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來到人群擁擠的地方,兩人才停了下來,蹲在路邊大口喘氣。 白染:“你跟著我乾什麼?” 唐晚:“誰跟著你了,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 白染:“還說沒跟著我,你從太學院就一直跟著。怎麼了?想起我是你哥哥了?” 唐晚:“誰是你弟弟?你簡直下……” 唐晚想到白染在春暖居的樣子,頓時覺得這人骯臟下流。又想到自己前後兩次被這個家夥抱在懷裡,連自己都覺得不乾凈了。想要罵卻又說不出口,急的在哪裡生悶氣。 白染看著唐晚因為奔跑流出的汗水劃過粉嫩的臉龐,一臉委屈紅著眼睛,低頭不說話,倒也顯得十分可愛。 白染:“其實吧,有你這麼一個弟弟也挺好,每天都像跟屁蟲一樣跟著。” 唐晚:“你……你簡直就是個無賴。我在說一次,我是唐晚,不是你弟弟。” 白染:“無賴就無賴吧,至少也是個很好看的無賴。” 唐晚:“你不但無賴,還很無恥。” 白染:“無恥就無恥吧。既然都無恥了,那就做點無恥的事。上次說檢查胎記的事還沒檢查呢……” 唐晚看到白染伸出手來,嚇得一下子跳起來,抬腿一腳就要踹過去。忽然聽到前麵人群之中一陣喧囂,驚叫聲此起彼伏,行人相互擁擠推搡。兩人詫異又好奇,想著上前一探究竟。 隻見人群之中,一隊衛兵在前鳴鑼開道,行人避之不及,皆被推搡摔倒。後麵一眾身披戰甲,手執長槍的騎士,中間舉著“欽封舞陽王”大纛,兩邊各有行旗兩麵,各書“開國輔運”,“世襲罔替”。接著是一色侍從裝扮,手捧肩抬著各式用品。後麵一位衣著雍容華貴,麵容俊秀的青年男子,騎著一匹純色白馬,在數位審批盔甲的武士護擁中,昂首挺胸,跨馬而行。一輛錦緞裝飾,五彩華麗的馬車緊跟在後,車幔遮蔽,不知裡麵是何景物。最後麵依舊是一眾束甲執銳的騎士。 人群有人議論紛紛, “不愧是世襲的開國王公,如此聲勢隻怕京城裡的王爺都比不上。” “那當然了,這舞陽王先祖關重光,可是當年高祖開國分封的八王之首。大宣國一半的江山都是舞陽王打下來的。立國兩百年,歷經多少風雨,當年的八王隻剩下四個,其他三個王風光也難比當年。隻有這舞陽王府氣運不減當年,世代和皇族姻親。真是貴不可言,富可敵國。” “你看那騎白馬的男子,器宇軒昂,定是那舞陽王世子。我聽說這次世子進京朝拜,是皇帝下旨,要把四公主許配給世子呢。” “真有這事?若真是這樣,這舞陽王府隻怕還要風光百年呢。” “你懂什麼?你以為迎娶公主是王府沾光?其實是朝中有人顧忌舞陽王的勢力,借著這次婚配,拉攏王府呢。” “原來是這樣,這舞陽王手握重兵,世代鎮守南疆,防範陳國。原來不止陳國,就連朝內都有人顧忌呢。” 白染看著威武隊伍中間,不可一世的世子,隻覺風光無限。嘆道:“風光,真是風光,大丈夫生當如此。” 唐晚看見白染那興奮莫名的模樣,想到之前種種無禮和戲弄,忽然心中一亮,臉上不禁笑了出來。 唐晚壓低嗓門,對著王府衛隊大喊道:“狗屁舞陽王府,在我白染麵前狗屁不算!” 話音剛落,引的身邊眾人無不側目,眼中盡是惶恐。想著是那個不要命的,敢在世子衛隊麵前,這樣詆毀王府。 白染更是瞪大雙眼,驚恐之中無限疑惑的看著唐晚,好像在說你這發的什麼瘋?