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羅卡爾中尉,敏銳察覺到布羅爾的異常。 他側身看了看血眼,又看向布羅爾,莞爾一笑,舉起手臂示意要講話。 “作為非聯盟的長官,我先不管車上到底是中士還是元帥,我隻關心自己的俘虜,為什麼掛著與你同樣的手雷?按製式是黑鐵矮人製造,威力大、導火索不穩定且容易自爆,對戰中簡直是自取其辱……” 布羅爾和血眼都一驚,瘋狂的黑鐵矮人能造出什麼好東西!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為什麼你們掛載的款式、方式和數量一模一樣?作為戰地指揮官,我需要個合理的解釋,不然……” 他看向部下。 四個戰士在馬背上“刺啦”將劍抽出一半,專注地看向布羅爾。 “中尉先生,我是避難穀地……薩格斯中士……事情是這樣的……”布羅爾刻意回避自己的通緝犯名字。 薩格斯猛地圓睜雙眼,厚厚的嘴唇抖動兩下,生生把本能的話咽了回去,並僵硬地點點頭,“沒錯!我以銅須國王的名譽擔保!他確實是薩格斯中士!” “鐵皮手雷是我們小隊繳獲的,我們趕走了薩多爾大橋的黑鐵矮人。基斯作為隊長,被避難穀地破格提拔為元帥,他已經是元帥了,我習慣稱他為中士……請原諒我的失禮,基斯元帥!” 布羅爾回頭看了看囚籠中呆坐的基斯,並低頭道歉。 基斯完全懵了,他看不到現場的情況,隻能聽到聲音,急得豆大的汗珠劈啪亂跳——昏暗中,他仿佛看到了妮娜老爹那嘲諷的老臉。 布羅爾忽然悲憤地說,“當我們因勝利而愉快地酩酊大醉時,這個猥瑣的獸人小偷摸進了臨時營地,他老練地順走了我一半的手雷……” 血眼一聽,頓時急了,“明明是你插進我腰帶的!我血眼一輩子也乾不出這種事!不然,即使我死後,先祖之魂也不會接納我!我傻,但還不至於這麼傻!” 激流堡戰士愣了片刻,把目光從血眼身上轉回布羅爾,並以攻擊姿勢圍攏而來——這位暗夜精靈大帥哥,看你怎麼圓場。 “不錯!是我插的,因為我想炸死他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並且我還告訴他,我說你塔瑪要是還想活,那麼你丫就給我閉嘴!現在!馬上!閉嘴! “不好意思,我說到哪裡來著……這個卑鄙的小偷他卻魔怔般地帶上手雷成功逃跑了! “幸虧被高貴的激流堡衛兵擒獲,大快人心!對不對?” 布羅爾問薩格斯,四個隊員一致點頭同意。 薩格斯一臉正義地重申,“我說的太對了!” 激流堡官兵皺眉,這欠揍的矮子說什麼了就太對了? 布羅爾繼續說,“但這兩個部落豬,還是有一點用處的!讓他們替我推驢車!他們的力氣比驢大那麼一點點,這樣也可以減輕各位巡邏官的壓力。 “我正要送這位新任元帥去南海鎮,坐船抵達暴風城,去修理這件戰甲——眼看就要過保修期了,天殺的連個上門維修業務都沒有! “基斯這倒黴的元帥運氣不佳,派發的戰甲質量太糟糕了,頭盔居然卡進了胸甲!這些蹩腳的暴風城工匠!” 布羅爾說完,暗自長呼了口氣——反正圓到這程度,看看效果,不行就先撒腿撤了。 現場陷入死寂,都在分析這段又臭又長的臺詞可信度能有多高。 瓦羅卡爾中尉歪著頭,他並不相信對方這些說辭——至少按製度來講,不可能從中士跳八級變成元帥,除非大元帥是這位中士的親爹,而且還是他爹即將嗝屁。 但他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騙人,你騙我這麼個落魄指揮官能撈到什麼好處? 