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黯淡的淺橙色生命靈氣,同樣是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的五彩斑斕的靈氣。 隻是這一次,在純白靈氣的加持下,不再是混沌模糊的五色斑點。 靈氣與靈氣之間有了界限,色彩與色彩之間有了層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辛懷遠興奮的一拍桌子,大聲喊道: “胖子,生火,熬藥。” 也不管王大掌櫃臉色如何,一溜小跑跑出房間,開始準備藥材,進行熬製。 辛懷遠熬製藥物與別的郎中不一樣,他不會一股腦的將所有藥物一鍋大煮,也不會按照某些湯藥方子的要求,進行嚴掐時間。 他是直接開啟火眼金睛,將要熬煮的藥材按照靈氣強度和屬性,分門別類放好,再根據靈氣的變化情況,將備好的藥材投入藥罐中。 靈氣屬性不對那是不可能的,辛懷遠選材的時候,就會定好這次藥物的靈氣主屬性。 靈氣雜亂也好解決,隻需要投入靈氣程度相當的,屬性克製的靈氣進行對沖就好了。 靈氣強度不夠的問題稍微難一點。 好在所用藥材都是辛懷遠親手挑選,靈氣本身就很出眾,再加上辛懷遠長期觀察藥湯熬煮時,靈氣變化情況總結出來的心得,使得他總能在火眼金睛的幫助下,在最佳時機加入藥材,將手中藥物的靈氣,最大程度的釋放出來,融入藥湯。 一切的一切累加起來,自然使得辛懷遠熬製的藥湯,效果出眾,藥到病除,這才成就了辛懷遠青牛鎮小神醫的威名。 也正因如此,逐漸發現自己熬藥方式與眾不同的辛懷遠,不想被人看出火眼金睛的秘密,所以定下了一個規矩,熬藥時不準任何人旁觀,包括辛士誠也一樣。 湯藥很快熬好了,辛懷遠的裝了滿滿一大臉盆出來。 看得王大掌櫃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要是給她心肝寶貝女兒灌下去,那還治什麼治。 好在預想的灌湯橋段沒有出現,辛懷遠等著臉盆裡的藥湯晾到溫熱後,便挽起王茹蘭的袖子,將手泡在了藥湯裡,然後坐在那看著臉盆發呆。 在辛懷遠的火眼金睛下,水盆裡的藥湯呈現出濃鬱的淺藍色,那是水屬性靈氣特有的顏色。 王茹蘭的手剛伸進去時沒什麼反應,但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隨著藥湯中的水屬性靈氣侵入王茹蘭體內,她手上那些彩色斑點,開始逐漸變得黯淡。 又過了一會兒,彩色斑點開始明滅不定的閃爍起來,稍小一些的彩色斑點的顏色,逐漸開始消失,最終變為了極為黯淡的紅灰色。 接著這些紅灰色的斑點,從王茹蘭的身體裡紛紛脫落下來,通過毛孔浸出肌膚,掉進了裝滿藥湯的臉盆裡。 不過因為藥湯本身顏色較深,而且比較渾濁,所以站在旁邊,沒有火眼金睛加持的其他人,根本察覺不到。 紅灰色?灰色一般是生物死亡才會有的顏色。 紅灰色代表什麼?將死不死? 那些斑點難道是有生命的物種?那究竟是什麼? 辛懷遠壓下心中的好奇,暗自鬆了一口氣,果然我想得沒錯,這個方法是有效的。 剛才在純白靈氣的加持下,辛懷遠徹底看清楚王茹蘭身上的彩色斑點。 每一個彩色斑點,其實是由兩部分所組成。 彩色斑點下麵部分,是一團較大的,代表火屬性的紅色靈氣。火屬性靈氣上麵的部分,依附著的是金、藍、綠、黃等靈氣顏色不同,代表著其他屬性的靈氣斑點。 在拿到白色石頭之前,因為斑點太小的緣故,看並不能將這些雜糅到一起的靈氣,清楚分辨出來。 但在之後,加強版的火眼金睛,則能夠清晰看到,這些彩色斑點的靈氣組成。 清楚看到斑點的構成後,辛懷遠就猜想,斑點下部分的紅色火屬性靈氣,很可能是靈氣斑點的主體,其他顏色的靈氣斑點,可能僅僅是依附於火屬性靈氣的存在。 因此,他選擇了各類水屬性,且靈氣充足的藥材,使用製成藥湯,直接浸泡的方法,來中和那些火屬性靈氣。 結果一切如他所料,隻需將下半部分的火屬性靈氣中和掉,就徹底消滅了彩色斑點。 隨著手上的彩色斑點逐漸熄滅,王茹蘭的手突然抽動了一下。 一直站在辛懷遠背後,緊張盯著藥湯的王大掌櫃,看到這一幕,激動地一掌拍在辛懷遠背上,將他拍的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栽進麵前的藥湯裡麵。 還好王大掌櫃眼疾手快,一把將辛懷遠拉回來,摟住,激動地喊道: “動了,我剛才看到茹蘭的手動了,小辛大夫,那個辛神醫,我女兒是不是有救了?” 辛懷遠揉著被拍痛的背,站起來對著王大掌櫃點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 整個王家在辛懷遠的指揮下,迅速行動起來。 一切準備完畢,辛懷遠帶著親自挑選的藥材,獨自進入了製藥房。 一共熬了十多桶的藥湯,才作罷。 接著王家的夥計們,將這些藥湯全部倒入洗澡間的浴桶中。 隨後王家所有女眷行動起來,將王茹蘭脫光浸泡在桶裡。 至於不能直接浸泡的頭部,則在辛懷遠的安排下,由幾條毛巾打濕了覆蓋上去,同時旁邊一名侍女不停用水瓢舀洗澡桶裡的藥水,從王茹蘭頭上淋下去。 