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尖鳴。 木門打開的瞬間,誘人的菜香撲麵而來,廚房裡不斷傳來油鍋下菜後的“滋啦”聲。 歷芊雅用力嗅了嗅:“好香啊!” 白祗也有些意外,很久沒有聞到這麼誘人的香氣了。 他安靜地跟隨著歷芊雅進了屋。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歷弘容擺放好手裡的餐具,側頭道:“準備吃飯了。” “嘿嘿,今天有口福了~~” 歷芊雅迅速跑到桌前穩穩坐下,朝白祗招了招手。 “哥哥,快來。” “好。” 白祗走到廚房門口,猶豫再三還是推開了門。 “舅母,我幫你。” 饒舒琴看了他一眼:“不用,都準備好了。” 白祗“哦”了一聲,識趣的站在門口,等菜出鍋後他快步走上前接了過來。 “舅母,我來吧。” 饒舒琴退到一旁,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老師給我打電話了。” 白祗的手僵了一瞬,隨後熟練的將鍋裡的菜盛出。 見他不說話,饒舒琴也沒再開口,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白祗端著滾燙的菜盤從廚房走出。 看著滿桌豐盛的菜肴,白祗遲疑片刻,放下了手裡的餐盤,輕聲坐在歷芊雅的身邊。 “那個......”歷弘容乾咳一聲,夾起一塊排骨遞到白祗碗裡,“今天日子特殊,煽情的話就不說了,多吃點。” 白祗看著碗裡的排骨出神片刻,微笑道:“謝謝舅舅。” “嗯,快吃吧。” 歷芊雅迅速往自己碗裡夾了幾塊排骨,毫無形象的悶頭啃著。 很快,她的嘴邊便沾滿了油漬。 白祗拿了張紙放到她的碗旁,後者咧嘴一笑,支支吾吾的嘟囔著。 “哥哥,快吃,難得這麼豐盛!” 白祗點頭,簡單夾了幾片蔬菜就著米飯,慢慢吃著。 一向聒噪的饒舒琴在此刻出奇的安靜,隻聽得見她手裡餐具碰撞的聲音。 “我吃飽啦!”歷芊雅放下碗筷,拿起書包就往二樓沖去,“我去復習了。” 饒舒琴連忙喊道:“才吃完飯,慢點跑!” “知道啦。” 目送歷芊雅離開後,白祗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舅舅,舅母,我吃好了,一會兒我來洗碗。” 他朝兩人微微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書包轉身離開。 饒舒琴不著痕跡地朝一旁的男人使了幾個眼色。 歷弘容領會,連忙開口喊住了他。 “白祗,明天請假吧,學校......暫時先別去了。” 白祗疑惑回頭:“為什麼?” “今天的事,你老師都跟我們說了,我明白那場事故對你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創傷,一直以來我們也沒太當回事兒,隻是......” 歷弘容臉色有些尷尬:“現在看來,你的情況確實不太好,所以我們考慮了下,還是決定送你去醫院看看,醫生我已經聯係好了。” 白祗還未開口,歷弘容又趕忙補充道:“我們也是擔心,你別多想,以防萬一嘛,檢查檢查也是好的。” 白祗安靜地站在原地注視著他,半晌之後,緩緩點頭。 “我知道了。” 見他沒有反對,歷弘容鬆了口氣。 “去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醫院,今天就不用洗碗了。” 白祗“嗯”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回到房內,白祗沒有開燈,背靠著門坐在了地上。 “果然還是這樣嗎......” 夜色漸濃,清冷的月光透窗灑進房間,投下道道斑駁光影。 白祗出神地看著地上的銀輝,看了一會兒,他緩緩伸出手,朝書架的方向,輕輕一揮。 書架震顫了幾下,一本不大的日記本驟然飛出,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輕響。 白祗轉過頭,伸出手指輕輕一勾,日記本不受控製般騰空而起。 隨後他暗暗發力朝自己的方向一揮,本子徑直朝他飛來,緊接著,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懸浮在空中。 “矢量控製?” 白祗伸手握住了日記本仔細端詳著,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在他很小的時候,便總能聽見一些詭異的低語聲。 那些低語無法被描述,但卻有著不可思議的精神沖擊,就好像直接連接進了他的大腦裡一般。 這種未知的恐懼不停刺激著他的神經,常常讓他陷入莫名的恐慌,做出一些旁人無法理解的舉動。 自從九年前那場車禍後,那些低語也愈發多了起來,而他的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漸漸蘇醒。 起初,他還隻能勉強控製附近一米內的物體移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的控製範圍已然擴展到了五米。 隻是他並不明白,這股力量是如何產生的。 “或許,書裡會告訴我答案。” 白祗沉思片刻,起身來到書架前拿起一本黑色的本子走到書桌前坐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借著月光的照明,白祗伸手擦拭著覆蓋在上麵的灰塵。 手指下意識滑到了封麵右下角處的署名,心底微微一顫。 —白誠。 這是他父親遺留下的手記,裡麵記載著這個世界上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白祗深吸了口氣,平復著情緒。 這本書在他很小的時候便看過,隻不過他一直以為這些都是父親瞎編的怪誕故事罷了。 白祗輕輕摩挲著署名,一直以來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突兀跳出,思緒漸漸被拉回到了九年前。 ...... “爸爸,明天我生日,我可以要一個禮物嗎?”男孩怯生生地看著書桌前的男人。 男人微笑著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當然,你想要什麼?” “我想去看日出!”男孩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我想和你們一起去看日出!” 男人明顯愣住了:“白祗,明天......” “如果沒時間的話就算啦。”白祗努力笑著掩飾著眼底的落寞。 男人滿臉愧疚:“抱歉,這麼多年,都沒能好好陪你過一次生日。” “沒事的爸爸,工作要緊。”白祗懂事地握了握男人的手,“那您先忙,我先出去啦。”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白誠輕輕嘆了口氣。 一旁的女人埋怨道:“看日出又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阿瀅,你知道的,我沒得選。”白誠苦澀地勾起了嘴角,“那些東西已經開始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