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蕙蘭瞧著餘茵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目光閃爍,轉頭對餘漢銘說道:“明天吃飯把老葛一家也叫上吧,你前陣子忙,好久沒和他們兩口子聚聚了。剛好小焱剛從國外回來,他也想見見餘茵。” 餘漢銘立刻來了興趣:“哦?小焱回來了?他是回來探親,還是打算留下來不走了?” “聽沙佳說是準備進老葛公司,從營銷部門基層做起。” “嗬嗬,那小子不是一心一意想當藝術家的嗎?現在終於回心轉意,願意回來接老葛班了?” “小孩子總要長大的嘛,誰年輕時候沒有折騰過?在國外呆了這麼幾年,方方麵麵也見識過了,該吃的苦也吃了,該成熟了。” “好啊,那就把他們一家三口叫上,一起熱鬧熱鬧,順便看看這小子長進了多少。” “嗯。我的意思,咱們女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而且小焱那孩子咱們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知根知底。如果兩個孩子能聊得來,明天就幫他們把關係定下來,你覺得呢?” “這……”餘漢銘有些猶疑,“你跟女兒聊過嗎?” 楊蕙蘭白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寶貝女兒的性子,不說還好,說了反倒壞事。你信不信,我要是跟她提前說了這事,到時候她肯定會擰著我的意思來!口口聲聲不要乾涉她的人生自由,也不知道這性格到底像誰!” 還能像誰?照照鏡子就知道了。女兒的性格和你二十年前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要是像我的話,她現在就該是拉著小提琴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的青年藝術家,而不是外表柔靜內在強勢的廣告公司老板! 腹誹歸腹誹,餘漢銘臉上是不敢絲毫表現出來的。 他表情訕訕打了個哈哈:“女兒有主見是好事,起碼在外麵不會吃虧。至於她和小焱這件事,我覺得還是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想法。如果她有,咱們順水推舟,樂見其成。如果沒有,咱們也別勉強,以免適得其反,讓她以後和小焱不好相處,彼此尷尬。總之就是一句話,咱們吶,少介入,不乾涉,順其自然就好。” “囉囉嗦嗦一大堆,合著你這個當爸爸的對女兒終身大事就是放任自流、不聞不問唄?” 餘漢銘聽出楊蕙蘭語氣不善,趕緊陪笑辯解:“也不是不聞不問,該把關咱們也得把把關,不能什麼人都往家裡領。” “你也知道不能什麼人都往家裡領啊?”楊蕙蘭沉著臉,沒好氣道:“還想著幫她把關,哼,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一個掃大街看大門的,到時候你覺得她會聽你的?!” “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餘漢銘不以為然:“我對咱們女兒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謝慕安的寶貝兒子一直在糾纏她,我聽說弄了不少花樣,結果還不是吃了她的門閉羹?女兒從小就懂分寸,有主見,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涉及到感情婚姻這種人生大事,我相信她會慎重選擇的。” 楊蕙蘭把貓往地上一丟,拍拍手站了起來:“哼,但願吧。” 她現在暫時不能把心裡的擔憂和餘漢銘講,有些事情,看出苗頭及時掐滅就好,把話說開了反而會壞事。 …… 餘茵回到臥室後把房門反鎖,拿起手機給胡大寶發了一條信息。 “睡了嗎?” “還沒,有事你說。” “你明天晚上下班後有別的事嗎?” “沒有,是不是叔叔已經決定要學了?” “嗯。他想請你明天來家裡吃晚飯,可以嗎?” 胡大寶沒有馬上回復。 餘茵不知道他是在考慮還是臨時有事,雙手捧著手機略感不安的注視著屏幕。 十幾秒後,終於看到屏幕上顯示正在輸入狀態,很快,一行字出現在聊天界麵上:“可以,幾點?” 餘茵輕輕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明媚笑容:“我下班順路去接你,你在那裡等我就好了。” “好。” “那明天見。” “明天見。” 餘茵放下手機,心情愉悅,輕聲哼著歌換上睡衣,腳步輕快的走去洗手間卸妝洗漱。 做完睡前皮膚保養,終於躺到了柔軟舒適的床上。眼睛閉了沒一會兒,她又倏地睜開眼睛,想起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待要伸手去床頭櫃拿手機的時候,卻又改了主意,口中喃喃道:“算了,明天下午早點下班給他買兩件吧。” 再次閉上眼睛,沒過幾秒又再睜開:“不知道崔嫂明天會準備哪些菜式,她平時照顧我們一家的口味做的比較清淡,但他卻喜歡口味重一些的,明天還是要跟崔嫂交待一下才行。” 反反復復,睜眼閉眼,直到抗不住睡意闔上長長睫毛的眼簾。 淩晨三點,她自然醒來。起床換上運動服,紮好頭發,下樓的時候發了條信息給胡大寶。 “醒了嗎?” 對麵很快回復:“還是電話?” “嗯!” 於是依照昨例,胡大寶把電話打過來,兩人保持通話狀態,各自開始修煉。 餘茵先是到別墅地下一層的跑步機上跑了一會兒,跑出微汗後才來到地麵寂靜的後花園,開始反復做那幾個固定呼吸動作。 練完收功,和胡大寶說過再見,回到屋裡看到餘漢銘笑咪咪站在客廳窗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爸爸,你怎麼起來了?” “昨晚聽你說得神乎其神,忍不住好奇,就爬起來瞧瞧。” 餘茵神情頓時變得不自然。 “對了,剛才是在和你那個師父通電話嗎?” “嗯。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所以打電話問問他。” 餘漢銘沒有多想,疑惑問道:“我看你練的這些個招式也不復雜啊,真的有那麼大的效果?” 餘茵抿唇一笑:“你看到了一半,真正的訣竅是配合這套動作的呼吸方法,如果不告訴你呼吸方法,就算學了動作也沒用。” “原來如此。我說呢,幾個比廣播體操復雜不到哪裡去的動作,怎麼看也不像特殊之處嘛。” “那當然了,真言不傳六耳,你看到的隻是表象而已。” “嗬嗬,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你那個師父答應晚上過來嗎?” “嗯,我下了班去接他。” “還要你去接?他不是在這個小區當保安嗎?對了,聽說還是上次幫咱們家捉住過一個小偷的那個小保安。” “爸,”餘茵嗔怪道:“人家有名有姓的,你別總是把小保安掛在嘴上。他叫胡大寶,這段時間臨時抽調到沫沫那個樓盤去上班,過幾天就回來了。” “哦,姓胡是吧?爸爸以前又不知道,你又沒跟我說過。”餘漢銘顯得有些委屈。 “不和你說了,我再去睡會兒。” “女兒這反應有些不大對勁啊。” 餘漢銘目送上樓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