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你在街頭邂逅了一位帥氣的紳士一樣,就算他穿著青蛙皮套你也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蛤蟆王子、有沒有公主吻他,沒準人家是天橋上賣充氣娃娃的呢。同理,當一名邪教徒臉上抹著看起來像是痔瘡患者的午夜火鍋殘骸的時候,你也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抹了屎,就算那玩意看起來像屎,聞起來像屎,吃起來也...... 董偉顯然是不知道這點的,所以他現在知道那玩意吃起來像不像了。如果我們有機會采訪這個幸運的小孩,那董偉絕對會機智的回答:“我沒吃過屎。” 但是現在,他顯然沒有那個接受采訪的功夫,目前為止,他被怪力邪教信徒按住喂了十口甚至九口怪味祭祀物品。看董偉的表情,這玩意的味道不是很理想。 這位邪神麵無表情的在天上漂浮著,如果說那個能被人腦識別為麵的部分是麵的話,它麵無表情的在天上飄著。董偉不知道這邪神是否動用了它的邪能,但是它的信徒們顯然戰鬥力不同凡響,按住他的兩人看起來並沒有接受什麼機械化改造或者肌肉強化,但是控製他的力量出奇的強,像是堅硬的粘稠液體將他壓住,全身動彈不得。 “是「念力」嗎”董偉想,但是他沒見識過也沒感受過這種奇特的異能,當然也不知道解決的方法,“蠻新奇的...嘔”領頭的那位,也就是剛剛遭受了董偉不公評價的、一臉死相的邪教首領,給董偉喂下了最後一口祭祀填充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念力影響,或者說這個不知名物品的影響,或者單純受到了太強烈的感官刺激,董偉現在頭頂發脹。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句空殼,但是除此之外的感覺都消失了,董偉還能夠思考,但是也就可以思考了。“這個逼鐵是公報私仇了。”董維心想,他剛剛才得知他是邪教首領,如果說早個七八秒知道,他肯定不會說這種話的,他會挑個一看就沒什麼話語權的人乾這事。 “你是有幸的,得以親眼目睹「母親」的光輝。”那位邪教首領說,“你剛剛有幸被選中為我們「母親」降臨於此世間的「載體」,將承載「母親」的意誌引領我們,我們已經在剛剛為「母親」鋪平了道路,現在,儀式將會繼續。” “肯定是公報私仇了,下麵的人都應該慶幸老子給他們擋了一災,這玩意可不能是人吃的。”董偉心想“雖然這個教派裡麵每個人看起來都塗了屎,不過感覺上還能溝通,這個邪神應該不是我看過小說裡寫的那種,讓人看一眼就發瘋的類型,幸好不是。” “你還有最後的機會,「母親」是寬容的,她允許你在這世上留下最後的聲音,現在你可以歌頌她。”那邪教首領這麼說著,董偉感覺他忽地恢復了說話的能力,於是他開口道:“你媽喂你吃屎?” 董偉顯然沒有吸取剛才的教訓,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教會有讓祭品說遺言的操作流程,而在場的其他各位也沒有聽過如此驚世駭俗的遺言,大腦一時無法識別這句話的含義。 “你說什麼?”那位邪教首領表情微變,但還是一臉死相。 “呃,沒啥,其實,我有些話要問你,”董偉看著那位邪教首領,“你是孤兒嗎?” “不是。”那位邪教首領回答。 “那你媽...厄,令堂對於你的信仰有什麼看法。” “我的生母在我幼時就去世了,而我很幸運,再次接觸到了「母親」,她...” “OKOK,你媽死了啊,那沒事了,下一個問題,剛剛喂我吃這個玩意,你吃過嗎”董偉打斷了首領的話,繼續問道。 那個一臉死相的男人有些惱怒,但還是回答道:“這是溝通強化物,如果想要加深與「母親」的連接,與「母親」對話,是必須使用的,這也是為什麼要給你......” “別說廢話,時間有限好嗎,你吃過沒有。” “我使用過,怎麼了。” “OKOK,你吃過就好,我心裡稍微平衡一點”董偉說,“那,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能復活你的親媽,你會為了她,吃這種屎嗎?” 啪!一聲脆響,那邪教首領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董偉最後殘留著微笑的臉上,鮮血從董偉的嘴角流下,董偉想要開口,但是那股力量重新壓製住了他的行為。 “我會祈求「母親」原諒我,原諒我對於即將是她的軀體的冒犯”那男人說,“而你,我不會因為你的貧嘴而影響我熱切而強烈的信念,我堅信「母親」是親愛我們,熱愛我們的,我尊重她,我想念她,我追隨她。