什麼論劍,想必一會兒酒醒了會來見你的。”   梅恪禮“嗯”了一聲,道:“不去管他,他祖父做主就是。”   方圓雖然魯鈍,但卻也能聽出其中有些深意。   不聞也不問最好。   母親對自己說過,勸君各掃門前雪這句話雖然大多時候不對,但若是別人家的家事,那便最好如此。   方圓記得她的每一條教誨。   “梅叔,今日是我答應要請方將軍喝酒,就不讓你破費了吧?”   梅恪禮揮了揮手,道:“無妨,在借月館裡,哪兒有你請的道理?”   方登城隻得點頭。   “方圓,聽老大的。”   這倒沒有出乎方圓的意料,方登城在前次放自己走好幾次都沒有事,就足見他是大有來頭的,梅叔又是允王世子,他們認識再正常不過了。   方圓微微頷首,道:“那就多謝梅叔了。”   梅恪禮揮了揮手,道:“你回去還是走武陵官道?”   方圓搖搖頭,這次出來是為了取水,走官道回去當然要近些。但他還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先生給的地圖上還有一條山道,是以前的茶馬道,橘子洲東邊的稀有物事以前就是從這條道進入且蘭。   茶馬道現在作為戰時官道封鎖的預備道路使用,不經過狐岐城,直接就能從文筆峰回去,這一路還會到南梁和且蘭的邊境,剛好可以領略一番。   其實路程應該也多不了多少,隻是路不太好走而已。   與來時不同,這次回去隻有自己與小浣娘兩人,走茶馬道並不影響。   “梅叔,我打算走茶馬道,去南嶺郡看看,然後折回家去,你覺得如何?”   梅恪禮沉吟了一番。   其實南嶺郡已經開始不太平了,他雖然不理國事,但消息總是能收到的。   就連一邊的方登城都知道,即將會有一場仗要打。   這次是且蘭攻梁,天寒地凍不宜大軍出動,所以也是能算是為開春江河解凍後的大戰試探一番。   畢竟橘子洲西南已經平靜許久了。   西南三國對彼此的軍心戰力都沒有一個直接的認知,這場仗也是兩國文武權衡過後默許的結果。   且蘭五郡當中以南嶺最是混亂,盜賊響馬層出不窮。   南嶺人信巫不信醫,服蠱不服藥,便可見一斑。   梅恪禮年輕時曾去過南嶺郡,便領教過這一點。   歷來打仗之時,匪盜寇賊便會異常猖獗。   現在兩國陳兵邊境,那股子風聲鶴唳是瞞不住的,隻怕現而今的南嶺會更亂,人心惶惶之下,官家也未必能治得住。   不過這些他並不打算說,讓方圓自己去看看也好。   自己將昆山玄圭給了他,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方圓都要盡快入局了,否則在麻衣老人的安排之下,將來不會有半點轉圜的機會。   梅恪禮笑了笑,道:“可以的,最好是去南嶺的西京城去看看,那兒最近熱鬧。”   方登城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西京城……   可不熱鬧嘛,且蘭的繡衣使和南梁的校事郎幾乎將西京城塞滿了。   但此時方登城可不敢提醒方圓,剛剛才打壞了借月館的墻,這會兒要是再得罪梅老大,隻怕這個年就要在床上躺著過了,他還要回岐都陪老婆孩子的。   於是,方登城在心中為方圓默哀著。   被梅老大和老爺子們這群陰狗盯上,這小子的樂子大了!   “就是就是,南嶺美人兒可多了,一個個辣得很,你小子這趟去說不準能撈個媳婦兒呢!”   方圓斜了方登城一眼,道:“要不然將軍跟我一塊兒去?”   方登城搖頭如撥浪鼓。   那地方現在可不好玩兒,南梁的校事郎可不會管他是不是丞相的兒子,是則更好。   為啥子?   潑天的富貴嘛!   方登城並不是怕死。   相反,明天一開春,他就要領著狐岐大營趕赴前線,這第一仗已經給了苗家的小崽子,下一仗怎麼也該輪到姓方的了。   但此時的西京並不是個人勇武就能安然無恙的,尤其是方登城,他最煩的就是這樣的地方,戰場上明刀明槍的乾一架多好?   西京他去不得!   方登城一派大義凜然,以教訓的口吻道:“這你小子就不知道了吧?老子還要在營中整軍,軍務在身,哪兒能跟你似的到處晃悠!”   方圓翻了個白眼,對著鬥笠下的梅恪禮道:“梅叔,能不能管你借把劍?下次來還你。”   梅恪禮搖搖頭,道:“我這裡沒有劍,也不想借。”   方圓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好嘛!   說好的方圓侄兒呢?一把劍就打回原形了。   一時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方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確實需要一柄劍,不需要多好,隻要能用就成,那卷劍經他已經粗略的看了一眼,沒有劍便練不成。   少年遊跟著龍千烈消失了,在裡頭睡覺的小虺也是。   方圓倒不擔心小虺,區區一個龍千烈不能把它怎麼樣,等它睡醒估計自己就回來了,但自己沒有劍用已經成了事實。   方登城搖了搖頭,一張毛臉上頗有些為方圓默哀的意思。   方圓想了想,其實也簡單,偌大一個狐岐城,難道找不到一家兵器鋪子?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問題其實不大,就是梅恪禮的拒絕當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一柄鑌鐵劍說來還沒一壇子消骨值錢,再說了,又不是不還……   姓梅的摳,比姓方的摳!   梅恪禮話音中隱有笑意,道:“梅叔可真不是小氣哦。”   “哦!”   梅恪禮哈哈大笑,道:“來,既然是踐行,豈能無酒?小姑娘,你就不喝了吧?”   這後一句話,梅恪禮是對小浣娘說的。   方圓點點頭,道:“她還小,我們喝就行。”   三人碰了一杯,這次沒用大觥,用的海碗,其實也差不多了。   小浣娘隱秘的撇了撇嘴,她沒喝過酒,也沒想著喝酒,這東西有什麼好的?   不過她還是為三人斟起酒來。   要是按照先前與這個戴著鬥笠的大叔談話的心情,她絕不會做這事,沒奈何,方圓在桌上。   給的是方圓的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