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蔡槿找到愛情之後,我們寢室其他幾位也都是羨慕嫉妒掛心頭。“md死蔡槿現在都不和我們粉白了”胡清明抱怨道。“哎呀,你就不要羨慕了,你不是有你那個人嗎”韓三附和道。其它的幾人全部大笑起來,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聲音一下子又低了下來。“小心老師啊”杜笙提醒道。大家這才謹慎起來。胡清明那事兒,隻有我們寢室知曉,也一直是我們口中的笑柄。“放屁,那能一樣嗎?”胡清明解釋道。“都懂,都懂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程雲一邊看著《十宗罪》一邊回答道。“媽蛋,就你踏馬嘴賤。”胡清明氣急敗壞。“嘿嘿,急了急了”韓三在旁邊插刀。杜笙躺在床上吃著東西,聽著這裡發生的一切,時不時笑一下。蔡槿卻是專心的在做自己的事,絲毫不理會這裡發生的一切。 “蔡槿,蔡槿……”韓三喊到。蔡槿好像失去了聽覺一樣,沒有理會韓三的呼喚,他沒睡,卻始終沒動,不知趴著在做甚。 “聾了嗎你”韓三惱怒道。突然,蔡槿的被子動了一下,但僅僅就一下,而後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韓三徹底急了。打著赤腳就要去掀他被子。這種情況對我們寢室的人來講實在是太熟悉了。在躺的每一位基本都被他製裁過。唯獨蔡槿,向來不招惹是非,沒和他正麵“對抗”過。我們都調整成一個舒服的姿勢,等著看戲。“我猜他不敢把蔡槿怎麼樣”程雲合上了書本,小聲說道。杜笙也抬起了頭,甚至打開了裝備“齊心”電池的手電筒,為韓三照亮“討公道”的路。胡清明在他床上側躺著身子,像一個大爺。我也是支楞起了身子,這等場麵如何能夠錯過呢。 韓三離蔡槿的床僅幾步之遙,其勢洶洶。蔡槿的無動於衷在韓三眼裡就是天大的挑釁。韓三跨步上前,一把掀開了蔡槿的被子。蔡槿赤裸著身子暴露在寒風中。“你踏馬有病是吧”蔡槿怒吼道。韓三被這突然的氣勢嚇到了,隨後他看盡蔡槿的手電正亮著,先前是被子遮擋住了手電的光芒。他的手邊放著一張白色方格紙,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雖是在黑暗中,但也能隱約看到蔡槿那可怕的眼神。此時場麵發生了反轉,蔡槿的威實占據上風。韓三明白是自己唐突了,可以他的性格怎會輕易示弱?片刻後,韓三開口問道:“我剛才喊你,你為什麼不回答?”“老子根本沒聽到,你是不是神經啊?沒看到我在搞正事啊?”蔡槿答道。語畢,便蒙上被子,轉頭又鉆進了黑暗中。留下韓三在黑暗裡光著腳板生著悶氣。 其他的人見況也是裡麵回到了被子,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韓三隻好灰頭土臉的回到自己被中去。這一仗,是他敗了,敗得徹徹底底。 不難猜,蔡槿應該是在寫給他女朋友的信。 寢室變得安靜了,靜的隻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沒有此起彼伏的鼾聲,說明大家都還沒睡著。 就在這時,門外過道裡出現腳步聲,大概是查寢老師的腳步聲,我在心底裡慶幸著,幸虧這事結束的早,沒準今天就被抓個正著。 但這是一個陌生的腳步聲。聽腳步是我們寢室的強項,是多次被抓包後磨練出來的技能。而這一個腳步聲的節奏感,力度似乎在以前從來沒聽到過。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卻突然就消失了。我知道,他可能就在我們周圍的某個寢室門口,應該是聽到了什麼聲響,停下來確認。我們寢室已經安靜下來了,自然心中不慌不忙。 焦灼的等待的十分鐘,也沒再次聽見那腳步聲。實在是按耐不住,我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你們聽出來這個腳步像誰的嗎?”我問道。大家似乎還沒有放鬆警惕,沒有回復。我的話像一個石頭扔進了萬丈深淵,沒有任何回應,在這個寂靜夜裡,有些尷尬。於是我又說道“他應該已經走了”。試圖喚醒這群“裝睡的人”。 韓三翻了個身,沒有說話,似乎對半小時前發生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終於,胡清明率先回答道:“沒有印象,會不會是值班表換了?”“應該不是吧,這麼久都沒換過,這下突然換了?”我答道。 “別想這些了,管他哪個老師值日,已經走了,都睡覺吧。”蔡瑾突然開口了。看來他已經完成了手中的“任務”,甚至有點厭煩我們無止盡的交頭接耳了。 