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兩後,全場寂靜了好一會兒。 幾個小徒弟嗓門扯開吆喝,“即是沒人再出高價,這第一首詩,就交由包廂的這位姑娘了。” 杜玉峰朝著包廂方向躬身行禮,態度端正,“姑娘,不知是想讓在下做一首怎樣的詩?” “就寫我這杯中之酒吧!”玉玲瓏把玩著酒杯,似是喝了不少,麵頰已是微微泛紅。 杜玉峰不愧是詩仙之名,隻閉目沉思片刻,便是萬般思緒,凝聚於執筆之手。 洋洋灑灑,筆走龍鳳。 “烈酒穿愁腸,化作相思淚!” “一杯空妄念,一杯斷情絲!” 一時間,兩岸噪動皆聽,目不轉睛,回味著杜玉峰這一首詩。 “好詩!” 回味過後,立刻有人拍手叫好。 很快,這一筆真跡,就送到了玉玲瓏的手中。 玉玲瓏接下真跡,卻是柳眉輕輕蹙起。 這詩不可謂不好,隻是她總感覺,哪裡差了些意思。 競價,還在繼續。 第一首已經結束。 接下來,便是第二首。 “我出八十兩!” 立刻有人叫價。 價格,也蹭蹭往上漲。 不一會兒,又漲到了一百多兩。 蘇曜輕輕搖頭。 越是看下去,他越對杜玉峰大失所望。 枉他親自登船一看! 他再也忍耐不住,緩步起身,朗聲道:“詩仙?簡直可笑。我看這也不必叫詩仙會了,直接改名拍賣行如何?” 本是激烈的競價吵鬧聲,在蘇曜這一句話落下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蘇曜。 杜玉峰,同樣如此。 呂寒玉依舊麵無波瀾,隻是蘇曜這般沖出去,卻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小子,你什麼意思。”杜玉峰的幾個小徒弟齜牙咧嘴的嗬斥道。 蘇曜大搖大擺的走下了樓梯,“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杜玉峰,我若是你,就根本沒那個臉麵出來賣弄!” 霎時間,全場都動蕩起來。 竟然有人當眾侮辱杜玉峰! “此人是誰?來人啊,趕緊把他攆走!” “瘋子,這一定是瘋子!” 包廂內的玉玲瓏同樣注意到了蘇曜,不過僅一眼就不再感興趣,繼續品味著她杯中之酒。 杜玉峰一襲白衣,倒是氣度不凡,被蘇曜如此侮辱,不怒不火的道:“足下何以將我,誹謗的一無是處?” “誹謗?” 蘇曜譏諷而笑,“杜玉峰,你這聖賢書,都讀到娘胎裡去了嗎?” 一時,所有人都被蘇曜鎮住了。 蘇曜悶哼一聲,抓過一張書卷,便是狠狠的扔到一旁,“大丈夫生而為人,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可你呢?你手中之劍,就是用來寫這幾句破詩,當場叫賣的嗎?” “聖賢書上教給你的道理,可要我重新再教你一遍?” 杜玉峰緊咬牙關,“當然,無需足下再教!” 蘇曜悶哼道:“那我說你一無是處,可是誹謗?” 杜玉峰滿腔怒火,竟無言辯駁。 隻到半晌,他方才道:“人活一生,萬般無奈。多是身不由己,足下,又豈知我?” 曾經的他,又怎不是像蘇曜所說,滿腔熱血,渾身報復?可終究,是被這現實,擊碎了夢想!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蘇曜冷颼颼的道:“經歷磨難,便放棄了聖賢書教誨。眼下來看,你也不過是個庸碌之輩。枉我高看於你,特地來此!” 他字字見血,卻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看到自家師傅吃癟,幾個小徒弟立刻坐不住了,怒斥道:“小子,你張嘴閉嘴聖賢書。你倒是讀了幾本書,可有那才學,讓大家來品鑒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