要是浴桶中的藥液溫度降低,立馬就會有其他侍女在洗澡桶下生火,加溫。 王茹蘭浸泡藥浴的洗澡桶前,掛了一道輕紗做的簾子,辛懷遠就坐在簾子後麵,時不時的開啟火眼金睛,檢查藥浴的效果。 王大富貴則專門安排了一名侍女,就站在辛懷遠旁邊,照顧他的飲食,專聽他差遣。 此刻無事可做的辛士誠,倒是成了王家上下最悠閑的人。 隻見他一會兒出現在王家廚房,點上一桌大魚大肉,好酒好菜,大快朵頤…… 一會兒出現在王家院子裡拈花弄草…… 一會兒跑到王家藥材倉庫指指點點…… 一會兒又跑到王家賬房東翻西找…… 王家上下都知道這位爺是小神醫的父親,不能惹,對他提的條件都盡量滿足。 就是不情願,也是敢怒不敢言,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了。 一天一夜過去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從簾子後麵傳來,接著又響起了侍女們接二連三的歡呼聲。 坐在浴簾另一端的辛懷遠知道,泡在藥浴裡的王茹蘭,醒了。 他開啟火眼金睛,看向了王茹蘭身上,那些五彩斑斕的靈氣斑點已經隻剩一點,代表著健康的橙色靈氣,也不像之前那麼黯淡,他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回去。 辛懷遠向簾子後的侍女吩咐了幾句,說再泡一個時辰就可以結束藥浴,帶她們小姐去休息了。 然後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在身旁侍女的攙扶下,與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王大掌櫃,打了個照麵,便朝早已準備好的臥室走去。 他實在是太累了,頻繁高強度的開啟火眼金睛,幾乎掏空了他的身體。 辛懷遠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夜裡,因為睡得太死,不知道有沒有人來叫過他。 他起床後,又去了趟王茹蘭休息的臥室,發現王大掌櫃也在,他趴在她寶貝女兒床邊的案桌上睡著了。 王茹蘭也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辛懷遠開啟火眼金睛,看到一切正常,便滿意地點點頭,悄悄關上門退了出去。 然後他來到製藥房,找出一個小藥罐,再回到洗浴間。 他去休息之前,專門叮囑過不要把藥浴水倒掉,此時回來,藥浴水還原封不動的保留著。 辛懷遠開啟火眼金睛,用水瓢將洗浴桶中,從王茹蘭身體內浸出的,漂浮在藥浴水麵上的,帶有紅灰色靈氣的“渣子”,全部舀進準備好的小藥罐裡。 然後將藥罐封好口,悄悄裝到驢車上的一個空口袋中。 才大搖大擺的跑到廚房,去翻找吃食。 王茹蘭身上病根已除,沒有了生命危險,她的健康靈氣也在漸漸恢復,隻是之前實在病得太重,需要多調養一段時日。 辛懷遠和辛士誠在王大掌櫃的盛情款待下,又在王家住了三天。 期間,辛懷遠又給王茹蘭診療了幾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開了幾副適合她現在狀況的,調養身體的食療單子後,便與王大掌櫃告辭。 今天天一亮,父子兩人拒絕了王大掌櫃的再三挽留後,趕著驢車,晃晃悠悠地朝青牛鎮的家駛去。 因為辛懷遠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王大掌櫃的診費,辛士誠也不好直接要銀兩,隻是旁敲側擊地,順其自然地讓王大掌櫃,主動裝了慢慢一驢車的各類藥材,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回家的路上辛士誠問辛懷遠: “懷遠啊,王胖子要給診費的時候,你怎麼給拒絕了?多好的機會啊。” 辛懷遠坐在驢車後麵,摩挲著腰間口袋裡裝著的白色石頭,笑而不答,反問道: “老頭子,該敲竹杠的時候,你怎麼也手下留情了?多好的機會啊。” 辛士誠哈哈一笑回答道: “其實我在王家也不是光吃喝玩樂了。我去翻過他們的賬簿,發現王胖子家這幾年也不是很好過,至少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麼風光,所以也不好太獅子大開口,有這一車藥材也足夠了。” “誒?沒想到老頭子你竟然還是有良心的。” “良心嘛,都是相互的。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我們把回春堂都逼出了青牛鎮,可以算得上深仇大恨了。 但王胖子這個人啊,財大氣粗,背景人脈也比我們強得多,但在醫館生意上,從來與我們都是公平競爭,沒有仗勢欺人。 最多碰麵的時候互相問候一下對方全家。 所以啊,我們也得把格局打開是不是,這次就算幫忙了,下回可就不得輕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