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學友,見字如麵。一別經年,兄甚為想念……” 黎正陽看著寫在白錦緞上的文字,腦袋裡也在飛快搜羅著記憶,想找出自己與西門閱風究竟有何交情。 畢竟看他的字裡行間,貌似與我死鬼老哥的關係不一般啊。可惜當時從黎正文的身上拔刀太快,沒能將所有記憶都吸收下來,這一段是個空白啊。 “……赫連媚兒是兄送於你的絕世美人,也是送給你的一場大富貴,當然,同時還附帶了一個天大的考驗,畢竟富貴險中求嘛……” 我能不能把糖衣扒下來,把炮彈打回去,炸死你個龜孫?嚇得老子褲襠裡到現在,還麻酥酥的沒有知覺。 “……為兄猜一猜,當你開始讀這封信的時候,一定嚇得不輕吧,哈哈!笑過之後,咱們言歸正傳,赫連媚兒身上所發生的奇異情況,乃是拜他父親赫連弛豐所賜。說來話長,咱們簡而言之,事情要從去年初秋,赫連氏家族蒙受不白之冤,被銀鸞階執巡官奕晟宇汙蔑裡通外敵說起……” 黎正陽一口氣讀完信件,突然發覺自己的腦仁疼的厲害。於是有些抱怨地說道:“這信函為何你不早些拿出來?” 赫連媚兒聲音跟蚊子似地說道:“剛才妾身想要阻止夫君……” “哦,對!” 是我太急色了,隻怪你太美。 黎正陽點了點頭,他現在很糾結,他在掙紮:為了睡一個絕世美人,和得到虛無縹緲的一生大富貴,自己有沒有必要鋌而走險?甚至在有可能丟掉性命和前程的情況下,去救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老丈人。 想到此,他抬眼上下打量著赫連媚兒,見她也在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於是嘆道:“唉~想不到你爹做事可真夠絕的啊,他居然為了自己能夠茍活,將你們赫連氏的所有男男女女,都下了血親詛咒,男不能娶,女不能嫁。” 赫連媚兒嘆道:“父親也是迫不得已,這畢竟是關乎赫連氏族生死存亡的事情,如果赫連氏的族人不能同心協力共渡此難關,以後也再無赫連氏立錐之地,一年後便是赫連氏所有男丁被屠滅之日。” 黎正陽揉了揉鼻子問道:“我挺奇怪,以你的傾城姿色,你父親直接將你獻給當今帝王,就你們家那點事,還不是迎刃而解?” 赫連媚兒搖頭苦笑道:“沒用的,你可知當今帝君最寵愛的柔貴妃,便是我的姐姐,我父親的嫡女赫連柔兒。” 黎正陽不禁驚訝的同時,雙掌擊在一起道:“是嗎?那這不就好辦了嘛。” 赫連媚兒再度搖頭道:“大周始帝聖武賢君曾設下禁咒,不可後宮亂政,抗旨違命者會不日爆體而亡,所以我姐姐不敢在帝君麵前提一個字。不然,不僅她要身死,赫連氏所有男丁也會立刻被緝拿問斬。” 靠,這麼狠,怪不得大周帝國能自建國起延續至今八百年,估計和這禁咒有一定關係。 隻是,這個事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又是記憶缺失? 他有些惡趣味地問道:“柔貴妃有沒有變成你這種情況?” 赫連媚兒搖了搖頭道:“妾身不知,即便有的話,以柔貴妃的地位,也一定會找一位高深的咒師解開禁咒的。” “哦,也是。”黎正陽點了點頭。 卻聽赫連媚兒道:“何況,帝君已經看在我姐姐的麵上,給了我們赫連氏三年時間,來自證清白。” “原來如此。” 黎正陽想了想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走走那個奕晟宇的路?你們赫連氏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他就肯定有問題,他是不是貪圖你們赫連氏的瑰寶,美人?” 赫連媚兒輕嘆一聲道:“唉,如果知道他為什麼要陷害我們赫連氏就好了,可惜他死了,所以此案成了無頭懸案。” 黎正陽一驚,問道:“死了?他怎麼死的?” 赫連媚兒道:“聽說是被人暗殺,但絕非我們赫連氏所為。” 黎正陽托著下巴,皺著眉頭道:“這確實就非常麻煩了,按照大周律法,執巡官死時已定下的案子,基本都會維持原判,這……赫連媚兒,你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聽黎正陽對自己的稱呼,已經從夫人變成了直呼其名,從為夫變成了我字。 赫連媚兒瞬間麵色蒼白,其實她是誤會了黎正陽,黎正陽隻是一時沒注意,按照前世說話的口吻說了此話。 說完之後,黎正陽也察覺到了自己這樣說話,可能會讓對方多想。 哪知這時,赫連媚兒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還請大人救救我們赫連氏,媚兒願今生來世當牛做馬報答大人。” 黎正陽趕忙伸手攙扶,攔住赫連媚兒想要磕頭的舉動,嘴上急速說道:“夫人快快起來,你我這般關係可不能對為夫行此大禮,除了你與為夫梭哈時!” 赫連媚兒不解問道:“梭哈?” “這個不重要!”黎正陽打了一個哈哈,忽然又聞到了惡臭襲來,再看赫連媚兒的樣貌再次產生變化。