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在一起,陳止看著苗令已想著怎麼給他介紹學院,一般情況下學院招生都是直接找具有一定了解的學生,可能是家族譜係裡有學院成員的,可能是不小心發現自己與眾不同已經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也可能是不小心釀成大錯卻誠心悔改的,總之一般情況下的招生策略是對那些起碼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的適齡學生(年齡不夠會視情況轉到學院下屬機構培養,等到成年直接升學)。這類學生可能或多或少對於學院有一定歸屬感,自然而然地成為學院的一份子。 那麼對於苗令已這種無論是行為還是思想都是普通人的潛在目標,學院一般不會去打擾他們的生活,除非說他們天賦異稟。學院對於這樣的學生會先評估,如果家庭條件和個人意願方麵存在主動融入的可能,學院會進行交涉,如果對方同意則加入學院反之學院會有專人幫他忘掉這一切。 但是,也存在一種很特殊的學員,他們可能是經過拐賣等非常規手段進入普通人社會,尤其是可能會無意中傷害他人生命財產的不穩定份子。這個時候學院會強製介入,坑蒙拐騙偷也得把他綁回去進行教育,後續可能把他放回原本生活並安排工作崗位也會根據個人意願留下他。 眼下苗令已就很離奇,他明顯不是第一種學生,可是這種出現在任務途中臨時被要求帶回學院也不好界定是天賦異稟還是有可能對普通人造成傷害,至於尊重個人意願這條原則也很難辦。苗令已堅持先聽介紹再決定,可是根據決定他會聽到兩種完全不同的介紹。於是陳止斟酌了半天也不確定該怎麼講,反倒是苗令已先一步開口。 “那麼多年了,你的語言表達能力還是那麼要命,實在不行讓葉女士講吧。” 突然被拉入對話的葉蕓鈺顯得有些意外,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老陳嗯嗯啊啊了半天一句話講不出來。稍微整理一下,葉蕓鈺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先說好,由於學術上的硬性不足我們對於‘神’的來歷和大部分發展歷史知道的極為有限。根據現有的記載,很久以前神就像現在的人一樣立足於這片大地和現在大眾想象裡的差不多有著這樣那樣的力量。不過他們數量稀少,直到‘啟’的出現這種局麵才結束。他把各種各樣的神聚集起來形成奴隸社會一樣的組織形式,再然後神憑借自己優秀的先天條件快速發展並且把階級固定下來,世界就這麼被那群敗類狠狠地握在手裡。” “等等,數量少哪來的人口去形成階級?還有誰是奴隸?”苗令已打斷了葉蕓鈺的講述。 “形成聚落之後生的,奴隸當然是稍微弱一點的神了。”葉蕓鈺看苗令已若有所思就繼續講述。 “所有神裡有三個離奇詭異而強大的存在,成為第一任君主暴虐無常的‘啟’;被譽為母神享受供奉慈愛的‘蘇’;反復無常才情卓絕的‘覺’。在絕大多數記載裡‘啟’都是那個壓迫同族或者說殘忍虐殺異族的暴君,而‘蘇’則是保護弱小無差別幫助其他種族的善人。至於‘覺’額,和他相關的記載很少,他是罪神,他創造了無與倫比的技術諸如‘煉金術’‘賜福’‘詛咒’等等。重點是,他看似無私地把各種技術教給其他神,這些後天學習的技術對‘啟’的階級社會造成強大沖擊因為他讓被壓迫的弱小神明有了反抗的能力,不過,他也同樣教會本就強大的神明駕馭更強的技術。這就意味著,他幾乎可以說是教唆同族去廝殺。” “等等,就算他不教那些技術也難免落入那些‘貴族’神手上吧?為什麼要這麼定義他?”苗令已對“覺”的印象是“慷慨的天才”,葉蕓鈺對此很有意見,氣沖沖的補充起來。 “因為這是神族自己的評價,關於他的記載太少了,學術界全是關於他的爭論。不過母神‘蘇’卻實實在在地評價他是罪神,可能他犯了更大的錯吧。關於神滅亡的真相也往往和他扯上關係,行了,等我說完你再問。” “而後,‘蘇’為了阻止‘啟’的暴政保護弱小的同類請求‘覺’的幫助,再然後已知的神族史就結束了。在神族歷史結束的幕末,存在接替神族成為大地主宰的種群——神骸,我們的祖先。他們第一次出現在一次討伐‘啟’的戰鬥中,以普通人一般羸弱的身體施展出接近甚至媲美神的力量。” “等等,你得講到什麼時候,能不能直接從近現代之類的開始講啊。”