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哥，這麼久都不來城裡，我都快想死你了！” 　　趙建奎熱情萬分地抱住陸文勝的肩膀，捧著他的臉一頓狂親。 　　“呃，你瘋了！” 　　“勞資可是男的，趕緊滾一邊去。” 　　陸文勝用力推開了他，嫌棄地摸了摸臉，感到幾分羞恥和討厭，“一個大男人，你惡心不惡心！” 　　“他那是高興的，小勝你可別見怪。”趙建奎媽媽嗔怪了自己兒子幾句，走了過來，給陸文勝和許海誠端來了熱茶，“之前你幫他的事，成了！” 　　啥事啊。 　　陸文勝想了一會兒。 　　這陣子實在太忙，都不記得年前跟趙建奎幫過什麼忙了。 　　“就我升職的事，成了，我現在是副科長了。”趙建奎拍著自己胸脯，豪情萬丈地說道，“你那個什麼吳局，別看他是個退休的老乾部，給介紹的人還真管用。這不，我就升副科長了。我們辦公室那群老東西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傻眼了，他媽的，可真解氣啊！” 　　“啊，原來是這事。” 　　陸文勝想了起來，年前去吳局家裡拜年的時候，跟他提過一嘴自己兄弟的事，沒想到，吳局還真用心給引薦關係了。 　　這吳局人確實不錯。 　　到時候，要帶著趙建奎去好好請他吃頓飯才好。 　　“祝賀你啊，大奎。” 　　陸文勝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前途無量啊兄弟。” 　　兄弟升了副科長。 　　事情不就更好辦了麼，贏麻了都。 　　他在心裡喜滋滋地想道。 　　“走，今天咱們都出去吃，好好慶祝慶祝，熱鬧熱鬧。”他向趙建奎母子提議道，省得他媽媽又要在家裡做飯，不那麼方便。 　　趙建奎媽媽推脫道：“那你們幾個去吧，我一個女人，去了你們喝酒也不方便。而且，我剛租了個鋪子，還要過去收拾收拾。” 　　她病好以後，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便想著要做個正經生意。 　　不隻是為了自己後半生，也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名聲。 　　最近，巷子裡有間門麵空了出來，她給租了下來，打算跟幾個小姐妹去廣東淘點兒時髦衣服回來賣。 　　“媽，那也行，你記得自己吃完飯再去，別再把胃弄壞了。”趙建奎叮囑道，攬著陸文勝和許海誠的肩膀，就出了門。 　　巷子裡有幾家小飯館。 　　陸文勝看見一家，便駐足道：“就在這裡吃吧。” 　　趙建奎卻推著他繼續朝前走。 　　“不不不，今天咱們去個好點兒的。咱這身份都是副科了，還能在這種沒檔次的地方吃飯？再說也不乾凈。” 　　他小聲在陸文勝耳邊提醒道。 　　“有啥不乾凈的，我在那裡吃過幾次，也還好啊。”許海誠傻乎乎地說道，對這條巷子的內裡一無所知。 　　“你小子還有錢下館子啊，也怪我，平時讓你姐給你零花錢。從今天回去，零花錢通通沒收，你這回不給我考上中專，啥都別想有。”陸文勝順勢給了他一腳。 　　許海誠委屈極了，卻又不敢反抗。 　　“對了，說到考中專這事，唉，勝哥，”趙建奎招呼陸文勝靠近點兒，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到時候我可以提前給你們漏點兒風。” 　　陸文勝笑著給了他一拳。 　　“還得是我兄弟！” 　　在街邊一個有點兒名氣的飯館裡坐下後，陸文勝向趙建奎說起了自己的來意，說起了這些年，跟賴校長的恩恩怨怨。 　　“這個狗B校長也真是夠壞的。” 　　“我說呢，難怪這麼多年，你還隻是一個代課老師。”趙建奎嚼著一粒花生米，聽完陸文勝的講述，為他打抱不平道。 　　“所以，這次你得幫我。”陸文勝懇切地說道。 　　他瞥了一眼許海誠，眼疾手快地奪走了他手裡的酒瓶和酒杯，“小孩子喝什麼酒，影響腦子，等你中考完，我請你喝個夠。” 　　許海誠撇了撇嘴巴，隻得低下頭默默吃菜。 　　“喏，這個給你。” 　　陸文勝很嚴肅地將一個黃色信封遞給了趙建奎，“這裡麵都是他乾過的壞事，我都寫好材料了。” 　　“嗯。” 　　趙建奎接過信封，笑道，“你放心，你的事包兄弟我身上了，絕對替你出氣，這回不搞死他我就不姓趙。” 　　“教委裡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陸文勝高興地回到。 　　總算在教委裡有了硬關係，這下就不怕賴仁剛再蹦躂了，他的手就算伸到這裡來，也乾不過自己兄弟。 　　三人吃著聊著。 　　趙建奎突然一拍腦子，說道：“哎，你看我這記性。” 　　“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說，都差點兒給搞忘記了，本來我想著你再不來城裡，我就要去你學校找你去了。” 　　“什麼事啊？”陸文勝問道，聽他口氣，確實很重大的樣子。 　　“就是之前有個人去我們教委辦理職校手續，聊起來的時候跟我打聽，說能不能幫他介紹些技術類的老師，比如什麼維修、鉗工、電焊之類的。找書苑wｗw.zｈaoshuyuan.coｍ” 　　“我一想，他媽的，你不就正好在搞家電維修麼，去教技校生不是正好麼。” 　　陸文勝不以為然道：“你是想讓我去技校當老師？” 　　“對啊。” 　　“反正你在石灣小學也隻是一個代課老師，有什麼好混的，即便轉正，也就那三五十塊錢一個月。我可是幫你打聽了，若是去技校的話，一個月最少有一百五十塊錢的工資，說實話，比我的工資都高不少呢。” 　　“我都恨自己為啥不是你，不會啥技術。”趙建奎遺憾滿滿地說道。 　　上一世，陸文勝也去技校乾過。 　　那時候也確實拿了高薪。 　　不過沒多久，他又被一家電子廠給挖去設計程控電話。 　　這個電子廠也是命運不濟，程控電話項目剛剛有些起色，廠子就因為經營不善就倒閉了。 　　陸文勝失了業，為了還早先在村裡建房欠的錢，隻能跟許海蘭南下打工去了，一晃便蹉跎了好多年。 　　“進城來能有份穩定的工作，單位能給安排上戶口，以後方便我兒子上學最為重要，錢不錢的到次要。”陸文勝說道，反正也不耽誤他業餘時間掙錢。 　　“隻是現在不是時候啊。” 　　“起碼我得等到我們班的學生畢業。” 　　他早就盤算好了，等這屆學生帶到畢業，他就帶老婆兒子進城去，在農村裡呆著，屬實沒啥發展舞臺了。 　　“你這……唉，也是，這個時候撇下學生，也確實不地道。”趙建奎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應該還能來得及，他這新職校開學也得九月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