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戮一路回了洞府,他的七絕被擱置在蒲團上,劍身的血跡早已被吸食乾凈。 他細細摩裟著劍身上的符文,血色的符文之中,一線金色有些顯眼:“七絕,你快些醒來吧,我想你了。”燕戮喃喃道,他與七絕簽訂契約期間,七絕雖沒有劍魂化不了形,但劍魄與他心意相通。這許久的陪伴,是誰都不能抹去的。 …… 燕戮為外門弟子,卻因沒有靈根而倍受議論。隻是那些議論的人並不敢在小師姐在的時候說,因為這半月來,青雲門上下皆知,小師姐漣漣,這個掌門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徒弟喜歡上了一個靈根都沒有的廢物。 在他沉睡的這半月裡,日日都與他同處一屋,以淚洗麵。 但青雲門的人也知道,錢雲喜歡小師姐,喜歡了七年餘。他們本以為錢雲最後能將小師姐拿下,卻突然殺出一個晏路。 隻是這晏路樣貌好,心悅他的也不止小師姐一個。 青雲門弟子可是恨得咬碎了牙,偏偏又無可奈何,隻能私底下議論著出出氣。 而燕戮最不怕的就是議論,當年他還是血修時,受到的議論比這不知道多了多少。隻要七絕陪著他,他就能一往無前。真正的強者,絕不會被這些非議影響,隻會向著自己的目標前行。 一晃兩個月過去,他們也議論疲了,也就放下了。 來找燕戮的漂亮弟子一個接一個,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絕,沒有一絲回寰的餘地。 “晏路。”謝恬將他叫住,她倒是不像那些同門師妹一樣來找他雙修,隻是自家小師妹日日來,日日被他冷漠對待,她有些看不下去了。 燕戮回頭:“謝師姐找我何事?” “你若真的無心,便自己親口對她說吧。”謝恬嘆了口氣:“漣漣哪裡都好,就是太認死理,鉆牛角尖,你若不親口告訴她,她是不會信的。哪怕一頭撞上了墻,她也不會回頭。” 燕戮神色不動,隻淡淡道:“我會的,多謝師姐。” 下午時分,燕戮被一個內門女弟子攔在了小道上,漣漣遠遠便看見了。 她輕巧走近。 那女弟子麵染薄緋,將一個配囊遞了出來:“晏師弟,不知可否與我一同研修仙之道?”中洲民風開放,青雲門這些弟子自是一樣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弟子陸續找他了。 燕戮垂眸看著眼前的配囊,他早已知道漣漣在不遠處了,便微微提了聲音:“恕燕某不能同意,燕某早有心儀之人,此生非她不可。” 這是說與她聽,也是說與他自己聽。 內門弟子抬頭一臉不可思議:“是……小師姐嗎?” 漣漣在遠處聽到對話,滿麵羞紅,低頭看著足尖。 “不是。”燕戮輕笑著繞開她:“是一個陪了我一生的人,我燕戮的心意此生不變。” 漣漣抬頭望向迎麵走來的人,大滴的淚水自杏眼中滴落。 “小師姐午好。”燕戮微微一揖,帶著疏離站在離她三尺的地方:“小師姐的心意,燕某恕難回應。”說罷便轉身離去,漣漣怔在路中,聽他聲音漸遠:“燕某不會在此處呆多久,但是多謝小師姐給了燕某安身之處。” 聲音飄遠,錢雲遠遠行來,將她半攬在自己懷中。 “小師弟。” 錢雲低頭看著滿臉淚水的小師姐心中有些疼,但也感謝晏路斬斷了她的念想。 “哭出來便好了。”他輕嘆著拿出一方手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許久,漣漣將他推開:“我想自己靜靜。” 自這日之後,再也沒人來找燕戮,燕戮也樂得清閑。倒是漣漣,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閉關修行,這一閉關,就是兩月餘,待她閉關出來,竟已是煉氣中期,修煉速度快到讓人咋舌。 錢雲這些日子三天兩頭找燕戮,已然把他當成了好友,今日漣漣出關,他帶了一壇子山下淘來的竹葉青跟燕戮共飲。 “晏路,你知道嗎?漣漣從來不愛修煉,如今突然奮發,隻兩月,修為便超過我了。” 燕戮一口飲盡杯中酒,酒烈,順著他脖頸流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灼出一路紅痕:“你倒也不必自卑,她本就是相輔相成的水木雙靈根,若功法合適,修行起來自是事半功倍。你三靈根,這個年紀能有如今的修為已是不易。”他把玩著酒杯,錢雲的年紀,煉氣中期的修為在三靈根中已是出挑了。隻是漣漣雙靈根,所以才落了一截。 “你可還真是不會安慰人。”錢雲有些無奈:“也罷,這般直爽,倒也更好。”他已有二十三了,在煉氣中期圓滿卡了兩年餘,也不知三十之前築基有無希望。 燕戮勾唇一笑:“修煉一途,最要無牽無掛,你是被情之一字絆住了腳。你喜歡小師姐而不得,便日思夜想都是此事,哪怕是修煉之中也不能完全忘記,這是其一。其二,你不得修煉之法,體內三個靈根並無相應功法,是矣較之旁人是事倍功半,這是其二。” 錢雲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他為何連這些都知曉? “怎麼?我說得不對?” “晏路啊晏路,你這一針挑破的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錢雲挫敗地揉了揉眉心,他被打擊到了。 “得了,你且去修煉,半月後便是宗門大比了,希望那時你不要原地踏步才好。”燕戮放了酒杯,盤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去了。 錢雲一拍額頭,對啊!半月後就是宗門大比了,他可不能落了青雲門的麵子。“晏路,此次大比,南天門也會到場,若是抽中他們,你定要小心著些。南天門那幫小人,最是陰險。”他還記得之前一次宗門大比,南天門靠著赤血丹打擂,對手非死即傷,最後掌門出馬才壓下。 “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