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物的追逐戲碼並沒有在瘋人洋館的二樓上演。 常宰卿利用體型優勢,率先進入了二樓走廊,趁著怪物被卡在門裡的功夫,他逐漸冷靜下來,蹲在走廊盡頭客房的門後,一路上手不停的摸索口袋裡的打火機,卻怎樣都找不到。 也許是剛才那番折騰,在不知道的地方掉下去了。常宰卿無奈的嘆氣,強忍著煙癮的沖動,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兇多吉少了。 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要為一些素不相識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也許是人之將死,他覺得人還是不能太為利益得失斤斤計較,多多少少都應該有點尚武精神和英雄氣結。 曾幾何時,常宰卿也幻想自己像一個戰士,手握利刃在雪域高原之上大步向前。 耳邊呼嘯的風,空中盤旋的鷹,身後奔跑的狼,都化作心中燃燒不滅的火焰。 眼前這近乎絕望的狀況,卻讓他被社會汙染的內心找回了兒時的那種初心,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娘的,死前不來上一根,不能瞑目啊。對了,小李兜裡應該還揣著打火機……” 想到這,常宰卿拍了拍身上的木屑,重新站起身,目光堅定的打開房門。 房間外,怪物巨大的身軀已經出現在走廊中,由於身高過於龐大,它的身形佝僂著,說不出的詭異。 常宰卿也實在是逃不動了,沖著怪物豎起中指,叫囂道: “你這老東西不是說給我們選擇權嗎,那好,你給我時間,我來幫你找到心心念念的愚者信徒。” 常宰卿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說的,然而沒想到的是,那怪物的步伐竟然真的停滯下來,麵具下發出陰森的笑聲: “嗬嗬嗬,真是天真,僅靠這個理由就想活命?” “難道不行嗎?” “當然!與其花時間去找,不如將你們全都解決來的簡單。”說完,怪物的腳步再次前進,鐮刀已經逼近常宰卿的脖子。 常宰卿暗叫不好,突然腦袋裡靈光一現,他連忙喊道:“是嗎?可是你怎麼確定我們之中有愚者信徒。” “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怪物動作一滯,院長的聲音隨之傳來。 “我想說你似乎不是百分百篤定我們之中有愚者信徒,不然我的腦袋現在已經分家了不是嗎?”常宰卿頓感有門,露出了笑容。 “你倒是很敏銳,繼續說下去吧。”院長的聲音充滿興致,似乎在期待常宰卿的回答。 “從廣播裡你無法確認我們之中哪一個是所謂的愚者信徒開始,我就懷疑你並不是看起來的那樣全知全能。” 常宰卿繼續道:“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得知我們的情報的,但可以看得出你的情報並不完美,你隻能將愚者信徒的範圍鎖定在我們這些人的身上或者有關係的人,否則你沒有必要把毫無關係的小李也卷進這場混亂當中,也許你隻是收到了什麼模糊的啟示便開始行動了,但僅僅是啟示還不夠,你也擔心萬一我們之中沒有愚者信徒,而與我們有關聯的真正信徒在外麵逍遙法外,若你將僅存的線索,也就是我們殺死了,最後困擾的反而是你,因為你隻能將愚者選擇的範圍進行篩選,並無法確定到某個具體的人。” “哦?”怪物動作再次停滯,鐮刀近乎刺進了常宰卿的皮肉,:“沒想到竟然能分析到這種地步,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你說的話漏洞很大,因為從你說的漫長時間開始,我便覺得你為了這件事等待了許久,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 “不錯,再次獲得啟示確實需要大量的時間,我可以給你時間,因為你似乎有能力揪出另一個愚者信徒,至少這期間我不必再次承擔風險等待啟示了。” “那麼,既然我們的利益一致,我可以認為交易成立了?” “不錯。” “好,既然合作開始,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不過分吧?” “你想知道什麼?” “首先,你操控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給我用我能聽懂的方法說明。” …… 常宰卿通過和瘋子院長的交流,大致理解了那怪物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愚者,人們通常能聯想到塔羅牌中的愚者(The Fool) 塔羅牌的起源和歷史是一個充滿神秘和爭議的話題。