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來,幾番春雨連綿之後,溫度慢慢的升高了起來。此時已經進入了初夏時節。 方木這段時間苦修不止,無論刮風下雨皆未停歇,由一個登徒子變為了武癡。 這日天氣晴朗,溫度舒適,要是擱在以前方木早已尋好友出門玩耍,流連市井酒樓,尋歡作樂去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方木依然在後院中修煉功法。 隻見後院中人影閃動,方木身穿短衣,腳下步伐不停,心隨意動。同時雙拳隨步法的變幻不斷擊向周身不同的位置。 拳風呼嘯之聲不絕於耳,兇猛無比。 以方木此時的修行境界,全身各處筋骨筋膜數十倍於常人,兼之血氣如龍,雙臂之力有超萬鈞之力。全力之下恐怕整個方府後院都當不得幾拳就沒了。 但此時方木演練拳法步法卻隻聽到風聲拳聲,吹的旁邊幾顆老槐樹樹葉顫顫巍巍,竟然連腳下的地板都未曾破壞分毫。 這是對於自身氣血拿捏到了極致,控製到了極點的體現。 若是方木放開控製,怕不是這後院早已被打成了齏粉! 方律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幼子練武,隱約見其拳法動靜連貫,拳起拳落之間正氣凜然,自有一股浩然之意浮現,不由得老懷大慰。 方律所創這套拳法名為中正拳。走的就是堂堂正正,以正宗的浩然拳意對敵。是以要修煉到精深處必須心存正義,胸懷坦蕩,無愧於天地。但凡內心齷蹉,心思卑鄙之人修煉都隻會自傷其身,不得入門。 而方木明顯已經領會到了拳法的精髓,完全脫離出了招法的桎梏。 以心意出招,不拘泥於招式,將這中正拳真正的浩然拳意施展開來。配合步法施展開來可謂是相得益彰,神妙非凡。 隨著方木出拳速度越來越快,身形動作之間一道道血氣翻湧而出,丹田內數十個竅穴齊齊運轉,已經頗為渾厚凝練的真氣隨著拳法噴湧而出。 這真氣離體之後並不散去,而是隨拳法凝為了一雙數米大小的真氣巨拳,直往身前轟去。 跨過數十米的距離就要擊打在院邊的老槐樹上。 眼看家中生長了數十年的老槐樹就要遭殃,方律終於站不住了。 隻見方律一步跨出,已經穿越了幾十米的院子來到了這道真氣之前,伸手一指觸碰真氣,這道巨大的真氣巨拳就好像泥牛入海,不到一個呼吸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好意思啊老爹,興起之下沒控製住。” 方木收功,用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訕訕的笑道。 “老爹還是猛啊,看來我還差的遠。” 這當然是方木有意為之,想試試自家老爹的功夫到底如何。 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試出來,隻覺得老爹更加的高深莫測了。 “你基礎已成,要再有更大的提升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過兩日變是你十六歲生日了。到時對你自有安排。” 以方律的智慧當然知道這小子剛才是在故意試探,不過他也並不在意。即使方才接下的那一拳並沒有方木想的那般輕鬆。 “這小子的功力是越來越深了,過不了多久就不好糊弄了,得趕緊想個法子讓他出去禍害別人去!” 方律雙手負背,朝書房去了。 方木感應老爹的氣息消失在周圍,又開始重新的練起了拳來。 不過這次練拳與之前又不相同。出拳的速度變的緩慢了起來,既無血氣浮現,也無真氣波動。 隻有緩慢的出拳收拳,緩緩行功。就是這緩慢的拳法,卻似乎扭轉了空氣似的,方木身前數尺之內的空間一陣模糊不定。 方木兩世為人,深知藏拙的道理。以前是沒的藏,現在既已開始修行,又怎能不留幾分底牌? 在陽州城其他外人眼中,方木是方府的米蟲,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 在方府其他人的眼中,方木如今是改頭換麵,開始一心修行的武癡。 在鐘三以及黃仁等好友的眼中,方木是天資過人,已經練體圓滿的修行者。 而在方律方正等真正了解他的人眼中,方木是天賦曠古爍今,早已踏入上層修行境界的大修行者。 所謂練體難,練氣更難,練神更是難上加難! 方木短短時日之內元神就以近乎大成,就算比起自家老爹的元神修為都不弱上多少,而三道同修的元神精純程度也不在其之下。 就算方律此時的境界高於方木,也隻能察覺到其肉身及真氣的強弱,元神的變化隻要方木不自己顯化元神出竅,誰都不清楚他此時的元神進境。 …… 大周長隆二十三年,夏、五月一十五。 這天整個方府喜氣洋洋,籠罩在歡樂的氣氛之下,方府的家仆下人都是臉上帶笑來往匆匆,給方府的各個院門及樹木都掛上紅色的吊帶裝飾,中院廚房的幫工更是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酒席,炊煙裊裊升起。 方府的門前不時有親近好友前來祝賀,方律與鐘管家臉上也有一絲笑意,迎接著前來祝賀的賓客。 今日正是方木十六歲的生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周國定男子十六即為成年,可成家立業,參加科舉。 所以一般大周子民對其極為重視,一般都會在家中男丁十六生辰之時舉辦成年及冠之禮,大擺宴席,邀請八方賓客一起來見證家中男丁長大成人,建功立業。 方府自然也是一樣,早在半月之前就以發放請柬邀請諸多好友參加方木的生辰。 方律為人一向為人正直,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自辭官回到陽州城中後也隻與看的過眼的人來往。是以發出的請柬並不多,方母更是京城中人,於陽州中並無好友親近,所以今日參加宴會的人想對於其他權貴之家數量要少的多。 不過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今日能來參加這及冠禮的,無一不是陽州中真正的能者。 其中就有方木醫術之師路明,陽州書院院長黃正書,陽州州牧白墨。 方木的兩位好友黃仁及白小小自然也隨著父親前來,此時正圍在方木的旁邊一臉的壞笑。 “木哥兒你這身可真喜慶,跟新郎官兒似的。” “就是就是,木哥兒有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哥倆給你搶回來!” 方木穿著一身極為鮮艷的大紅色的禮服,尷尬的不行。 “離小爺遠點兒,還敢笑話,當心吃拳頭。” 方木作勢欲打,二人連忙跳開,見是虛張聲勢就又舔著臉來到方木身旁,三人又開始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 等到宴席開始,方木更是成了一個吉祥物一般,麵帶微笑一個個的跟諸多賓客答謝問好,畢竟是收了禮物的,不好怠慢。隻是臉都要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