我沒有作聲,這天晚上,寢室裡再也沒有人說話。杜笙很快便打起了呼嚕,看來他是真的累了。隨後韓三也開始了“演奏”,看來他已經不在計較一小時前發生的那件事了。程雲沒有睡去,而是從箱底翻出了一本塵封的書籍,埋在被子裡看了起來,隻有微弱的光芒透過他的被子射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穿上了拖鞋,起身打算去一趟廁所。 我們宿舍樓的前麵是一條公路,公路的對麵是學校公租房,裡麵住的大多是我們學校的老師。路旁種的綠化樹與宿舍樓齊高,樹葉擋住了我的視線,站在陽臺上,看到的永遠是殘缺不全的風景。 上完廁所,忍不住的向陽臺走去。 清冷月光撒在陽臺上,照的那成群結隊的小強無處可藏。平時,我可能會和室友們饒有趣味的戲弄這些小家夥,而今天,我並沒有那份興致。我隻是靜靜的站那裡,看著外麵,任憑寒風肆掠。我沒帶眼鏡,風景是模糊的,冷風吹進我的眼睛,刺激的感覺讓我眼眶濕潤,風穿梭在我的衣服與皮膚之間,冷,但我卻不想離開。 我知道,隻有在這模糊的視界之中,我才是真正自由的。 不經意間,便已經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冷風讓我的身體變得冰冷,隻有那顆鮮活的心臟依舊在奮力的跳動著。回到被窩裡,溫暖迅速充斥我的全身,而思緒久久漂浮在外。 …… 再一睜眼,已經是次日早晨了。 窗外的漆黑不再那麼徹底。隱約能看見太陽的微光,我閉上了眼睛,用手在枕頭下麵摸索著我的手表,好不容易摸到,看了一眼時間,5.35起床燈還沒亮,於是我又倒頭睡去。 再次醒來時,是蔡瑾叫醒了我,我瞟了一眼其他幾人,都已經起身準備洗漱了…… 這次我們沒有遲到,上完早自習,在去食堂吃飯的路上,幾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寢室向教學樓跑去,因為是與我們反方向跑去,所以特別引起了我們的注意。那幾個人是八班的,他們教室就在我們旁邊,僅一廁之隔,相處久了,也就有些麵熟了。 隨後便聽到有人議論說八班早上有個人失蹤了。我們一行五人聽了都滿臉詫異,這麼久了第一次聽到有學生失蹤的事情發生。心想剛才那幾個人正是因為這件事回去的吧。 寒風拂過我們的臉龐,一陣刺痛感順著臉部延伸到脖子以下。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我們都沒說話,沒再去想這件事,沉默著向食堂走去……機械的吃完早飯,然後機械的回到寢室整理床鋪…… 白天裡學業的重壓讓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在這之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我早已感受到自己對生活的熱情正在逐漸消退,生活越來越麻木,曾經容易觸怒的我變得雲淡風輕,從那時起我明白了原來好奇心也會被壓力消耗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生活在這個環境中,我們早已失去了少年該有的意氣風發,自信,希望。內心倒像一潭死水,風已經無法動搖他,沒有頑石擊打,連漣漪都懶得泛起。這真的是十六七歲少年該有的狀態嗎? 很快這件事便傳的沸沸揚揚,時常聽見有人在耳邊聊著這個話題……我沒有在意,心裡想著這個人大概是不想讀書逃學了,可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連個人的影子都沒找到。學校打電話報了警,警察請了專門的調查人員全縣地毯式搜尋,家長那裡也是無動於衷,孩子失蹤了也並沒有回到家中。整個案情陷入了僵局。因為事情是在學校裡發生的,校方承受著來自各方的壓力…… 而我們,學校剛做完思想工作,教育局局長又親自到校做工作。班主任,老師們每天開各種大會,連我們學習上的任務好像也因為這件事的發生變得少一些了。 …… 一個月之後,學校的整體節奏才逐漸從這次事件的影響中脫離出來。我們的生活終於回歸正軌。前段時間,對我們來講也算是一次調整放鬆。畢竟我們麵對是高考,時間不等人,任何的插曲對我們來講都是一種耽擱。然後這件事的結果卻始終沒有眉目。官方始終沒有給出準確的消息,到了後期甚至連“有重大進展”此類的客套話都不再提起。以至於讓人懷疑這件事情是不是已經不了了之了? 我不敢繼續猜測下去。心裡也時刻提醒自己,這隻是一件學生厭學逃走的小事罷了,我還有更重要的學業等著我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