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還想跟我結伴同行?”勝弦一實在搞不清楚此人的腦回路。 “我不是看兄臺你有輿圖嗎,我就是不知道路才想著跟你一起走,那曾想你也不認得路。”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完了,比他勝弦一還要離譜的路癡,最起碼他還有份輿圖可以對照一下,這位仁兄連圖都沒有就敢隨便亂走。 嘆息一聲,勝弦一已經徹底不想搭理此人。 低頭繼續看自己的輿圖,看了半天勝弦一還是沒搞懂自己的位置,隻好把圖收好。 隻能等雨停再原路返回找人問問了,自己瞎摸終究不得勁,再這樣下去怕是猴年馬月都到不長留。 中年男子見勝弦一不搭理他,隻能自己找話題跟勝弦一搭話。 “不知兄臺高姓,出身何門何派?” “在下勝弦一,無門無派。” “原來是勝兄,久仰久仰。在下長陵刀有恨,勝兄是否聽說過我?” 刀有恨自是不信勝弦一無門無派,隻當他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出身。 “嗯?沒聽說過,怎麼,你很有名嗎?” 勝弦一反應過來,這仁兄是長陵刀宗的,可是怎麼跑到青洲地界來了? “嗬嗬,沒有沒有,隻是略有小名,勝兄沒聽過也正常。”刀有恨尷尬的擦了擦汗,勝弦一總能在不同的地方讓他感到挫敗。 當今修行界有點頭臉的那個不知道長陵刀有恨,刀宗宗主師弟,刀宗最有希望突破真君境的天才刀客。 見底勝弦的反應不似做假,刀有恨也犯起了嘀咕,從沒有聽過勝弦一這個名字,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高手。 “你不是長陵洲的嗎?怎麼跑到青洲地界來了?”勝弦一忍不住開口問道。 “嘿嘿,此事說來話長,我從宗門趕往長留洲,哪知道走錯了方向,莫名其妙就來到此地,又遭逢大雨,夜宿廟中,如今看來我與勝兄真是有緣啊!” 得,這刀有恨連方向都搞不明白,比他更誇張。 這番交流後兩人都沒有了說話的興致,都開始閉目養神。廟內沉靜了下來,隻有火堆在默默燃燒。 …… 天色漸漸明亮,外麵的漂泊大雨肆虐了一夜後,終於停息。 勝弦一係好竹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把無雙劍從身後提起,穩穩的挎在背後,同時還不忘熄滅隻剩丁點紅炭的火堆。 做完這一切,勝弦一從一旁越過刀有恨,徑直往廟門外走去。 “勝兄,” 聲音從背後響起,勝弦一皺眉,他是真的不想跟刀有恨有過多的接觸,更不想跟他一結伴同行。 “哈哈,勝兄,你這怎麼一個人先走?”刀有恨說話間也走到了勝弦一身側一尺的位置,眼睛卻在瞄著勝弦一背後的無雙劍。 勝弦一覺察到他的目光,轉頭看向刀有恨,才發現他還比自己高了個五六公分。 “你我素不相識,我不習慣跟陌生的人一起趕路。”勝弦一沉聲開口,配上蒼白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漠之意。 “勝兄這是什麼話,”刀有恨撓撓頭,似是一點沒注意到勝弦一表現出來的疏遠,隨後繼續道: “我叫刀有恨,你叫勝弦一,昨晚又一起同飲美酒,怎麼說素不相識?” 刀有恨微微一笑,頗有種賴上勝弦一的感覺。 勝弦一心中哀嘆,不在理會刀有恨,邁開步伐朝河邊走去。刀有恨見其動身,也是緊跟其後。 不一會兒,就來到河邊,一夜的大雨,小河已經漫過了河岸,整個河麵比昨晚見到的寬了兩三丈。 勝弦一縱身一躍,輕飄飄的從河麵上方掠過,穩穩當當的到了河對岸,頭也不回的往著來時的方向前進。 “勝兄等等我!”刀有恨也淩空而起,朝著勝弦一追去,生怕被甩開。 勝弦一有意加快了步伐,融合著縱橫之意的身法施展開來,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幾個閃爍間,便消失在了刀有恨的視野之中。 刀有恨也不甘示弱,體內真元鼓蕩,在落地後雙腳往地上一蹬,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向著勝弦一身影消失的方向奮起直追。 