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晝,被大雨洗滌過的和江城,在夜晚的月色下顯得格外寧靜,清爽。 一輪明月掛在遠處山丘之上,潔白的月光照耀著整個和江城,城墻上,幾名府兵正巡著邏。 和江城內的街道,被兩旁林立的酒樓客棧燈光照耀著,通明昏黃。 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民房窗戶上,也晃動著微弱燈光,斑駁的燈火將城內點綴的燈影闌珊。 客棧房間內,林蝶羽正襟危坐,一身月白撒花裙,在燭燈下顯得格外溫婉動人。 葉小洛蹲在林蝶羽身前,握著林蝶羽的小手: “好啦,別生氣了,你看你,聽梁大嬸的心酸自己還走不出來了,自己一個還鬱悶啥呢?” 林蝶羽聽完梁氏講述完自己的心酸,整個人都鬱悶著,坐在床榻邊撅起個小嘴。 “那徐秀郎怎麼能這樣?落榜了就落榜了,下次再趕考就是了,怎麼還自暴自棄了”林蝶羽側過頭,目光搜尋著葉小洛。 “十年的寒窗苦讀,最後沒考上,換作誰人都難免會自暴自棄”葉小洛安慰著林蝶羽。 林蝶羽轉過頭,眉毛微皺,空洞的目光望向葉小洛。 “那相公你呢?你會不會也會像徐秀郎那樣?” “那樣???”葉小洛一驚,這丫頭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林蝶羽空洞的眸子望著葉小洛:“那徐秀郎因為落了榜,就整日來往花樓酒坊,最後還把家的宅子都賣了,拿去賭博了,自己到是一走百了了,相公你會不會像徐秀郎那樣,也會去逛花樓酒坊,還會去賭坊?” 葉小洛聞言嚇了一跳,這問題可有點大了。 趕忙解釋道:“相公怎麼可能會像徐秀郎那樣呢?相公又不是書生!” 林蝶羽有些質疑的別過頭:“可是,相公你有好多銀子!萬一拿著那些銀子去了花樓酒坊還有賭坊,我眼睛又看不見,我怎麼能知道?” 完了完了,我這小娘子開竅了,居然能把這些給串聯在一起,會問自己了。 葉小洛握著林蝶羽的手,一臉正色:“不會不會,堅決不會!” 林蝶羽挑起眉:“相公真的不會??” “真真真,比銀子還真!”葉小洛連忙保證。 這女人的醋壇子要打翻了,無論大小可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 見林蝶羽麵色平靜,葉小洛安下心來,小哭包的小娘子就算了,再加個醋壇子,不敢想象。 這時,身後傳來敲門聲,葉小洛起身。 “放心吧,相公不會的” “誰大半夜的打擾我安慰我娘子?”林蝶羽小臉一紅。 葉小洛起身打開了房門。 房門外,隻見雄大站立在房門口,手裡擰著兩壇子酒: “出來飲點兒??” 雄霸一本正經的看著葉小洛,葉小洛眼皮一翻。 大哥啊我在哄媳婦兒呢,你哪裡來的雅興大半夜的找我喝酒?這酒什麼時候都喝,這娘子哄不好可是很嚴重的。 葉小洛隻是心中腹誹,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等我一會兒!” 啪嗒一聲就把雄大關在了門外。 “相公,雄大哥,找你乾什麼?” 林蝶羽一臉好奇的側過頭,葉小洛撓著腦袋思索著了片刻。 “不知道呀,誰知道他今晚哪來的雅興,找我喝酒。” 林蝶羽默不作聲,葉小洛坐回林蝶羽身邊牽起她的小手。 “你說這梁大嬸,剛救醒,又還是個未亡人,又被我給雇傭在了身邊,該不會?雄大看上梁大嬸了吧??” 林蝶羽聞言嚇了一跳!拍了葉小洛手一巴掌。 “相公你可別瞎胡說!” 葉小洛嘿嘿嘿一笑! “你先到梁大嬸和彩兒那裡去陪她們聊聊,我去看看雄大這家夥有啥事?” 葉小洛扶起林蝶羽,走到梁氏房間,彩兒小丫頭很開心的跑了過來,拉起了林蝶羽的手,葉小洛交代了一聲,朝客棧閣樓走去。 客棧閣樓上,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兩張長凳,桌上放著兩壇酒,和一把彎刀。 雄霸坐在一旁,望著城中燈火。 葉小洛抬起頭,頭頂皓月當空,月光似雪,低頭城中燈火闌珊。 難怪古人會把焚香,品茗,賞花,酌酒,候月,聽雨,賞雪,撫琴,還有尋幽當作人生九大雅趣。 當然還有古人的俗趣,比如古人的素衣薄紗,薄如蟬翼。 葉小洛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好奇著看了眼雄霸。 “舉頭皓月當空,低頭燈火闌珊,你還真會挑時間啊” 雄霸抬起頭,聽見葉小洛的話,小聲重復了一遍: “舉頭皓月當空,低頭燈火闌珊…” 隨即抬頭疑惑著望向葉小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還會詩詞?” 葉小洛搖了頭伸手捧過一壇酒,揭開了封紙。 “隨口說說而已” 雄霸也抬手揭開一壇封紙,葉小洛捧著酒壇,輕碰了一下,坐下身,仰頭喝了一大口。 酒味很淡,有點像自己前世打開隔了好幾夜的啤酒,雄霸也仰頭喝了一口。 “你到了揚州有什麼打算?” 葉小洛放下酒壇抬頭望向夜空明月。 “之前還沒有想好,打算到了楊州再想辦法治好小蝶的眼睛,現在嘛,喝了你這壇酒,有了些想法了!” 雄霸放下酒壇,抹了一把嘴角。 “有什麼想法?” 葉小洛沒有回答,隻是反問了一句:“這種酒就是這個味嗎?” 雄霸更加疑惑的看著葉小洛。“你沒喝過酒?這上到朝廷下到民間,喝的都是這種酒” “我沒好好喝過,我就問問” 葉小洛再次舉壇又飲了一口,一個想法由然而生,也沒有再多想,抹了抹嘴角,淡淡的開口: “我從小就被父母遺棄,是位花甲老人把我撿來,撫養長大,其實我從小是個結巴…” 雄霸也舉壇飲了一口,有些同感講述著自己。 “我們娘親在生我和雄二時難產,我和雄二從出生就沒見過娘親,是我爹和奶娘將我和雄二養大,我爹從一個縣令升至太守的官職,清廉正直,一心為朝廷,可是最終…” 雄大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抬手舉壇又喝了兩口酒。 葉小洛望著城中闌珊燈火起身走到圍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