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7絕故人(1 / 1)

他和他的劍 十三歸期 5328 字 8個月前

看著顯出全貌的七絕劍,風如鬆瞳孔微縮:“血修燕戮,你竟回來了!”他永遠忘不掉那一地的殘軀,圍剿燕戮的那些修士,竟沒一個逃出生天。當時的風淵樓實力鼎盛卻也折損四個元嬰修士,才致使他們成現下的情形。   如今,他竟回來了。   若是他不能趁此機會將他格殺,死的便是他。   “看來你們還記得當年一戰,隻是……今日你也一樣。”燕戮黑發飄揚,馬尾在空中劃過好看的弧度。   一如當年被圍剿一般懶散卻帶著不可一世的倨傲。   他手中七絕猛然刺出。   風如鬆堪堪躲過。   “當年你可是誅殺了無數仙門精英,如今大張旗鼓地挑釁,真的不怕死在中洲嗎?”風如鬆隻是閃躲,他看不透燕戮的路數。   “死在中洲?”七絕化作七把,將風如鬆牢牢困住,裡麵隻有燕戮與他:“之前你們圍剿於我都未將我誅殺,如今亦是如此。”   風如鬆祭出了本命法寶,他知曉若是不全力一戰,便真的出不去霧林了。   自風淵樓與其他大宗門圍剿燕戮之後,他們便與燕戮結下梁子。那日宗門圍剿他的人雖都身死,但對他亦有不小的創傷,否則以他的修煉速度也不至於一千四百餘歲飛升。過去這麼多年,看來他還是記仇的。隻是觀他現下似乎無靈力,七絕劍當初是何等威風,若是當初,隻怕早就將此夷為平地。   他要搏一把。   陳願眼眸微瞇,看著眼前的風粼,唇角一勾:“看來你的對手是我了。”   地級靈泉自他手心淌出凝結成珠,他已是結丹初期,生生壓了風粼一個境界。   風粼雖知不敵,但也凝出火刃迎戰。   一觸即發,餘下的眾修士紛紛混戰。   燕戮與風如鬆打了個勢均力敵,越打風如鬆越是心驚,他此次根本未動用七絕劍,全靠自身的力量和速度迎戰。   風如鬆愈發倦怠,他雖有元嬰後期的實力,卻被這霧林削弱了不少。他全力攻去,動用了半數靈力才傷到燕戮肩胛。   燕戮肩膀的血液濺落到他臉上。他眉頭微蹙,看來他還是太勉強了,雖然仙體能撐住靈器,但卻忽視了修士的攻擊。   風如鬆見狀,掄起本命法寶便向他胸口襲去,燕戮生生接了,唇角頓時溢出血絲。   “嘖,有點意思。”他有些費力地抬起手,將那法寶往後推去,風如鬆被逼退數步才穩住。   隻餘下最後一擊。   眼見那法寶鋪天蓋地卷來,燕戮已被困住挪不動分毫。   七絕劍撤去,周遭的人才看到他們二人的鬥法。陳願身形一滯,被風粼的地火灼傷了手臂。他嘶吼一聲:“燕戮!”   祝陳二長老瞬間往燕戮的方向而去,風粼亦是。   可元嬰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哪裡容得他們反應,就在那一瞬間,紅芒迭起,紅光映滿了天空。   “我的侍者啊,你為何每次都如此狼狽。”   空靈的聲音似從遠處傳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她自漫天紅光中行來,一襲紅衣颯踏,長發至足踝,迷了人眼,入了人心。   她落到燕戮麵前,撐起一道血色的屏障,將那漫天的攻擊悉數擋去。她的一擊讓風如鬆的本命法寶直接破碎。一雙微挑的鳳眸帶著柔和的笑意看向他,白皙的手伸到他的麵前將他自地上帶起:“燕戮。”   他握了她的手緩緩站起,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低啞的聲音雖然倦怠卻也溫柔:“七絕。”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的七絕。卻一眼便認出了她。一襲紅衣,鳳眸微挑,她脖間是一圈血色的符文,與劍身上一般。眉間是一抹夾雜了金色的血色符文。紅眸映著他的身影,讓人沉醉。   七絕微涼的指尖觸上他的脖頸,隨後便是灼燒一般的疼痛。   “唔。”燕戮悶哼一聲,那股灼燒很快過去,一個血色的符文浮現而出。   “睡會兒吧。”七絕輕輕點在他的後頸,他便沒了意識。   她帶著燕戮行至陳願等人麵前:“照顧好他。”   陳願將燕戮扶住,怔怔地看著她:“你認得我?”   “話這般多的人,讓人想不記得都難。”七絕沒有再看他,而是轉身朝黑袍人走去。陳願的心動了一下,與梟城看到風粼時的欣賞不同,是真切的心動。   神兵七絕,竟是女子。   七絕很美,卻不似尋常女子,她的美是沉澱了數千年,讓人一眼沉淪。   “沒想到,還能再見。”   黑袍人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七絕。麵具摘下,一張蒼白俊秀的臉龐露出,一雙紫眸妖冶非常。他自巨蟒頭頂跳下,那巨蟒也低下巨大的頭顱蹭了蹭七絕。   “黑雒也想你了。”他輕笑道。   “蓮子給我。”