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公見識了李卓手下人的恐怖戰力,見獵心喜。 徐家的仆人看著一地狼藉,麵有難色。直到徐茂公用眼神逼迫,才磨磨蹭蹭的去。 這份功勞徐茂公安排,李卓即便不要,也可以讓給程咬金,示意手下人也跟著參與。 人頭砍下來之後,又把所有屍體摞在一起,用茅草掩蓋,以便官府查看。生怕有失,又安排幾人在那裡守著。 做完這一切,徐茂公心滿意足的吩咐: “回家……” 徐家莊園占地頗大,李卓他們那個戰場,也是徐茂公家的。難怪他在莊園裡聽見動靜,會去查看。 徐茂公的父親嫌棄山居冷清,一直住在城裡。這個大莊園,完全是徐茂公讀書習武練兵的場所。 “程大哥,裡麵請……” 程咬金似乎對徐茂公沒好感,但徐茂公不以為意,非常熱情。 “我虛長兩歲,就跟程大哥一樣,稱呼你高遠吧……裡麵請……” 回到莊園,徐茂公馬上吩咐下去,殺雞宰羊,要招待李卓和程咬金幾十人。 李卓心中有事,一直比較含蓄。程咬金對徐茂公不太感冒,問道: “那些屍體雖然裝扮像漢人,但是如假包換的突厥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哈哈,山人自有妙計……” 徐茂公沒有直接說破,叫了他家的管家過來: “徐遠……” “仆下在,郎君有何吩咐?” “在庫裡取一錠黃金,連夜送給東郡法曹翟讓翟君弘,就說李郎君和程郎君歸鄉,偶遇突厥人行兇,見義勇為殺了突厥人,人頭都在這裡,請他代為請功……” “這……” 徐遠是徐茂公老爹信任的管家,知道他家的家底,見直接動用黃金,有些遲疑。 徐茂公卻是一臉無所謂,揮揮手: “些許黃白之物,就那麼重要麼?趕緊去辦……” “是……” 等徐遠聽命,徐茂公才回過頭來,解釋道: “翟讓翟君弘,是附近韋城人,武藝高強,能使長槍,頗有謀略。現在是東郡法曹,離此不遠……” “我曾經慕名拜訪,他喜好黃白之物……隻要見到真金白銀,辦事十分利索。” “高遠,程大哥,這些突厥人都是你們殺的……可有什麼要囑托的地方?” 程咬金習慣的看向李卓,卻見李卓一臉呆愣,不知道想什麼。 “翟讓翟君弘?是歷史上的瓦崗寨首領翟讓麼?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聽到兩個歷史名人的消息?” “可惜,翟讓家世不好門第不高,後來讓位給四世三公的李密,自己身死族滅,是個悲劇人物……” 要是在平時,李卓怎麼也想見識一下翟讓,但翟讓喜好黃白之物,李卓就不想深交了。 來大隋多年,李卓覺得誰都是他要挽救的對象,但實際上,他能力有限,能做的不多。 “許多人都是悲劇人物,我也無能為力,還是按照歷史慣性,讓他們繼續走下去吧。” 徐茂公和翟讓熟悉兩人又相隔不遠,難怪歷史上,徐茂公小小年紀就加入瓦崗,成為重要人物了。 聽見程咬金的提醒,李卓回過神來,沉吟道: “小弟和程大哥去洛陽觀燈,元宵節後才打道回府,哪知道在鞏縣看見突厥人作惡,殺了七柳莊上下人等……這才一路追到此地,圍殺了全部突厥人……” 李卓的說法,倒是把他攻打七柳莊的事情,完全推給突厥人,聽著就很假。 徐茂公何等聰明,知道事關隱私,也沒有多問,說道: “如此甚好,程大哥和高遠都是少年英傑,大隋的少年英雄,定然會引起官府重視,換一樁大大的軍功……” 大隋豪門世家當權,寒門豪強出頭不易,能換軍功的話,程咬金都有一些意動,看向徐茂公的臉色好了一些,笑道: “按照高遠得到的消息,突厥人使團可不止這點人,其中還藏著身份貴重的大人物,叫什麼……阿史那咄苾,似乎是突厥的三王子,南麵可汗……可惜他比我們快一天,現在還沒有他的具體行蹤。” “哦,這可是一條大魚……” 徐茂公勤學苦練,就想著有出頭之日,聞言雙眼放光: “咱們一定要把他抓到手,程大哥放心就是,小弟年紀雖然小,但在附近州郡也有些人脈,必然能夠找到他。” 聽李卓說起突厥的阿史那咄苾膽大妄為,元宵夜當街劫持太仆之女李葭,後來又沿途劫持工匠,徐茂公就想和他鬥一鬥,給他一點教訓,讓他再不敢小看大隋。 …… 阿史那咄苾沿著運河永濟渠,一路北上。 一則是運河剛修好,沿途道路寬敞,十分方便。 二則是阿史那咄苾想看看中原腹地,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有無機會。 李卓在徐茂公莊園的第三日,阿史那咄苾已經到了內黃。 孫運時一大早就臉色不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跑來報告: “三王子,昨日來報告消息的哨探又回來了,說是沒有找到他們的隊伍,似乎憑空消失了一樣……” 阿史那咄苾聞言一動不動,好半晌才說道: “那可是八十多人呀,怎麼會憑空消失,其中還有四十幾個突厥精銳……” 孫運時也拿不準,試探的問: “您說,會不會是大隋……” “大隋人向來懦弱,咱們每次到五原郡打草穀,早有見識……這次的鹽工全都是青壯年,不也老老實實的麼……” “但是,這不是好兆頭,需要召集人馬,加快速度……” 阿史那咄苾吩咐下去,孫運時立刻執行。 沒過多久,信使四出,奔向不同方向。 阿史那咄苾等了許久,直到另外兩支四十人的隊伍來匯合,這才出發。 …… 內黃縣的運河邊上,靠近一處山野的地方,裴行儼帶著他的家將,安靜的守著。 直到踢踏的馬蹄聲響起,他才站起身來,彎弓搭箭,一箭射出。 “啊……” 隨著一聲慘叫,阿史那咄苾安排的前置哨探,應聲而倒。 “這是第三個了……一直收不到消息,阿史那咄苾應該知道危險,會去毛騰遠那裡了吧……” …… 五六裡外的地方,有一條老路。 運河修建起來,沿著運河走更方便,老路自然廢棄了。 毛騰遠帶著他的兩百多人,安靜的在這裡等著。眼神盯著前方,既有期待,也有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