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4年之期已到(1 / 1)

斬心鎖 王希羽 4865 字 8個月前

23年前,青山宗,玉皇峰上,太和殿前,眾人長衫染血,相顧無言,一片肅殺之氣。   鳳嵐瀅死了,那個宗門上下眾星拱月的仙子死在了立春之前。她純美的精神與脫俗的靈魂將縈繞在青山宗一代人的心頭,永不消散!   現場幽光爍爍,有人悲慟,有人憐憫,有人急切。   ......   “我叫劉春陽,我穿越了。”   “好消息,我是本門千年來第一位修成‘化玄劍法’的人。壞消息,我的修為隻有一品。”   修路漫漫,依次為人道九品、仙道四境。   劉春陽木著臉,觀望演武場上的情景,眾弟子三三兩兩聚成一堆,小聲議論著什麼,臉上都洋溢著不可置信與嫌棄的神色。   青山宗共分七脈,玉皇峰,大拙峰,龍泉峰,碧遊峰,長武峰,金鉞峰,千草峰。   劉春陽是大拙峰一脈的大弟子,今年二十歲了,修為還停滯在一品,飽受同門詬病,這種人卻掀起了一場風暴。   “董師弟,你也到了,來看化玄劍法嗎?”   “嗬,化玄劍法我也練過,連篇累牘,空洞無物,為什麼千年來沒有人能練成?因為它壓根就是錯的。”姓董的弟子振振有詞。   “唉,我近日手癢,聽說他會化玄劍法,本想登門切磋,沒成想消息傳的如此之快,驚動了師叔祖,嘖嘖,這下由師叔祖親自考驗他了。”   “杜師兄,我看你不是想切磋,是想拆穿他吧,哈哈,我也正有此意。”   “可惜了,楊玉良師叔威震天下,門下盡是些不成器的東西,早知道我當初就來大拙峰了,也能混個大弟子玩玩。”   楊玉良便是大拙峰的首座,道號扶搖子。   劉春陽坐在道臺上,身畔有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名為何釗雪,是大拙峰的二弟子,與劉春陽不同的是,十九歲的何釗雪已是六品。   女子名為陳疏鶯,是大拙峰的五弟子,平日唯恐天下不亂,劉春陽之所以能這麼快轟動青山宗,多半是此人的功勞。   “都怪你管不住嘴”劉春陽開始了今天第二十六次抱怨,說:“就算我練成了化玄劍法,也不可能是師叔祖的對手啊,我要是掛了,你就沒大師兄了。”   “不要擔心,師父說了,師叔祖不會動用道行,隻比招法,況且,不是有二師兄陪你嗎?”陳疏鶯安慰他。   何釗雪行事穩重,咳嗽了一下,低聲問:“春陽,有把握嗎?”   “有,但不多。”   “演武場好久都沒有這麼多人了,他們可都是看你出醜的。”何釗雪提醒。   “看我出醜?”劉春陽冷笑一聲,說:“我這一路走來,想看我出醜的人太多了,我比較習慣用成功來打他們的臉。”   何釗雪怔了怔神,道:“習慣?你修煉十幾年,除了這次,哪次成功了?”   劉春陽:......   何釗雪猶豫再三,發出了心中的疑問:“化玄劍法,你真的練成了?”   劉春陽點點頭。   “厲害呀,我聽說化玄劍法有三大篇章,禦劍術,殺劍術,藏劍術。大多數人困於禦劍術,各脈天才拘於殺劍術,千年來,獨你一人修成藏劍術。”陳疏鶯的聲音傳了過來。   劉春陽粲然一笑,解釋:“武為止戈,劍也不外,最高境界絕非外界傳言的人劍合一,而是無劍勝有劍。明白了這個道理,自然就能習得藏劍術。”   最後,劉春陽還不忘自誇一句:“當然了,如果你們有像我一樣的閱歷,也能成功。”   “嗬,你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們能不知道?”陳疏鶯撇撇嘴,“是不是師父偷偷教了你什麼秘訣?”   “這話說得,我又不比他們差,況且,藏劍術連師父都不會。”劉春陽登時眉飛色舞,“師父之前總刁難我,對我愛答不理,突然有一天,我學會了師父畢生求而不得的劍法,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這話可別給師父聽到。”陳疏鶯環顧四周,壓低嗓音:“我聽說師父知道後,氣得把茶杯摔了!”   “真的?”   “當然,本小姐的情報什麼時候錯過?”陳疏鶯義正詞嚴:“你在外就不要張揚了,師父若問起來,你謙虛一些,免得責罵。”   此時,一人踏雲而來,他穿著寬鬆道袍,麵龐蒼老而清瘦,捏著一柄桃木劍,雙眸如清澈的湖泊。   “弟子拜見師叔祖。”眾人齊聲問好。   三人起身,何釗雪拉著劉春陽走上前,恭敬道:“拜見師叔祖,還請師叔祖手下留情。”   何釗雪走的是書劍同源的路子,法器是一根判官筆,門中人譽他書劍風骨,出淤泥而不染。   破空之聲襲來,楊玉良帶著幾位長老降臨,一同坐在席上。   楊玉良一貫身著灰色的便裝,額頭鋥亮,頭發稀疏如冬日枯草,十分憔悴,全然沒有得道高人的風範。   風雲變幻,靈氣暴動,虛空上出現了一隻隻巨大的豎瞳,瀚海一般的神識將大拙峰裹挾,是其他六脈的首座、長老,他們也想看看化玄劍法到底是什麼。   “開始吧,我會最大程度壓製我的功力。”師叔祖開口。   何釗雪反復交代:“師叔祖他老人家功參造化,千萬小心,若是擋不住,及時叫我。實在不行高聲呼喊,師父自會搭救,輸給師叔祖並不丟人,千萬別逞強。”   “我知道了。”劉春陽抿了抿嘴,打趣:“說起來,你倒更像大師兄。”   “那以後我當大師兄?”   “想得美。”劉春陽笑了笑,“作為大師兄,這次,我來保護你。若是師叔祖使了什麼你拚不過的劍法,朝我這裡靠,我來應付。”   “可是......”何釗雪看了一眼劉春陽,堅毅的眼神,冷峻的側臉,渾身上下洋溢著自信的光芒,這是他前所未見的,便點了點頭,道:“這次我信你。”   何釗雪舞動判官筆,將內力暈作濃墨,一套狂草灑去,宛如萬樹飛花,攻勢密不透風。   劉春陽在其身畔,隨其進攻勢頭,遞去一劍。   師叔祖將桃木劍向身前一橫,低喝一聲,單憑氣勢就擋住了墨水之鋒,再出一劍,和劉春陽的長劍碰撞。   劍意交織,拚的是用劍之心。   “別纏鬥”何釗雪忙提醒,話剛說出口,劉春陽便抽出身來,向後急退。   “大意了,不愧是師叔祖。”劉春陽眉頭緊皺,他自以為修成化玄劍法,劍心無比堅定,但麵對師叔祖時,卻如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   師叔祖雙腿微蜷,旋即猛然躍起,乘勝追擊,似猛虎下山,平凡的桃木劍好似重愉千斤,迸發出厚重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下。   何釗雪見狀,低喝一聲:“落紙成煙”,心中有丘壑,筆墨作山河,誓要以一己之力接下這一劍。   “砰”   事與願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何釗雪的身子倒飛出去,劉春陽左手隔空一拍,讓他得以平衡身體,同時飛身而出,長劍橫檔。   “小心!”何釗雪大喝。   “他要硬接下師叔祖的重劍之術嗎?”現場弟子疑惑。   “不對,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內力的流動,他還沒蓄勢?”   楊玉良見狀,眉頭緊鎖,死死地抓著扶手,身子稍向前躬,隨時都可以像炮彈一樣發射出去,攔下這一擊。   “大師兄,他不會死吧?”玉皇峰的弟子們討論。   各脈的大弟子皆是各脈的大師兄,他們口中之人便是玉皇峰的大弟子遲勝清,同時也是青山宗三代弟子首席。   青山宗歷代掌門都出自玉皇峰一脈,遲勝清的師父便是掌門東華子,遲勝清也因此被視作下一代掌門。   “已至麵前,還未蓄力,怕是難擋此劍,不過,以師叔祖的功力,難道還做不到收放自如?”遲勝清老神在在,雙手抱臂。   何釗雪見狀,用盡全力沖過去,一鉤遊江南,一點藏墨香   劉春陽目若明星,他知道,成敗在此一舉。   劍意沖天,玄光閃過,師叔祖的身子倒飛。   “什麼,怎麼可能?”遲勝清瞠目結舌,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   “師叔祖怎麼飛出去了?”   “我,我在做夢嗎?”   眾弟子炸開了鍋,不敢相信眼前的場麵。   楊玉良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身子緩緩放鬆。   劉春陽周身縈繞著玄之又玄的光暈,向前遞出一劍,猶如奔騰的江河,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