苗令已不是對於手舞足蹈演繹半天結果才講到祖先出現這件事有什麼意見,關鍵是講了這麼多自己還是不知道要不要去學院。 “那什麼,你是不是打算聽完我的描述再決定是否加入學院?”葉蕓鈺這次沒有對打斷生氣,她突然發現這位聽眾好像有點不明白現況。 “雖然感覺很對不起你的期望,但是就目前來說我還是不打算加入你們。”苗令已覺得葉蕓鈺可能會對自己那麼不領情感到難受。 “沒事,反正我們接到的任務是帶你回去,沒說怎麼帶回去。”葉蕓鈺嬉笑著回應苗令已那份奇怪的歉意。 “哎,是這樣嗎?”苗令已才發現從剛才開始葉蕓鈺就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學弟一類的了,所以剛才可以說是給自己這個一點不懂的文盲補課是嗎。 “好了,我們繼續。學術上我們把神族滅亡的原因歸為內亂加上外部危機,具體可以解釋為低等級神明向壓迫者的革命和其他種族對神族長期施虐的追討。神骸的誕生則有跡可循,我們認為這份力量來自於母神‘蘇’,也隻有她或者她那一派的追隨者才有可能幫助羸弱的外族。至於具體實施手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一直沒有明確的說法,不過有‘覺’在什麼手段都有可能。” “神骸比起神就更接近於眼下的人了,神骸賴以戰鬥的力量是一種被稱為‘解放’的技術。這種方式很明顯是‘覺’的手筆,雖然神骸的體質基礎應該來自‘蘇’但是作戰卻仰仗‘覺’。他們在神之後接手世界,與神明不同的是他們身體羸弱在戰鬥中極易死亡,而且不管多強都有被搶到先手馬失前蹄的風險,這就減少如‘啟’一般暴政的出現。於是神骸建設起更合理更文明的社會不斷向著未來前進。” “人的出現則影響了神骸社會的進展,他們不得不融入人的社會中,因為人的數量遠大於神骸。絕大多數神骸更不願意像神族一樣自我標榜,橫征暴斂。於是神骸們隱藏起來構建起地下社會並和人類社會達成合作——一方提供安身之地另一方提供武力援助。” “神的強大還表現在‘復活’,手段有一定差異,但是效果卻差不多——神本身的復活和一定規模的神災。這意味著神骸和人不停地麵對這些往日陰影的報復,然後,學院‘依米斯’就此誕生。由數位英雄和‘蘇’的遺物——至高之作哈倫先生成立不斷發展壯大至今成為神骸社會最大的仲裁兼人才培養機構,也是人類社會高層承認的合作對象。” “終於講完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苗先生滿意了嗎?”葉蕓鈺結束了漫長地介紹,冷靜地看著這位陳止的朋友,不管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葉蕓鈺對他的印象並不好。大吵大鬧,反復無常,自以為是,他不是一個優秀的夥伴尤其是準備搏命的時候,而眼下這位“S級”可以說是純粹的累贅,幾人身處神災內隨時可能被任何怪異的現象襲擊,卻帶著一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普通人。穆恩小隊的支援遲遲未到,陳止和自己也不清楚下一步具體的行動,尤其是偉葉市還有所謂“人為”的因素在。 “那麼,能否把神和神骸當成血緣上或者其他關係上的後代呢?” “你為什麼這麼想?”葉蕓鈺仔細想了一下,盡管目前把神骸誕生定義為“蘇”賜福給神族之外的種群,可是具體實現形式一直不為人知,而且神骸歷史很多文獻都是關於神骸嘗試蛻變成神這一過程。但是最讓人懷疑的是,為什麼取名為“神骸”呢?又是誰取的?不過最後她沒有回答問題,反而給出加入學院親自翻文獻的建議。 “總之,眼下學院是一間對抗神復活以及應對神災的專業機構,這次襲擊偉葉市的臺風已經確定是神災了,但是等我們趕到卻停下了,隻留下這麼一座死城。”陳止望著外麵黑漆漆的大街,企圖嗅到一絲可以追查的氣味,但是他一無所獲。整個偉葉市除了他們三個真的還有活人嗎?這棟樓為什麼亮著燈? “額,這麼說偉葉市復活的那個神在路上被我乾掉了?那時候我解放了是嗎?”苗令已沒有問出口,同時他也在期望偉葉市還有兩個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