顯然是自己一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就會觸發赫連氏的血親詛咒。 這連半分鐘都不到,她就已變成了半老徐娘。設想一下,就這變化速度,估計就連快槍手也拿不下一血啊! 心裡嘀咕著,黎正陽還是屏住呼吸,堅持著將赫連媚兒從地上扶起,這才趕忙收回了雙手。 果然,片刻之後赫連媚兒身上的惡臭消失,芳香再度撲鼻,人兒又美艷至極,甚至比剛才又艷麗了不少。 這血親詛咒莫非還有美顏功能?曹~操,這太折磨人了啊! “喬紅,你且扶夫人回房休息,我這去趟按察司查查具體的案件情況。” 黎正陽吩咐了一句,轉身快步走出了內院,隻是還不待赫連媚兒與喬紅回屋,他又折返回來問道:“夫人,像你我這種情況,你們赫連氏派出的女孩多嗎?” 赫連媚兒點了點頭,很直接的回答道:“稟夫君,據妾身所知,赫連氏大概有一百三十多位適齡未婚女子,像妾身這般願為家族存亡,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黎正陽得到答案後,雙眸注視著赫連媚兒的眼睛,又問道:“如若沒有這血親詛咒,你也會這般去做嗎?” 赫連媚兒沒有遲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妾身會的!” 黎正陽再問:“為什麼?按照大周律法,家族通敵之罪,可誅男留女。女子要麼選擇流放千裡,服徭役三年後可獲自由身;要麼選擇進入軍營,服役三年後可獲自由身;而且這兩種責罰,都有不得在違背女子意願的情況下,對其發生關係。你身上的血親禁咒也並非無人能解,你找柔貴妃便能解決……” 不待他問完,赫連媚兒情緒有些難以控製的悲憤說道:“不,妾身不要那樣的結局,為了自己茍活而讓一個家族徹底滅亡,那太自私,太懦弱。我們赫連氏本沒有錯,我們怎麼能認命?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身為赫連氏的女人,榮華富貴可以享,刀山火海妾身也能闖!” “我知道了,快去歇息吧。” 說完這句,心中十分欣賞赫連媚兒這股勁、這種品性的黎正陽,再次轉身離去。 待他的腳步聲走遠,喬紅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自家小姐。赫連媚兒沖她微微一笑,隨即步入正房…… 當黎正陽來到外院時,正看到刀平丘在馬廝裡喂馬,孫順在劈柴燒水。 於是他將二人叫到身前,神色冷峻道:“你二人切記,沒有我的允許,夫人自現在起不可以走出此院半步。此外,你們以後出門在外辦事,不要向任何人吹噓夫人的容貌,記住了嗎?” 孫順忙低頭哈腰道:“是,奴才謹記。” 刀平丘行了一個武將才用的軍禮,方恭敬道:“臣,遵命!” “嗯?” 黎正陽這是第二次聽到刀平丘以臣自稱,便問道:“刀平丘,你可是夫人的家臣?” 刀平丘拱手道:“啟稟老爺,臣正是赫連主家分保護小姐的家臣。” “噗通!” 就在這時,刀平丘突然雙膝跪地,聲音萬分懇切地說道:“啟稟老爺,臣有一事相求。” 我靠,又來這套! 黎正陽見對方向自己行如此大禮,並沒有立刻伸手將對方扶起,而是背手而立,淡然道:“你講我聽。” 刀平丘說道:“臣懇求老爺,看在我家小姐的麵上,救一救我家家主。老爺若能將我家家主救離於水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臣必萬死不辭。” “老爺您快坐下說。” 一旁頗有眼力價的孫順,忙從門房裡拿來一個將軍凳,放於黎正陽身旁,隨即又去夥房忙碌起來。 黎正陽大馬金刀地坐下後,看了眼刀平丘問道:“赫連氏遭此大難你為何不獨善其身,另擇良木?” 刀平丘回道:“回稟老爺,臣乃是孤兒,蒙家主不棄收養長大,還請了高人指點臣修了一身不俗的本事,臣不求出人頭地,不求茍活於世,隻希望生是赫連氏的人,死是赫連氏的鬼。” 黎正陽贊道:“你能如此忠心,實乃我那老丈人之福,夫人之幸也,他們沒有看錯人吶。我且問你,你的修為如何?” 刀平丘回道:“臣如今是玄武階下品。” 這麼叼的嗎?玄武階下品,這已經步入高手之列了啊! 想我的前身雖然喜歡酗酒,卻也苦練不綴,才堪堪突破元武階中品,如今我吸收了死鬼老哥的大半修為,也才隻達到元武階上品,距離刀平丘的修為,實在差距太大。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修為由低到高可分為武夫、元武者、靈武者、玄武者四階。每一階又分下、中、上三品。 黎正陽與刀平丘之間的修為差距,整整差了一階,這可是雲泥之別。對方若想取其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如此情況,不由得黎正陽不去多想:他對赫連媚兒如此忠心,若是我辦事不力……那後果一定不堪設想啊。 可見,我已經不知不覺步入了前後兩難的險境。 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