若是我騙你們的話,好歹能額外順走點暴風城送來的救濟糧。 傷腦筋啊,最近的煩心事可真多,食人魔、巨魔、辛迪加刺客,還有整天做白日夢的加林·托爾貝恩王子。都說死而後已,但塔瑪現在不死不活的,指不定哪天就情緒崩潰了!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暫時毫無頭緒,於是瓦羅卡爾中尉搖搖頭,把疲憊的目光轉向薩格斯。 “那麼尊敬的矮人朋友,你又是誰,你們的著裝極不合身,這怎麼解釋?” “報告中尉先生,我叫……修瑪爾,是名……下士!” 薩格斯嘴唇不動,卻小聲告訴布羅爾,“放心,修瑪爾是我親哥!”他為自己的機智而沾沾自喜。 布羅爾趕緊點頭,“沒錯,他是修瑪爾下士,我的助手,是個老練的獵人。” 血眼徹底懵了,“唬?又搞毛啊!” 老尼克忍無可忍,回身狠狠瞪著血眼,“你想去死嗎?不想的話,聽各位大人的,請閉上你的臭嘴和瞎眼!” 血眼從老尼克兇惡的眼神中突然有所醒悟,“哎呀哎呀,明白了!我閉嘴,我閉眼,你們繼續,我是啥也不懂的大笨蛋!嘿嘿!” 隊員們瞬間踏實了些,血眼還行,沒一傻到底。 瓦羅卡爾中慰安靜地觀察著,突然說,“薩格斯中士和修瑪爾下士,我現在更關心一個疑問,這次是有關我本人的——你們怎麼知道我的軍銜是中尉?” 布羅爾瞬間一頭冷汗,幸好有頭盔掩飾著。 “我是從盔甲上看出來的,中尉先生。”這總沒錯吧! “可我穿的是加林王子賜予的元帥盔甲,你沒發現跟囚籠中那件一樣嗎?所以我一眼認出基斯先生軍裝與軍銜的異常。” 布羅爾和薩格斯驚愕地看看馬上的中尉又回頭看看籠中的基斯,還真是一個款式,這可怎麼圓回去? 四個戰士對視後跳下戰馬,“蒼啷”抽出長劍,雖然看得是雲裡霧裡,但他們知道對方大有問題。 “是我告訴他們的!怎滴?”血眼突然把繃緊的嘴再次開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準備大包大攬,橫豎一個死。 所有隊員頓時一身瀑布汗,自作聰明的大傻瓜你什麼時候說這事來著! 中尉微然一笑,優雅沉穩的他剛才險些情緒崩潰——難道今天瘋人院的圍墻被病人合夥推倒了嗎! 他欠身低聲問四個手下,“他有說過?” 四個戰士也蒙圈中,“好像,大概……沒說?” 籠子裡坐著的基斯一直在屏息,緊張又仔細地聆聽著。在這緊急時刻,他突然腦子靈光一閃…… “中尉先生!布羅爾大人在一個神秘組織學過讀心術!是他讀出了血眼的心裡話!” 四個隊員和五個激流堡戰士,瞬間都驚愕地看向囚籠。 基斯像盲人一樣,側身而坐,根本不正臉看這邊。 布羅爾心中絕望,這些豬隊友,徹底完犢子!時刻準備跑路吧,沒法玩了! “這又什麼情況?什麼布羅爾?跟眼前的事有關係?”中尉將頭盔一把薅下來,克製著狂怒同時保持一貫的微笑。 四名戰士齊刷刷望向他,“中尉先生,布羅爾這名字聽上去好像很熟悉……” “哦?說說看。”瓦羅卡爾揉了揉巨大的黑眼袋。 一個戰士輕聲說,“曾經有個幽暗城信使,想把通緝令趁天黑貼在咱們大門口,被我們嚇跑了。聽那人邊逃邊說,通緝犯叫作布羅爾,拜托咱們幫忙留意一下。這是一個月前的事,我當時值勤,記得很清楚。” “唉,時代不同了,什麼新鮮事都有了……”中尉落寞地喃喃自語。
第二十七章 傷腦筋的混亂局麵(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