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力栗果種子實在是太貴重了,貴重到趙神霆甚至不敢在手中多留片刻。要不是夜晚山路難走,他怕徒生變故,他恨不得連夜趕往天水鎮。 第二天天蒙蒙亮,趙神霆便整裝待發準備回天水鎮,這次他可是回去得理直氣壯。 他貼身穿好內甲,小心翼翼將承載著元力栗果的木盒放入包袱中背在身後,紫蛟弓和雷鳴箭也隨身放置在馬上。 “大人吃了早飯走吧。”蘭葉知道趙神霆一早就要去鎮上,天不亮就起床做好了早食。 趙神霆平靜道:“不用了,你自己吃了吧。” 村西,知曉今天要分田地,生怕來晚了的村民們詫異地看著趙神霆牽馬朝他們走來。 “大人…”村民們紛紛恭敬行禮。 “嗯,”趙神霆麵對眾人點點頭,朝為首的村長道:“村長,我回去鎮上一趟,歸期不定,分地的事情你和李墩幾人作主商量就行。” “恭送大人。” 村民們則神色有些慌亂,生怕他和前幾名武者一樣離開了並不回來。 原先他們私下多多少少對趙神霆的獨斷專行還有些怨言,但看到他要離去了,心中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慶幸,反而是擔憂他要是不回來了怎麼辦? 老實說,雖然這個武者大人的確很霸道,做什麼事都不容其他人反駁,但他也的的確確將他們的生活改變了很多,原先的村子死氣沉沉,所有人都是麻木地過著每一天,每天思考的是明天能不能吃飽肚子?米缸裡的糧食還能撐多久?進山打柴有沒有生命危險? 但自從武者大人來了以後,雖然依舊貧窮著,每天忙忙碌碌地被壓榨著,有時候還過得提心吊膽,驚心動魄,但大家多多少少也吃了好幾頓肉,山林當中還直接開辟出近千畝的可以開墾的田地出來,讓大家都得到了實在的恩惠。 趙神霆翻身上馬,輕催馬匹,馬兒便踢踢踏踏慢跑起來,馬蹄落下時帶起一團團煙塵。 李墩看著趙神霆離去的背影高聲道:“祝大人一路順風,早日歸來。” “祝大人一路順風,早日歸來。”村民們紛紛開口祝福,言語間多了幾分誠懇。 下沙村隻有一條小路通往鎮子,山路頗為崎嶇,有不少地方隻是獨木橋,馬匹過不了還要涉水前行,山林當中還有不少大型野獸出沒,因此村裡的村民們每次出來都是三五人結伴同行,趙神霆自然不怕那些普通野獸,但也要防備萬一有兇獸跑到這裡,那就免不了大戰一場了。 好在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不長眼的野獸出來驚擾他,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便安全回到了天水鎮。 …… 天水鎮鎮口,數名巡邏隊的隊員在兩丈高的鎮墻上巡邏守衛,鎮門前也有巡邏守衛在維持進鎮的排隊順序,還有兩名稅吏在鎮門兩邊各放了一張桌子擺在那裡向進鎮民眾收取進城費。 按照天水鎮的收稅標準,行人進鎮,無論是你擔柴還是賣菜都是收取半個大錢,要是推著板車或者牽著牲畜那就要收取兩個大錢,駕馬駕車就得收取五個大錢了。 趙神霆牽馬站在進鎮的隊伍當中,冷冷地看著因為收取稅收而導致鎮門堵塞的隊伍,他早就對鎮內的一些製度有所不滿了,但他隻是少主,還沒有在鎮內掌權,人微言輕,事關稅收的事作不了主,上次自作主張還導致鎮內多人死亡,說話更難硬氣了。 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早就上去抽在鎮口收稅的稅吏一頓了,但他身上攜帶的東西太過重要,他便暫時忍耐下來。 在等了足足一刻鐘後,終於輪到趙神霆進鎮。 稅吏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攜帶了馬匹,收稅兩文。” 趙神霆沒有表露身份,兩文錢而已,還不需要他刷臉省這個錢,他見到後麵的人越來越多,反而好心建議道:“現在進出鎮的人太多,沒有秩序導致這裡很混亂,我看鎮門有四丈寬,你們完全可以分成兩列,一列隻進不出,一列隻出不進,這樣速度效率會快很多。” 沒想到稅吏聽聞這話後不屑地嗤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教我們做事?滾滾滾,少多管閑事。” “我多管閑事?”趙神霆聽到這話氣極,手中馬鞭捏緊了緊,真想抽死他,但他還有要事在身,便暫時忍耐了下來。 他憤憤道:“不識好歹!” 牽著馬進入鎮子,他直奔鎮主府而去。 鎮主府占地數十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分別分為前府,中府,後府。前府占地麵積最大,是鎮內主事人員們辦公的主要場地。 中府是鎮主一家和實力強大,值得信任的旁係所居住,裡麵除了各自的小院以外還有供以觀賞的假山,池塘,小溪,樹林等,占地麵積也極為龐大。 後府則為鎮主府內的仆役,守衛等居住,大型倉庫,獸欄之類也一應在此,有強者常年守衛。 前府常年有人在此辦公,因此居住在府內的人員若是沒有職務的話一般都是從後府進出。 守在後府的守衛見到趙神霆也是吃了一驚,隨即趕忙上前牽馬執蹬進入後府。 守衛邊走還一邊喋喋不休道:“少主,您可回來了,您都不知道,前些天您將兇獸狼皮送回來時主母可擔心了,本來主母是要派人去下沙村接您回來的,但鎮主大人不允許,還給我們大家下了死命令,除了您自己的東西,其他人和物資全都不能送過去。” 趙神霆啞然,看來趙天意折騰他這個兒子倒是也頗為用心,不過他也大概猜得到趙天意的用意,也不至於對他產生什麼怨懟之言。 “鎮主在府內麼?”有時候趙天意會短駐角木城,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鎮內。 “在的,在的,”守衛嘀咕:“少主您回來和鎮主大人認個錯,就不要去下沙村了,那村子我們也打聽過,窮鄉僻壤苦的很,您看您才去幾天,人都黑了瘦了,兒子跟老子認錯也是天經地義的。” 趙神霆笑笑,守衛是趙家二十多年的老仆了,忠心是有,但他怎麼看得見鎮子上層的權利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