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彎彎媽媽走了,備年貨,都是彎彎從城裡趕回鎮上準備。做香腸臘肉是年貨中必不可少的,而且要自己做,才彰顯年味。還沒放假,彎彎說:“回家整點香腸臘肉,拿到山上大哥家去熏”。大叔心想,有必要嗎?山高路遠,有這功夫,在小鎮家裡,弄點柴火,找個地方,不一樣香? 彎彎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肉買回來,時間緊任務急,說乾就乾,彎彎在廚房裡拿起菜刀切切切,沒切幾塊就開始抱怨:這是啥子刀?啥子刀?青龍偃月刀?鈍的很!鈍的很,一邊在水池邊哢哢磨了幾下,要是我家有這種刀,早就甩了!大廚抱怨是有道理的,小鎮這麼大的大廚,一年回來露下廚藝,怎能乾這種切肉的活?跟班大叔客串墩子立馬係上圍裙,接過彎彎手中的刀,她迫不及待揚長而去,點燃煙,在門口吞雲吐霧。 切切切,鈍刀和肉較量,虎口和刀柄較量,手上一會起了水泡。幸好有小二娃(彎彎的弟弟,據說以前開過餐館)來幫忙,不大功夫,幾十斤肉切成了條,堆兩大盆。 彎彎叫來隔壁的行政總廚大嫂親臨現場,大嫂駕到,仙女撒花,花椒一把,辣椒麵一把,鹽好幾把,倒半瓶82年的瀘州老窖,一雙手不停攪拌。 旁觀的叔叔問:腸子呢? 哦?彎彎做香腸不用腸子,用氣球。趕緊開車,去老街買腸子。車子到了超市門口,原來這裡有腸子賣。下車一問,50大洋老板給了一大把。唉!興師動眾,開著車,以為要十幾斤豬大腸。 萬事俱備,搖機器,加肉,紮腸子。兩個小時過去,粉紅色的香腸一節一節掛在架子上。像節日的氣球,增添著年的氣氛。染濃了年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彎彎去冰箱翻箱倒拒,把大豬頭豬心豬舌豬肝統統翻了出來,加上買的三線肉。萬事俱備,彎彎卻說她沒做過臘肉,不知道怎麼做?我去!沒有金剛鉆敢攬瓷器活。關鍵時候,黨員上,我來!其實,大叔也沒做過臘肉,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 找來大桶,一塊塊肉哐當哐當丟進去。學著大嫂的樣子,灑鹽灑花椒倒酒再加醬油,碼文字的手浸泡在鹽水裡,給它們做全身SPA。 大叔坐在凳子上像洗足城的妹妹不慌不忙的客戶洗腳一樣。彎彎像個女城管突然沖過來:“走開!我來!”大叔望了她一眼,起身,摘下圍裙,氣呼呼的揚長而去。踏著雨後濕漉漉的街去了河邊,河邊菜地的包包白開的像雪蓮花,碗豆花帶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小芹菜香氣撲鼻,大蔥小蔥一行行排列整齊,農舍旁的樹上掛滿了橙色的橘子,像大街上的燈籠。一彎河水緩緩流淌,大叔正陶醉在如癡如醉的田園生活裡,電話響了,彎彎來電,她好像沒事一樣,你在哪?要不要上山走人戶。大叔心裡的氣消了一半,切嘛……
第2節:做香腸臘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