七絕撫著黑雒的頭,黑雒的蛇身在他們身旁繞了一圈又一圈,牢牢將他們護在中間。   靈戟失笑:“你還真是不客氣,這蓮子兩千年才得一顆。”他有些心疼,但還是自懷中取了個通體碧綠的玉瓶。   他與七絕,已經認識了許久,更是七絕救下了他。那時聽聞冥王被誅殺便憂心七絕。聽聞她劍魂破碎將自己困在妄海,他也曾去尋過,隻可惜他是妖修,並不能喚醒七絕。這一等就是這數千年。   玄黑的袖口滑落下,他瓷白的手腕上有一枚血色的符文烙印。   “你竟還未抹去?”七絕微涼的手握了他的手腕,那是她的劍仆印記。她是上古神兵,除去劍侍,還能有三個契約劍仆。   按理說這印記因為她自身劍魂的削弱,應當會消失才是。如今的靈戟比她要強上不少,這印記竟還留存。   靈戟淺笑,執了她的手半跪於地:“我靈戟甘願成為七絕劍仆,與七絕同生,與七絕共死。”   紅芒乍現間,天地規則落下,將二人一蛇包裹在內。   他腕間那枚黯淡的符文瞬間有了流動的紅芒。主仆契,七絕生則他生,七絕死則他死,而他的生死卻與七絕無關,他若死了,黑雒會恢復自由之身,而對七絕來說不過是消失一絲感應。   “你這又是何苦,明知我如今實力不如從前。”七絕彎下腰,輕柔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邊,黑發落在一旁。   靈戟隻輕笑:“七絕,你可知,我又等了你多久?你以為這次我會再讓你離去嗎?”他拾起一縷發細細端詳:“我謝冥王梟,也謝你救命之恩,一命抵一命罷了。”   “冥王梟?”七絕秀眉微蹙,她記憶中與冥王梟並無交集。   見她蹙眉,靈戟思索片刻便想起。冥王梟曾說過,七絕劍非凡品,若用心頭血澆灌便能讓人劍融合更進一步,但此法會強製封印她與上一任契約者的記憶。   他一直知曉冥王梟愛七絕,卻從未想到冥王梟能做到如此地步。多年前的大戰,冥王梟與七絕都被重創,冥王梟隕落,七絕休眠。按理說,七絕上次蘇醒也就在千餘年前,這千餘年根本不足以讓七絕重新凝聚劍魂。唯一的方法便是用現任契約者的心頭血澆灌七絕。他們之前定是遇到了冥王梟,此法隻有他知曉。   那冥王梟……並未隕落!   他想明白了一切,卻並沒有選擇告訴七絕。是冥王梟下的決定,大概也隻有讓冥王梟自己來。   靈戟無奈輕笑:“七絕,你現在尚在虛弱中,若再不快些回本體,怕是又會沉睡。”   陣中是艷陽高照,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七絕唇畔帶著一抹柔意看向驚鴻門幾人的方向:“他想見我的。”這些日子裡,她雖沉睡,卻能很清楚地知曉他的心意。   “隨你罷,若有需要,你可隨時召我。眼下我還有些事要做,暫且不能跟著你。”靈戟輕蔑地掃過湖邊的人,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流自他腳下鋪開,將眾人包裹在內。   “留下驚鴻門和獸王莊人的記憶罷,其他的,全部抹去。”   “好。”   七絕站在祝長老撐起的結界裡,將手中的碧玉瓶打開。充裕的靈氣頓時奔湧而出,結界裡的幾人隻覺得有靈氣自四麵八方湧入自己的體內。她將燕戮扶坐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蔥白的指尖撚著蓮子送入他的口中。蓮子一入他口中便化成一團金色靈氣,遊走在他的經脈。   上次修羅界中的修羅之息隻鍛了他的身,而這次蓮子則不同,蓮子帶著霸道的靈力在他的經脈中遊走,將他的經脈撐出了些許裂痕。   七絕眉頭微蹙,她一個手訣,七絕劍懸浮在她麵前。   “去。”   輕叱一聲,她的本體七絕劍消失在了燕戮的丹田處,她閉目透過七絕劍看著燕戮體內的經脈。   劍魂祭之後,這具軀體已經是千瘡百孔。若非落入修羅界得修羅之息重塑,恐怕早就已經湮滅於天地間。隻是很奇怪,這金蓮子是難求的淬體之物,主通經脈,塑新絡。雖靈氣霸道,但以半仙之體應當也能容納才是。   燕戮此時的經脈卻隱有破裂之像,這不應當……   “咳……”燕戮咳出一口血,星目睜開一道縫。   “唔……”七絕的內視被打斷,本體彈出,被極輕地反噬了一下。   “別動。”微涼的手覆上他的肩頭,清靈的女聲似清泉落在燕戮耳中:“試著引導這股靈力去丹田。”   燕戮這才發現自己體內那股橫沖直撞的靈力。他迅速調整,聚精會神地引導著靈力順著經脈往丹田去。   這一坐便是兩個時辰,七絕有些虛弱,她起身走到陳願麵前:“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她撩了發,微挑的鳳眸帶了柔意:“還請好好照顧他。”   “我會的。”   七絕點了點頭,化作一道紅光回歸了七絕劍中,七絕劍上的符文再一次變得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