感受著身後不遠處的氣息,勝弦一有些驚訝,他雖然沒有全力施展,但也出了有差不多五分左右的氣力,這刀有恨還能跟得上他,第六境中期的修為,果然不容小覷。 遠遠看見了之前的大路,勝弦一收起了身法,以常人的速度,慢慢走著。 不一會兒,刀有恨終於追了上來,誇張的喘著粗氣朝勝弦一笑道: “勝兄好身法,我差點沒跟上!” 看著勝弦一的雲淡風輕的模樣,刀有恨內心吃驚不已,他以八成力施展刀宗絕學雁翎步,居然隻能跟在勝弦一身後。 勝弦一長嘆一口氣,這刀有恨如此難纏,原本打算在遇見人之前甩掉他,因為輕視,還是讓他追了上來。 “終究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勝弦一在心中暗道。 默默擺正了心態,勝弦一才緩緩開口。 “刀兄,” “嗯?”刀有道一愣,這是勝弦一第一次這麼稱呼他。 “走吧,到前麵找人問問路。”勝弦一指著前麵不遠處的行人道。 “哈哈,勝兄請!”刀有道抱拳施禮,心中欣喜,勝弦一終於同意與他一同上路。 勝弦一拱手回禮,二人並肩而行。 “刀兄之前說到了江陵渡請我喝那上好的花雕酒可還算數?” 事已至此,勝弦一也不在糾結,腹中酒蟲卻是惦記上了花雕酒,不知道這花雕酒喝起來跟清水釀有什麼區別。 “當然作數,定讓勝兄喝個痛快!刀有恨信誓旦旦,“勝兄那竹筒的酒是從何而來?滋味甚是不錯,日後我也去買上那麼幾壇。” 勝弦一沒有立即回話,知道這廝是在打探自己的的出身,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東陽山縣產的清水釀,刀兄今後若是路過,可以去看看。” 東陽山縣?刀有恨快速在腦海思索一番,同時不忘回道:“不錯,修道大會後,一定要去買上幾壇!” 勝弦一微微一笑,不在言語。 刀有恨則是繼續思索,青洲地界執牛耳者唯有青山城的青山書院,勝弦一身上並沒有浩然氣的氣息,更不像是讀書人。 這東陽山又是在哪兒? …… 兩人腳程很快,幾分鐘就到了大路上。 勝弦一見一個老人趕著牛車在大路上慢悠悠的走著,連忙沖老人喊道:“老人家等等!”說話間招呼著刀有恨向前走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老人聞聲停下,這時候勝弦一二人已經來到了牛車邊上。見到二人背劍帶刀,老人頓時神色慌張起來。 “你們要乾什麼,老漢我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老人家誤會了,我二人迷失了方向,隻剩是想向你問下路。”勝弦一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些。 原來是問路的! 老人麵色緩和,用手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你們要去哪兒?” 說話間他還瞄了瞄刀有恨,利刃般的眉毛讓人不得不注意。 “老人家,我們要去那江陵縣,還請老人家給我們指明路線。” “江陵縣?”老人聞言沉思了一會兒,指著左手邊的路,開口說道: “這江陵縣我年輕時去過幾次,現在記不太清楚了,你們順著這條大路一直走,中間不要分叉就能到福山縣,到了哪裡再找人問問吧。” “嗯,不是常山縣嗎,怎麼是福山縣?”勝弦一從懷裡掏出輿圖打開請老人看。 “這裡就是常山縣!”老人指著圖上位置跟勝弦一說道,“我們現在在這裡。” “好好好,多謝老人家!” 老人趕著牛車遠去,勝弦一按老人說的仔細比對,終於搞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搞了半天原來自己已經到了常山的地界範圍,昨夜一直在山野裡打轉。 常山過後是福山,過了福山後麵才是江陵。 勝弦一苦笑不得,將輿圖收好,刀有恨此時才湊過來詢問:“勝兄搞清楚路線了?” “嗯,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