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蕓搖搖頭道:“沒有了,何況溫仲言心臟受損,有也於事無補。”語氣和神色滿是難過。 劉思思知夕蕓是醫師,眼中仍是希冀道:“求求你,夕蕓,你再想想有何法子救救溫郎?”聲音哽咽。 溫仲言即使是妖道修行者,被羅玉中如此近距離當胸刺穿一劍,雖已止住血,但生命已近垂危。 眾人圍在夕蕓四周,臉上焦急地望著夕蕓,盼她有什麼好的方子救溫仲言。 夕蕓見劉思思臉上滿是淒楚神色,心有不忍,溫柔道:“有是有,我出來時,從家裡藏丹閣帶出一種丹,不過卻是毒丹。” “是噬妖丹麼?”溫仲言稍微清醒,微微睜開眼睛,虛弱問道。 “是的,正是西域鴉神所練製的噬妖丹。”夕蕓答道。 劉思思臉上惘然,望向夕蕓,關切問道:“什麼是噬妖丹,又為何是毒丹,能救溫郎麼?” 溫仲言望著她側臉,眼中滿是柔情,微笑解釋道:“噬妖丹具有強大毒性,是專門對付妖獸的,吃下後,不管多強大的妖,都會喪命,但這個藥並不完善,有時候會產生其它作用,瀕臨生死,身負重傷的妖,吃下後若未被毒死,可重獲新生,但機會渺茫,對於妖道修行者亦是如此。” 夕蕓補充道:“還有修為盡失,並且成功率不到一成,可謂九死一生。” 劉思思傷心道:“難不成無更好法子了麼?” 溫仲言羸弱道:“我知我現下身體狀況,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隻要有還能和你在一起的一絲希望,我都願去試。夕姑娘……把藥給我,讓我試試。” 劉員外看著他道:“你真的願意放棄自己一身妖道修為,甚至有可能付出自己性命?” 溫仲言重重點頭,“我願意放棄我全部修為甚至性命,以換取一個跟思思長相廝守的機會。” 劉員外痛苦道:“真是條漢子,溫仲言,以前是我看錯你了,如果你真的愛思思,就不能輕易死去!” 他仰天嘆了口氣,眼有淚花。 “好。”溫仲言聲音愈發虛弱,微微閉上雙眼。 夕蕓望向劉思思,劉思思眼神堅定向她點點頭,說道:“這也許是最好的方法了。”低頭輕輕在溫仲言額頭上吻了一吻,在他耳旁輕聲道:“如果深愛著我,就不可以死去。”流下一滴眼淚。 蕭棣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愛情,內心感動,期盼溫仲言能成功。 夕蕓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裡麵的丹藥,朱紅色的噬妖丹,又名轉生丹,將之遞給劉思思。 在眾人目送下,劉思思手微顫,溫仲言堅定平穩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然後吞下那顆丹藥。 噬妖丹入腹即刻發作,溫仲言盤坐起來,眉間臉上慢慢現痛苦神色,黑色毒素迅速顯現他脖頸上,他雙手緊握,呼吸加速,竭力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讓旁人擔心,獨自忍耐這種噬心般的痛苦。 他嘴唇開始變黑,毒素侵占他五臟六腑,他心中默念:“我還不能死,我想照顧思思一輩子,我絕對不能死,絕不能放棄。” 蕭棣鼓勵道:“秀才,你一定要靠頑強意誌,戰勝它。” 各人臉上也開始緊張,他們很希望秀才能挺過。 溫仲言越來越痛苦,臉上五官開始流血,是黑色血液,眾人知噬妖丹毒素已侵占他全身經脈,但他仍無放棄,全力抵抗,隻要能活下來,他就能痊愈。 眾人見溫仲言這般痛苦,心皆一揪一揪的,但見仍沒有放棄,都被他想和劉思思長相廝守的這種感情精神所感動。 劉思思捂住自己嘴,全身顫抖,她很害怕,夕蕓握住她的手,給她勇氣。 也就在此時,溫仲言忽地噴出一大口黑血,仰身一頭栽倒地上,心臟停止跳動,劉思思見到撲在他身上,泣不成聲。 蕭棣蹲下為溫仲言把脈,神色悲傷搖搖頭道:“秀才……沒挺過。” 夕蕓聽後滿臉自責,“劉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了溫秀才。” 劉思思忍著悲痛,道:“夕蕓妹妹,這並不怪你。”她並沒有把責任推給別人。 劉員外長嘆一聲,內心十分難過。 一團靈氣從溫仲言體內升起,眾人望著這團靈氣升至空中,化成點點猩紅靈力覆在溫仲言身上,這時的溫仲言慢慢睜開眼,看著為他流淚的劉思思微微一笑。原來噬妖丹又叫轉生丹是要先死後生,那團靈氣是溫仲言全身修為散去,重新救醒他,他九死一生成功了。 劉思思破涕為笑,兩人緊緊相擁一起,眾人圍著他們歡呼雀躍。 …… …… 蕭棣道:“溫秀才雖已無事,但羅玉中該如何處置?” “廢了他,這等卑鄙小人。”眾人紛紛說道。 眾人轉頭望去,哪還有羅玉中身影,原來當時人人都關心溫仲言傷勢,注意力都在溫仲言身上,他趁無人注意到他,悄悄起身,帶著傷偷偷溜走了。 劉思思輕聲道:“蕭公子,夕蕓妹妹,及各位,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羅府不是好惹的,他父子在武安縣財大勢大,惡仆眾多,羅智文又是一個地方上的縣令,秀才現今已是普通人,無修為傍身,我和秀才還是離開武安縣,另尋他處。” 劉員外道:“思思,爹和你們一起走,照顧你們,無論你今後做何決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爹永遠支持你。” 眾家丁也道:“小姐,老爺,你們去哪,我們也去哪,我們不會在此時背叛老爺和小姐。” 他們是懂得感恩的人,平日劉員外父女善待他們,現今他父女要離開,眾人都願追隨他們。 “好。”劉思思主望著眾人感動說道。 “不。”夕蕓卻斬釘截鐵道:“劉姐姐,要走的是他們羅氏父子而不是你們。怎可讓好人吃虧,壞人享福呢?” 夕蕓善惡分明,不讓好人吃虧是夕蕓自小就被教導行走江湖的準則,她的性格亦是如此。 蕭棣道:“劉小姐,你們願意留在武安縣麼?” “能不離開武安縣,我們很願意,因為我們都走了私塾裡那些無父無母的戰爭孤兒怎麼辦,可是……不走我們又能如何。”劉思思擔憂道。 溫仲言道:“如果可以,我想沒一個人想離開,我也不想離開我那些學生。”其實他心中還是很記掛那些學生的,畢竟他是私塾裡唯一的先生,早已把那些孤兒看成自己小孩。 夕蕓笑道:“即是如此,那就決定了,我和棣哥哥先去羅府,趕跑他們就可。” 蕭棣贊同道:“我們不但要趕跑他們,還要讓百姓看清他們真實麵目,我有個計策,可徹底趕跑他們。” 眾人喜,蕭棣向眾人交待幾句,說明計策,便與夕蕓一同先趕往羅府,路上夕蕓扯下新娘衣裳,換回自己白色衣服。 明月照耀下,一紅黑勁服一白衣的兩人黑色瓦房上輕盈縱躍奔行,不稍片刻,他二人輕輕落在羅府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