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3日之期(1 / 1)

到日子了?   李知縣先是有些茫然,而後突然警醒,他明白了周推官的意思。   這三天不是府裡強壓給清河縣衙的時間,而是清河縣衙隻有三天,他剛才一時沒記起來,三日後青陽郡主就要駕臨清河縣。   若是遲遲未破案,到時青陽郡主駕臨,城內卻有個極度危險的兇犯在逃,隻怕烏紗不保。   運氣再差一些,青陽郡主有了什麼閃失,那他李縣尊的項上人頭就得跟著烏紗一起飛了。   意識到這一點,李知縣後背發涼,瞬間滲出一片冷汗。   這回他是真的急了,不用府裡督促,就算把清河翻個底朝天,也得把兇手找出來。   想到此,李知縣看向坐在下方的縣尉。   要是破不了案,到時你也跑不了!   為了青陽郡主的安全,她要駕臨清河的消息暫未向下傳達,故而縣尉還被蒙在鼓裡。他心裡有些迷糊,但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為何縣尊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莫名殺氣。   “周大人盡管放心,我縣勢必上下齊心,三日內定將兇手緝捕歸案!”   李知縣不再黏糊,事關身家性命,這句話倒是說的堅定果決,也讓周推官麵色稍霽。   轉而兩人開始討論起案情進展。   縣尉傻眼了。   縣尊大人怎麼這麼快就屈服了!   三天時間怎麼夠,應該據理力爭啊!   這也太不體恤下屬了,就算辦案的是我,可到時升堂斷案的是你知縣大人!   正當縣尉暗自哀怨之際,王捕頭輕手輕腳走了過來,附身在縣尉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縣尉的眼睛隨即亮了起來。   …   山雨樓距離縣衙差不多一炷香的路程。   魏閔一路走走停停,見著不了解的事物都要上前看看,本來一炷香的路程走了足足半個時辰。   這倒不是他玩心重,而是要試圖了解周邊環境的一切,環境確定了這個時代罪犯的作案模式和手段,不了解環境是無法高效偵查的,容易陷入誤區和思維定勢。   就好比古時沒有先進的交通工具,兇手逃竄距離不遠,那麼偵查範圍自然就得縮小,多地作案的概率就極低。   來到縣衙門口時,魏閔一眼便瞧見了王捕頭,似是熱鍋上的螞蟻,在臺階前不停徘徊,本就如苦瓜般的臉,皺的像是一朵老菊。   難道又有屍首?   魏閔腳下不禁快了幾分。   王捕頭也看到了魏閔,臉上的褶皺舒緩開來,小跑著來到魏閔身前。   “我的魏大人誒,你可終於來了!”   “怎麼了?看捕頭神情愁苦,莫不是又發現新屍首了?”   “要是這樣就好咯!”   “嗯?”   “啊…不是不是。”   王捕頭壓低聲音,補充道:“府衙來人了!”   魏閔恍然,怪不得剛才看門口的衙役裡多了生麵孔,隨口問道:“來的是誰?”   “鐵麵判官周推府!”   推府就是推官的別稱。   若是大晉有垂直管理體係,那推官就是縣尉的直屬上級。   魏閔跟在王捕頭身後,琢磨著推官的來意。   府裡負責刑訟的一把手來了,看來此案壓力不小,估計縣衙內已經焦頭爛額。可此案雖大,府裡派個衙役下發公文即可,又何須推官親自前來?   莫非府裡要接手此案?   又或者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魏小哥,你在這稍等,我去向縣尉大人通報一聲。”   “有勞捕頭。”   王捕頭應了一聲,匆匆去尋縣尉。   手頭無事,魏閔打量起縣尉衙的陳設,昨日來去匆匆,沒有來得及觀察,此刻細看下來,魏閔不由感嘆清河縣確實夠窮的。   墻壁因滲水已經有部分脫落,就連桌椅都略帶斑駁。   桌上擺著文房四寶,還有衙役上值名冊。   魏閔略作思索,拿起上值名冊,翻看起來。   “魏老弟,你可得救救老哥啊!”   魏閔轉過頭,隻見縣尉哭喪著臉走了進來。   “大人怎麼了,說的這般嚴重?”   “哎!”   縣尉重重嘆了一聲,摔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半空,有氣無力回道:“府衙周推府來了,限期…三天破案。”   魏閔第一反應是認為在胡鬧,沒有目擊證人,死者身份尚且不明,證據和線索都嚴重缺失,這種案子別說限期,甚至都有可能成為懸案,如何能隻給三天時間?   “縣尉答應了?”   “輪不到我說話,縣尊答應了。”   “為何?”   “我也不知,我和縣尊共事多年,這等不合理的要求,放在往日定會爭論,可方才縣尊答應的異常痛快。”   “沒有回旋餘地了?”   縣尉搖搖頭,說道:“周推府都來了,三天不行也得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魏閔一時半會兒也想不通這背後的利害,隻能放在一邊,先問起案件歸屬問題。   “縣尊正和周推府商議案情,不過按慣例,最後案件還是由我們清河負責,周推府此行多數是督辦,不會親自參與案件。”   魏閔放下心,他最怕案件偵辦到了半途,突然空降上級,偵查方向就不是他說的算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抓緊時間吧,三天時間雖短,但也並非沒有可能,盡力便是。”   魏閔給縣尉提了提信心,畢竟還得靠他發號施令指揮衙役。   縣尉恢復了些精神,坐起身子,問道:“那今日我們從哪著手?”   “提審李二狗!”   李二狗被王捕頭從牢裡抓了過來。   見到魏閔和縣尉後,李二狗就開始哀嚎,嘴裡喊著冤枉雲雲。   他是個典型的欺軟怕硬、見風使舵之人,在李家村裡偷奸耍滑,是他篤定村民們礙於關係不會拿他怎麼樣。   而麵對官府,原來的一套行不通,就變成耍無賴,官差不勝其擾可能也就把他放了,但今天他遇錯了人。李二狗這種潑皮,魏閔不知道見過多少,對付他輕車熟路。   講到底,無外乎嚇之以罪,誘之以利。   魏閔狠狠一拍桌子,李二狗被嚇的停下哀嚎,連帶縣尉也被嚇了一跳。   “李二狗!少在這裡給我耍無賴!”   “你擅闖民宅,入室行竊,單這一條就逃不了罪責!要是再敢信口雌黃,罪加一等!”   “但若你坦白直言,我自會酌情減你罪刑,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