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大事,大事啊。” 一個穿著短袖的小廝從外麵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跪在縣衙的眾多大人物麵前。 在縣衙這裡等結果的每個人,在龍塘縣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威望,家產稍微差一點的,都沒資格在這裡等。 這些人就是龍塘縣的天,是隱形的統治者。 縱然是縣太爺也得倚仗他們,不敢隨意得罪。 “這樣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讓別人見了,還以為我莫家沒家教呢。” 坐在縣太爺旁邊的莫家主,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嗬斥那位小廝。 “老爺,我知錯了,小的隻是太激動了。”那小廝不敢頂嘴,隻能低著頭,不斷認錯。 莫家可是龍塘縣一霸,根基深厚,不但有很多正規產業,私底下還涉及多種灰產,不少幫派和他們都有關係。 家族內部有武學堂,有私塾,供養著大量的高手。 莫家直係弟子當街打死人,都還能問死者家屬要賠償的,可想而知,莫家的勢力在龍塘縣有多恐怖。 弄死一個小廝,就像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那報信的小廝才這般害怕,不敢忤逆莫家主,生怕到時候被活活打死。 “說吧,有什麼消息嗎?”莫家主看到小廝變得乖巧,才消了點氣,想聽聽對方帶來了什麼消息。 “來了,那些人來了。” 小廝被訓斥了一頓,不敢再大呼小叫。 聽到他這話,眾人臉上浮現喜色。 “哈哈哈,旗開得勝,速速擺宴。”坐在主位的縣老太爺興奮大喊,“天佑大瀚,天佑我等啊。” 其他家族的人也紛紛大笑起來,當初他們被清風觀壓得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被清風觀隨意冠一個為富不仁,就給乾掉了。 清風觀被滅,那就是罪有應得,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那群牛鼻子死得太慢了。 那餘孽還妄圖建立什麼鳥的太平教,癡心妄想,今日就要他命喪黃泉。 “不是啊。”報信小廝看到眾人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連擺手,發出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是太平教的來了,他們殺來了。” 這句話,讓哈哈大笑的眾多家主頓時僵在當場,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變成了驚恐和不安。 太平教那就是狠人的代名詞啊,李家被屠滿門的血腥味至今還在龍塘縣飄蕩呢!! 現在他們又來了,要殺誰,不言而喻啊。 他們都參與了黑風娘娘要圍剿李家莊的事情,現在對方來龍塘縣,就是來報復的。 莫家主起身對著那報信的小廝就是一腳,要不是這裡實在人太多,他都想讓人把這家夥亂棍打死了。 報個信,就好好報。 擱在這裡挑戰別人心臟是吧!這一上一下的刺激太大了,就算他有些修為也扛不住啊。 原本還想著如何大擺慶功宴,結果一轉頭,就得考慮如何籌備自己的喪宴了。 “怎麼可能?兩位入道境,還有一支守軍,還有眾多家族派出的高手,怎麼會是太平教的人來了?黑風呢?宇文鬆呢?完了完了,這次是要真的玩了。” 縣老太爺崩潰失控了,麵色變得猙獰,不斷大喊。 卻沒人給他回話,他們都在這裡等消息,誰也不知道在李家莊那邊發生了什麼? 那麼強的陣容過去,為什麼卻是太平教往龍塘縣殺過來了!! 真的沒道理啊!! “先別管這些了,快快緊閉城門,嚴防死守,派人去青州府求援啊。” 有人大喊,讓慌亂的眾多家主恢復了一點理智,喊著身邊的親信去關閉城門,或是去青州府送信。 “關城門是沒用的,你們忘記李家了嗎?” 有人說起李家被屠滿門那一夜的事情,讓縣太爺和眾多家主的臉更慘白了。 當初太平教可是將大門都給毀了,從城外一路殺向李家的。 “我等不如獻出家財,在城門處跪著,求那太平教給一條活路。”有人建議道。 “奇恥大辱啊,我等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跪在城門處,豈不讓人恥笑嗎?” 有人拉不下臉,現在很多泥腿子都仇富,若是他們去跪了,肯定淪為那些泥腿子的笑柄。 被那些以前根本不正眼瞧的泥腿子指指點點,淪為他們的茶餘飯後的笑柄,這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啊。 “活著才能有機會報仇啊,我等先忍辱負重,等青州府那邊派人過來了,再把今日恥辱百倍奉還給那家夥。” 有人看得很透徹,若是今天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番話說服了眾人,但這些龍塘縣的大人物們心中全都帶著怨恨,當街投降,獻出家財都不是他們情願做的事情,隻是迫於太平教的淫威。 今日算是栽了,等青州府那邊派人過來,他們一定要百倍償還,要讓張角生不如死。 ............. 龍塘縣的乞丐,苦工們在今日見到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一幕。 昔日高高在上的家族子弟在城門處跪了一排又一排,那場麵堪稱壯觀。 要知道這些富紳,平日裡一個個都嬌貴蠻橫得很,普通人稍有沖撞和冒犯,就要打斷對方的手腳,或是將對方投入大牢,弄得民怨四起。 現如今全都跪在了城門處,那狼狽樣子足以成為日後的笑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角等人本以為還會有一場惡戰,可他明顯高估了龍塘縣那些家族的道德底線。 為了利益,他們連妖魔都能投靠交好,又怎麼會有和太平教血戰的勇氣呢? 他們一行人很輕鬆就騎著馬,入了城,看到了那一排排跪著的家族。 “勾結妖魔,殘害同族,你們這幫畜生全都該死。”孫夏怒目圓睜,錚的一聲,就拔出放在馬匹一側的長刀。 長刀經歷數次血戰,有了好幾個缺口,還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有一種恐怖殺意從刀身中蔓延開來。 在他身後的太平教弟子也紛紛拔刀,連著大喊三聲,殺,殺,殺,氣勢驚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恐怖殺意從他們身上蔓延而出,交織在一起,形成可怕陣勢,讓天地變色,看上去格外陰沉,烏雲滾滾,直欲壓下。 那些跪著的人,被嚇得臉色慘白,有幾個尿了褲子,剩下的就像是啄米的小雞那樣瘋狂磕頭,大喊饒命。 “息怒啊,息怒啊,太平教的各位。”一位老者用膝蓋和手爬到張角的麵前,並不斷磕頭,“我等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還請道長給個機會啊,我等願傾盡家財,隻求道長能手下留情,饒我等一命。” 坐在馬上的張角笑了起來,“你是當我糊塗了嗎?老頭,敢這樣愚弄我。” 這話一出,那老者嚇得腿都軟了,連連磕頭,大呼不敢。 張角居高臨下地看著那老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殺了你們,那些東西不也是我的嗎?你們拿我的錢財,來買你們的命,哪有這樣的道理?”
第四十九章 殺了你,東西不還是我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