你最後聲音已經結束,你認同了「母親」,發出了最後的聲音,我們滿足了你所要求的,所以,你無權拒絕「母親」的降臨。” 隨著那男人的聲音消失,董偉感覺自己的意識慢慢被擠到一邊,有什麼東西正在源源不斷地進入他的腦海,他的目光開始模糊,聽力開始衰退,他感覺自己的呼吸不受控製,肢體開始無力。周圍的壓迫感減輕,但這不是什麼好征兆,董偉的意識感覺到,自己在失去這個身體的控製,他的意識正在被緩慢的擠壓,最後會怎麼樣,他也不知道。“媽的,早知道當究極反拷問硬漢了,嘴賤什麼呢。”他想。 總而言之,為時已晚嘛,董偉很快就感覺被一層白霧蒙住了眼睛,模糊的影子在麵前搖晃著閃爍,他聽到那男人又開始喃喃地發出些辨別不清的聲音,那白霧之中開始向外顯出一個輪廓,散發著讓人感到不祥的不安氣息,董偉的意識想要向後遠離這個東西,但是那東西向著董偉,越來越清晰。董偉越發的感到不安,有種從靈魂深處發出的顫抖讓他的意識無力,隻能任由那不安增長。 突然,一聲好像機器啟動的聲音,伴隨著信徒們喃喃的好似是禱告聲的響聲響起,董偉先是感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發覺那虛影變大變高,凝實了起來,不斷地擴張著,上下蠕動。突地,董偉感到眼前一黑,但那黑影仍然上下蠕動著向著董偉迎來,像是一座灰白的血肉土丘,晃動著,那堆砌著的丘的中間像是有一張扭曲的臉,左右擺動著,發出些難懂的聲音。董偉認清了自己的結果了,不過他仍然想要嘗試逃離,但邁出雙腿的想法立刻轉化為了刀光般的劇痛重新作用回董偉的意識。無力、無奈、絕望,董偉感覺著自己正發生著什麼變化,他的意識越來越輕,越來越小,越來越縹緲了些,像是落在滾燙烙鐵上的雪花一樣,他要蒸發了。 這時,突的一聲巨響炸開,這聲董偉聽的真切,無論是那白霧還是土丘的虛影都從感覺上消失了,眼前是一片漆黑的空曠,好像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耳邊的所有聲音也都消失。董偉感覺他的意識又重新緩慢的凝實起來,慢慢感受到了四肢傳來的擠壓感,自鼻腔去往肺部的氣流流動,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著,他感覺自己正在重新熟悉自己的身體。等到他慢慢聽到聲音,無力的睜開雙眼,周圍一片漆黑,之前所有的燈都熄滅了,周圍破破爛爛的散落著一些祭祀物品,自己的身體躺在幾個暈倒的邪教徒身上。他抬起頭,看到那個虔誠無比的邪教首領一臉茫然地張著嘴,眼神空洞地被一個勺子揪著衣領。董偉聽到那個勺子用嬌弱的女聲對著那個邪教首領大喊大叫:“你知道白銀的晉級賽有多難打嗎,嗯?你知道我為了找個大腿帶我脫離白銀付出了多少嗎,嗯?你知道你這樣弄得周圍停電會對周圍的居民產生多大的影響嗎,嗯?沒有,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隻在乎你自己和你的那個什麼破神,你好像那個*你*了個*的我你的*,你看看你那個逼樣子半死不活臉上帶屎,不知道我在親手送走你*之後她的在天之靈怎麼看你這個栽種,我.......” 董偉沒有聽到後麵的內容,身體的疲憊影響著他的精神,沒等那勺子喊話喊完他就暈了過去。“我大概是快要死了,這邪神,哈,怎麼長這個嗶樣。”他最後想。 等到董偉再次醒過來,看到的是醫院的天花板,乾凈潔白的天花板,和昏暗的地下診所完全不同。“這天花板,看起來不錯啊,我的錢包要遭了。”董偉心想,旁邊采光超好的病房窗戶和死裡逃生給了他超好的心情,即使錢包遭受致命打擊也無所謂,這次經歷的任務難度和標注的明顯不符,應該算是異能者協會的重大失誤,董偉尋思著能敲他們一筆不小的賠償,說不定還能報銷醫療費。“這可有的賺,搞不好出去能淘一波好的裝備了。”董偉這麼想著,支著身子坐了起來,可能是意識脫離的緣故,他的身體動起來總感覺有些奇怪的陌生感,也有點無力。董偉環顧周圍,這是個帶衛生間的獨立病房,他的床旁邊有個椅子,邊上還有個小床頭櫃,上麵有個玻璃花瓶,裡麵插著鮮花。董偉有些困惑,自己擱這地方一直是獨自生活,這椅子是給誰用的,這花又是誰插得呢。 正在董偉思考這些時,一聲水瓶落地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他應聲看去,之前那位便利店的少女站在門口,她半掩著嘴,眼裡淚光閃爍。“你終於醒了。”她說。“已經過去2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