你想死就算了,乾嘛報我的名字? 白染回頭驚慌的看著世子,好在世子似乎沒有聽見,騎在馬上依舊是哪不可一世的表情。不料馬車幔布被人一把掀開,一個身穿白衣,容貌姣好的少女,對著車外喊道:“那裡來的狂徒,口出狂言,敢嘲諷舞陽王府?侍衛,去把那個叫白染的混賬找出來,挖眼割舌,我看今後誰還敢如此放肆,敢不將舞陽王府放在眼裡!” 馬車周邊的侍衛聽見,立馬四周張望,循著眾人的目光,尋找白染。 唐晚指著白染,大喊一聲,“這個就是白染!” 車中少女:“原來是你這麼個毛小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侍衛,把那小子抓起來,帶回去。敢侮辱王府,讓他知道知道本郡主的手段!” 不愧是出自王府的侍衛,聽到郡主的命令,個個動作整齊劃一,猶如出籠猛虎,徑直撲向白染。 白染起初看到車中的少女,隻覺如花似玉,哪料到完全沒有一點嬌滴滴的模樣。見到眾多侍衛個個手執鋼刀,正向自己撲來,心中大呼不好。 侍衛抓住白染,白染嘴裡大喊著:“你們想乾嘛?我不是白染,我叫唐晚,我叫唐晚。白染是這個矮子!”回頭看去,唐晚沖著自己吐了吐舌頭,轉身就鉆進人堆了去了。 白染一臉生無可戀,心中想著,完了完了,玩了一輩子老鷹抓小母雞,哪知小母雞也給自己玩心眼。 突然,隊伍中傳來一聲驚吼,“有刺客!保護世子郡主!” 驚呼之中,王府親衛刀劍出鞘,盔甲舞動。 抬眼望,街道兩邊屋頂站滿穿著護具的蒙麵之人。個個彎弓搭箭,向隊伍中射去。 豈料王府重甲武士,手舉盾牌,迅速搭成防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世子和郡主馬車防護其中。任他箭矢如雨,卻也奈何不得,未傷分毫。隻是可憐那些侍從和街邊民眾,無辜中箭,死傷不計。 屋頂蒙麵人,見弓箭沒用,便棄弓拔刀,飛身跳下來,個個手握鋼刀,向世子郡主砍去。未及近身,盾牌縫隙之中,刺出數支長槍。蒙麵人避之不及,紛紛中槍倒地。如此陣法,片刻之後,蒙麵人傷亡大半,而世子郡主且不說,就連盔甲武士也都未傷一人。 原本看押白染的侍衛,也顧不上白染,前去護衛世子去了。哪知白染看的目瞪口呆,根本就沒想起趁機逃跑的事。 白染想著這些有資格擔任王府親衛的盔甲武士,必定是軍隊中,九死一生之後,萬裡挑一。 這些蒙麵人,江湖人士,麵對王府親衛,無異於以卵擊石。 世子站在盾牌之中,輕聲道:“留個活口!” 武士聽後,一刻也沒有猶豫。放下笨重的盾牌,和不利近戰的長槍,抽出腰間馬刀。剩餘蒙麵人見狀,一擁而上。武士揮刀迎戰,陣法變化,互相配合。刺客毫無還手之力,秋風落葉般紛紛中刀倒地。 片刻之間,隻剩兩個蒙麵刺客被圍在陣中,滿身刀傷,腹背受敵。兩人看著地上死去的同伴屍體,彼此看了一眼對方。一陣狂笑,竟各自拔刀自裁。 大概他們知道,落在王府手裡,活著遠比死去痛苦萬倍。 直到確認安全無虞之後,眾武士才收刀列隊,安靜拱衛在世子郡主身邊,不發出一點聲響。隻有地上堆積的死屍,和盔甲上的鮮血,表明了方才的驚心動魄。
第7章 行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