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的情況不容樂觀,險些陷入暈厥。 他額頭處的傷口不停地流著鮮血,直到掩蓋住他那張滄桑的臉龐。 李清見到趙何楓走過來,趕忙抓住的腳腕,吃力地說道:“二公子!您高抬貴手!” 趙何楓沒有說話,有些嫌棄地踢開那隻手,抬腿碾了上去。 吳道用盡力氣大吼。 “別!不要!” 胖瘦二人死死地按住吳道,讓其動彈不得。 “你放過李叔!” “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李叔!” 趙何楓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吳道,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李清痛苦地哀嚎著,那隻手早已血肉模糊。 “啊!” 他用盡最後一絲氣力,仍舊低聲下氣道:“二公子,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說罷便暈厥過去。 “這就死了?沒意思。” 吳道眼淚汪汪,瘋狂地捶打胖瘦二人。 “他不是你的家人嗎?你來救他啊。” 趙何楓照著李清的腹部就踢,但在半空中停下了。 “別!” 又是蓄力重踢,仍舊半空停下,仿佛在調戲吳道。 “別!” “不要!” “求你了!” 屢次三番戲弄吳道,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趙何楓眼神不屑:“求我,求我啊。” 吳道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無聲痛哭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整個人半跪在地上,聲音越漸減小。 “求你。” “說什麼?我聽不見。” “求你。” “跪下求我。” “求你,我求你了!” 他雙目通紅,認命般低下頭。 “光求我可沒用。” 趙何楓戲謔般指了指腹下:“鉆過去,我饒了他。” 吳道擦了擦眼淚,低著頭一步一步走向趙何楓,每一步都十分沉重,走的十分艱難。 “慢…慢著!” 終於有人站出來了! 那八尺漢子赤膊著,後背背著一柄古銅寶劍。 周邊行人不自覺地駐足觀望他,嘀嘀咕咕地議論起來。 “那漢子是誰,連趙家的事也敢管?” “這不陳廣才嗎,半步煉血境,就講話有點磕巴的那個。” 趙何楓有些疑惑,轉頭打量起他來。 “哪家的,哪家的毛娃娃,竟然敢…敢當街行兇!” 瞬息間,趙何楓麵部表情開始變化,一臉謙卑地抱拳道:“陳前輩早,我是趙何楓。” “趙何楓?沒,沒…沒聽過。” 趙何楓臉上現出一絲笑意。 “您沒聽過我,但應該聽過我父親的名號,家父趙弦州。” “就算是趙…趙家!趙家也不…也不能當街殺人!” 陳廣才一激動就磕磕巴巴。 “陳前輩,並不是您看到那樣,這個乞丐想搶李叔的米餅,李叔不給,他就當街行兇,將李叔打成重傷。” 他單手指向吳道,一臉無辜。 陳廣才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光天化日之下,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心中暗罵,麵露不屑。 見陳廣才不說話,又問向不遠處觀望的路人。 “是,趙二公子說的對!” “二公子乾的好!” 其中一位中年武夫,弓背哈腰,眉成彎月。 “二公子果然正義凜然!” 陳廣才心中不屑,暗罵一聲,恐怕都是忌憚趙家才這般奉承。 “你…你…你,你放屁!” 來自通脈境巔峰武夫的威壓瞬間展開,壓的麵前的趙何楓喘不過氣來。 “陳前輩!陳前輩!” “你他娘…娘的當我瞎?那個,孩…孩子賣給我餅吃,分明是李清的孩子,他乾甚…乾甚要打李清。” 趙何楓大口喘著粗氣,半跪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 “陳前輩,您難道要和趙家過不去嗎?” 趙何楓半跪著,單手扶地,說話有些吃力。 陳廣才思索一番,猶豫了。 不遠處看戲的人群中又走出一位武夫,走近陳廣才,勸道:“陳廣才,你他娘的膽子不小啊!” 忽的壓低聲音。 “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趙家的二公子,趙弦州的寶貝兒子嗎?你動他一根手指,夠你他娘的死上八百回了!速速住手!” “你好好想想,趙家要針對我們這種沒名沒權的武夫,甚至是毀掉我們,輕而易舉,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半跪著的趙何楓,以及他身旁的吳道,都聽得清清楚楚。 “趙家,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廣才,聽我一句勸,別管這閑事了。” “管個閑事丟條命,不劃算。”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步子越走越快,穿過人群,沒有回頭。 陳廣才自始至終未言一句,默默思索著。 趙家是有錢有權的大戶人家,半座城都姓趙,無錢無權的底層武夫,怎麼跟他們鬥。 陳廣才又猶豫了。 趙何楓半跪在地上,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戲謔地笑容。 陳廣才收起威壓,沒有說話。 趙何楓緩緩起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拍了拍衣褲上的灰塵,有些狼狽。 吳道看著一切,心中暗想:趙家果真如此強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街行兇竟無一人製止。 “李叔,李叔,醒醒啊!” 陳廣才握緊了拳頭,眼前的這個毛娃娃,確實動不得,不能拿性命開玩笑。 “如果陳前輩沒別的事,就請先回吧。” 趙何楓的話中充滿了恭敬,理了理衣袖就起身,一個眼神示意給胖瘦二人。 陳廣才深深嘆了口氣,目視前方,看了遠處的吳道兩眼,果斷離開。 “誰能救救李叔!” 吳道發了瘋一般沖向人群,絕望的叫喊聲振聾發聵。 “求求你們,救救李叔!” “要是武夫還好,傳遞真氣療傷便是。” “郎中呢?找個郎中來。” “城南的郎中早就去清水城辦事了。” “去去去,趙家辦事,閑人莫看。!” 胖瘦二人走過來,妄圖利用趙家的淫威遣散人群。 “哼,你倆就是欺軟怕硬的狗東西,那張家的張靈風要來了,你敢放一個屁嗎?” “就是就是,看俺們是尋常武夫好欺負。” 人群中越來越多人叫嚷起來。 “老子練武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敢指使我?我他娘的一腳剁死你!” 中年武夫脾氣火爆,境界也高深一些,說罷擺出一副要出腿的樣式,嚇得二人慌忙逃竄。 那中年武夫假笑一聲,啐了一口唾沫,喃喃道:“狐假虎威,武河城何時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