盡管存在各種關於塔羅牌起源的假說,但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追溯到其真正的起源。 一些人相信塔羅牌起源於古埃及、印度或中國的一些古老的神秘傳統,因為卡圖與名字反應著那些時代的聖靈與社會現狀。 在文藝復興時期人們通常認為,塔羅牌最早出現於15世紀的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它就像橫空出世,一股神秘主義狂潮立刻席卷了整個時代。 無論如何,每當塔羅聖靈在一個時代問世,必然是時代即將發生巨大動蕩的年代。 而愚者,是整副牌中的第0張牌,通常被視為旅程的開始和新的起點。它象征著一種新生、冒險、無畏和探索,這張卡目前被那瘋人院長持有著。 愚者信徒也可以稱之為愚者的代行者,持有愚者卡片的人可以執行愚者的一切權能,哪怕是一些超自然現象例如未卜先知甚至也可以做到。 然而愚者信徒的人選並不是固定不變的,因為引領時代變化的人不一定是一個人,大多數是某一個群體,可群體,就意味著一定有一個主心骨。 而現在,這洋館裡正呈現一種混沌狀態,哪怕愚者也在猶豫籌措。 未來,呈現出一種不確定性。 常宰卿明白,這個時候意味著事在人為,能否盤活這個死局,就看個人的選擇了。 所幸的是,常宰卿的勇氣與膽識為他贏取了一絲機會,他得到了其他人不知道的情報,算是有了一個領先。 隻是,領先不意味著能贏,對他來說,他的贏是指活著從這裡離開。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們之中有符合成為愚者條件的人很多,甚至包括常宰卿自己在內。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幸運的事,但是現在,愚者的卡片被那瘋人院長持有著,如果真暴露出變革者的特性不幸被愚者選中,隻會加快自己的死亡。 常宰卿不相信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會像佛祖顯靈一樣保佑被選中的人,在他看來,就算不被選做愚者,也有活下去的方案。 也就是說,對他來講,這是一場推崇其他人成為愚者才能活下去的終極死亡遊戲。 在這間屋子裡的十二人,有一人必須被愚者選中,要麼成為下一個時代的變革者與開拓者,亦或者成為瘋子院長的刀下亡魂。 …… 常宰卿下樓時,低頭沉思著,腦海中消化剛才得到的信息,再次回到一樓時突然發現眾人看他的目光都變了。 小李率先湊上來問道:“常哥,你沒事吧?那怪物呢?” “先別問,給我點根煙定定神。”常宰卿直接力竭癱坐在椅子上,這番死裡逃生真的把他的精力耗光了。 接過小李遞過來的煙,常宰卿美美的吸上一口,整個人隻感覺神清氣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常大哥,你把那怪物乾掉了嗎?”梅爾一臉激動的問道。 常宰卿擺了擺手:“沒有,那怪物在二樓等著呢。” “等?等什麼?” “等愚者信徒自首。”常宰卿笑了笑,向眾人解釋剛才樓上發生的大致事情。 他沒有將自己的見解說出來,隻是單純的陳述現狀,他們這十二個人中必須找出潛藏的愚者信徒交付出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眾人聽完常宰卿的話,有人提出直接報警或者打電話喊人來,然而所有人的手機此刻一點信號都沒有,仿佛與外界徹底隔絕了。恐慌的情緒再次彌漫開來,所有人都在分析誰是那個該死的愚者信徒,大廳裡突然開始吵的不可開交。 “夠了,都住嘴吧,聽我說。”半晌後,人群之中隻有詹姆斯一臉麵無表情的喝道:“其實想要活下去,就隻有兩個辦法。” “都是什麼辦法?”小李好奇問。 “嗬嗬嗬。”詹姆斯陰森的笑了:“其一,殺掉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你說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這是人能想象得出來的損招嗎?我看你才是那個該死的愚者信徒吧。”設計師艾米麗怒罵道。 “我隻是提供方案而已,不必這麼緊張,這是很簡單的道理。”詹姆斯冷笑道:“因為隻有自己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愚者,所以自己可以確定其他人中必有愚者信徒,隻要將其他人都解決了,自己就能活下去了不是嗎?” 眾人聽了他的話,大廳裡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