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是一個重要的追悼會。所有的棋手都應該到場致哀, 但是對於孫千笑的到來,大家還都是,這個一次定段就通過的女孩,就此沉寂,可是她今天卻出現在這裡, 這裡邊的好多棋手,都是九零後,到了今年,都應該年過三十了。 有幾個戰績是很不錯的。但是總體而言。還是年輕一代的棋手更加意氣風發。 “周老師好”。 麵對天元道場的老師,孫千笑是有些害怕的,因為老師會對優秀的學生特別的嚴厲。孫千笑那時候在道場,算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學生了。 周蘭鈺,職業七段,棋院客座講師。天元道場老師,他的父親周彬九段,在中日交流賽叱吒風雲, “今年的女子圍甲你要參加嗎?” “哈?” 孫千笑被問的有些尷尬。今天是個悲傷的日子,所有人都穿的很是肅穆。 “老師,我怕是不行”。 或許是她詫異於老師的老師的話。就微微的朝她身上看了一眼。 雖然說下圍棋的女孩子都很有氣質。可她總給人一種戾氣很重的感覺。 黑色的毛衣。白色的長裙。這身裝扮沒有什麼特殊的。 到了遺體告別的環節。孫千笑自然不能和老師站在一起了,得和初段棋手站在最後邊去。 孫千笑這時候倒是祈禱時間能夠扭曲,她想快點見到餘暉嫣九段。 雖然孫千笑隻是站在最後一排。可她仍然能夠清楚的看到透明棺材裡的遺體。 遺體並沒有什麼不妥。就猶如睡著了一般,孫千笑不斷的把頭往前湊, 她發現周老師和幾位男九段都做出了擦拭淚的動作,並且向遺體鞠躬,隻是周老師的胳膊上多出了一條紗布。 一個下棋的人怎麼手腕會受傷呢? 下棋分明用的是手指啊,孫千笑的心裡總是有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大力的拽著自己的心臟。不想讓她快速跳動。 遺體告別結束,有人拉住了孫千笑, 孫千笑一回頭,隻見一個身材筆挺。頭發濃密,戴著眼鏡的男子走了過來。 “你就是……你就是孫千笑初段吧。你跟我來一下”。 看那男子好像有事情的樣子。但出於本能的戒備,孫千笑還是沒有跟他走。 “你不用擔心。我是三年前就退役的何嘉顏,找你是有些事。” 他言語柔和又帶著幾分為自己辯解的局促 何嘉顏九段一向高傲自負,聽道場的老師說,他從前學棋的時候。就不把老師放在眼裡。 剛定上段就頂著一個初段的帽子到處挑戰九段,還自許隻參加頭銜賽。不參加升段賽。後來更是年年蟬聯Lp杯冠軍。連續九年。便是九個冠軍。 後來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退役了,沒有向外界做出任何解釋。 這樣的人物,難得一見,不知道他會和自己說什麼。 原來殯儀館背後有個小休息室,應該是提供給死者家屬的。 “這是暉嫣想要交給你的。希望你收好,她是被人所殺,隻是現在警方,還在調查取證當中,” 隻見他遞過來的是一個白色牛皮紙信封,不過好像很是老舊了。摸起來鼓鼓的, 孫千笑打開,隻看到了一張照片的半個角。她把那張照片拽出來。 照片上是兩個女孩。在一起打譜的樣子,一個女孩十五六歲,紮著辮子, 一個女孩紮著馬尾,聚精會神的指向棋盤某一處,那個女孩正是自己。 這個照片怎麼會出現呢?難道又是時間線發生了混亂。 “您……怎麼會有。” 孫千笑有些詫異於他怎麼會有這張看起來有些令人毛骨損然的照片。 “如果你真的可以通過時空裂縫見到她。請你一定要救她”。 一個如此高傲的九段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種近乎祈求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何老師,我也嘗試過告訴她。就在三天前,可是我一說出來,就會頭疼劇烈。時間也會恢復正常”。 孫千笑還沒有看完信封裡的東西,照片是夾在一本書裡麵的。 那本書就是《中國古棋》 “看來是不能隨便乾涉事情的發展的。先找出誰是害死她的兇手要緊。” 對於餘暉嫣九段的突然死亡。整個圍棋界都是茫然的,她想讓過去的餘暉嫣看到未來的圍棋。 “或許兇手就是咱們圍棋界的人。外行人除非是仇殺,否則不可能殺一個棋手。” 這是孫千笑自己的推斷,因為圍棋雖然有千年的文化底蘊,但終究是個小眾文化。 小眾文化的職業選手。會有哪個外行人這樣做。 找出兇手,緝拿真兇當然是警察的事情,其他人再操心也沒有用。 孫千笑回家以後,突然有一股堅定的信念。 是不是她每一次回到過去,餘暉嫣和她的關係就會和她更近一份。然後留下來的東西就可以保存到現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就是說未來見麵的她們,可能會一起拍照,一起打譜。 這些寶貴的回憶會留下來,一直留到現在。 孫千笑的大腦太累了,也隻能想到這麼多。 晚上的時候,家裡的臺燈一閃一閃的。好像是接觸不良, 應該又能見到她了,真的要見到她。孫千笑倒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逼仄的房子本來潔白的墻麵又變成了貼滿棋譜的破舊墻麵, 原本的梳妝臺變成了棋盤桌,隻是不見她的主人。 “暉嫣,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窄小的廁所沒有門,隻有一個粗布門簾,從門簾後走出來的女孩,正擦著頭發, 她看到孫千笑坐在床邊,不再驚訝,反而拿起了洗手盆架子上的手表。 說是洗手盆,倒不如說是一個塑料臉盆。放在一個生銹的臉盆架子上。 遠遠望去,這塊手表應該是她珍愛的東西,可是為什麼沒有出現在警察的證物袋裡呢。 她應該不像一個會隨便亂丟東西的人,或者說。這塊表後來在別人手裡。 “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的手表看,” 孫千笑思考的有些出神,還沉浸在誰是兇手的疑問中。 “我隻是覺得,這樣的手表會很少見吧”。 她用乾毛巾擦著頭發,毛巾看起來有些舊了,但是依舊很整潔, “我研究過了,時間裂縫應該是在早上八點或者中午十二點,要麼就是晚上九點,” 對於她研究出來的這些時間節點,孫千笑隻覺得的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