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州縣令吳墉府宅。 縣令吳墉回到府宅,臉色鐵青,目露殺機,端坐在高堂之上,壓抑著心中怒火,手指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擊著茶案。 低沉的敲擊聲落入身後幾名婢女和門前站立府兵耳中,幾人麵色恐懼,靜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呼吸。 “給本縣把那道人叫來!” 一名府兵領命低頭轉身,匆匆而去… 不一會兒,一身紫色道袍,頭戴道冠,手持拂塵的浮遊道人,一臉正氣凜然,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模樣,不急不緩的朝大堂走來。 來到堂前,道人拂塵一揮,朝高堂上端坐著的吳縣令一作揖。 “不知大人喚貧道前來,有何吩咐?” 吳縣令壓抑著心中怒火,冷眼盯著浮遊道人。 “是你說那雙龍山崖底有一洞穴有龍脈龍氣聚集之象,是也不是?” 道人嘴角微微上揚,右手將拂塵立於身後,更顯道骨仙風。 “正是!貧道乃蜀道山第十八代親傳弟子,這尋龍觀氣之術乃是師父親傳…” 吳縣令聞言,方型的臉上腮幫微微抖動,敲擊著茶案的手指一頓,目露殺機。 “是你說將那金銀珠寶藏於洞中可聚龍氣,助本縣成勢,是也不是?” 浮遊道人仰頭望向虛空,左手作劍指,夾著頜下胡須一縷,一派世外高人風度。 “正是!貧道乃是…” 吳縣令臉都綠了! “我乃你個熊熊!” 一聲憤怒從高堂之上傳來,浮遊道人一驚,回過頭隻見一盞茶碗朝自己麵門飛射而來。 “哎呦…大人您這是…” 浮遊道人話還沒說完,縣令吳墉已經走到了麵前,一把跟擰小雞兒似的就將浮遊道人給擰了起來,大怒道: “本縣銀子呢?本縣銀子哪兒去了?啊?本縣十萬兩黃金!三十萬兩白銀!哪兒去了!!” 浮遊道人剛聽明白過來,就見吳縣令那蒲扇般大的巴掌朝著自己臉上就狠狠的扇了上來。 大堂內,幾名婢女和門前府兵,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 “大…大…大人,您是不是看錯了?怎麼可能?那是貧…那是小人親自封印的?” 浮遊道人顧不得額頭砸破的鮮血,和臉上疼痛,慌忙解釋著,吳縣令一聽怒發沖冠,目眥欲裂: “你當本縣眼睛瞎了!還是腦子不好使?本縣連那洞裡螞蟻都掰開來看過!一顆銅子都沒有留下!!” “老子十萬兩黃金,三十萬兩白銀!那兒去了?” 吳縣令想到這兒,反手蒲扇般大的巴掌朝浮遊道人臉上又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浮遊道人隻覺臉頰脹痛,兩眼直冒金星,兩股熱流瞬間從鼻孔裡流出。 抬起頭就看見吳縣令那方型的臉上咬牙切齒,還有兩撮噴著憤怒的鼻毛,再對上他那殺人的目光時,浮遊道人頭一歪,暈了過去。 吳縣令將浮遊道人扔在了地上,轉身坐回高堂。 “來人!給我把這個牛鼻子拖出去,打斷他一隻手,要是找不回本縣銀子,剝了他的皮…” 浮遊道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聽完吳縣令話語,出氣多進氣少,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在大堂外想起,浮遊道人徹徹底底昏死了過去。 “來人!把縣尉馬尚龍和主薄劉石峰叫來!” “是!”一名府兵領命匆匆朝著縣衙跑去。 ………… 江州縣衙後院。 後院一間偏房裡,縣尉馬尚龍正在房間裡和小妾捉迷藏。 床榻上,地上散落著被褥衣襪,一隻繡花鞋被扔到了窗前案臺上,鞋底落在了硯臺裡,半個鞋麵搭在了窗臺上。 “老爺~我在這兒呢~” 一聲嬌媚的呼喊從屏風右側傳出,隨即屏風左側探出一張麵容,麵容嘴角處長著黑痣。 “小美人兒,我看見你了,我來了…” 縣尉馬尚龍邁著八字步,頭上蓋著一件紅色繡花羅衫,雙手摸索著朝聲音處走去。 這時,門外傳來一名府兵稟報:“大人!縣令老爺喚你去府上!” 房間內兩人一怔,縣尉一把將蓋在頭上的繡花羅衫扯下,呆愣了兩秒,扔到了屏風後麵。 “這縣令大人喚自己為何?這大人平日裡從來不上縣衙大堂過問,那印璽都是胡亂扔在案臺上,有事兒都是自己戳,怎麼突然喚自己…” 縣尉馬尚龍皺起了隻有一隻眉毛的眉毛,心中狐疑著。 屏風後悉悉索索,走出一位身穿紅色繡花羅衫的女子,女子赤腳走到縣尉馬尚龍麵前。 “老爺,這縣令大人突然喚你不會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兒吧?” 小妾看向自己家縣衙老爺隨即驚呼一聲: “哎呀,老爺你的眉毛…” 小妾好像想起了什麼,有些愧疚的一把捧起了縣尉的大腦袋。 縣尉馬尚龍抬手摸向眉毛處,摸到左邊眉毛時,入手一片滑溜清涼,這才想著前兩日與這愛妾打賭遊戲時輸了,眉毛讓愛妾給剃了。 馬尚龍沒有在意,隻是思索著縣令大人怎麼突然找自己。 “哎呀老爺,都怪妾身一時…把你眉毛給刮了…” 小妾一邊捧著縣尉的大腦袋,一邊焦急的左右環顧,看到窗案上繡花鞋,又低眼看到鞋下硯臺時,嘴邊黑痣動了動。 “有了,老爺~” 小妾轉身走到案臺前,扔開壓在硯臺裡的繡花鞋,捏起一支毛筆,蘸上墨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捧著縣尉大腦袋就往眉毛處描了上去。 左右對照了一眼,撅起黑痣朝墨跡上又吹了吹。 “這回好了老爺!” 縣尉馬尚龍全然沒有在意眉毛,這眉毛剃了很能在長,這縣令大人要是有什麼事讓自己腦袋掉了,就長不出來了。 “快找找我鞋…” 房間裡,小妾一邊慌亂的找著鞋子,縣尉馬尚龍一邊整理著官袍。 ………… 另一間胡同裡,主薄劉石峰一身灰色圓領長袍,頭戴一頂墜巾襆頭,腳步匆匆的走出了院門。 走到胡同裡時腳步緩慢了下來,暗自思索: “這縣令大人喚我為何?要喚也應該喚縣尉馬尚龍啊?我一個小小主薄,喚我有何用?” 主薄劉石峰想到這兒,又加快了腳步,隨即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了腳步。 “難道是因為翠翠?不應該才是,怎麼可能?這縣令大人妾室婢女沒有五十個怎麼著也有三十個,他就是隻蒼蠅,他蹤他也蹤不到翠翠這裡啊?” 主薄劉石峰自問自答,想到這兒主薄劉石峰狐疑著朝縣令府上走去。 轉過拐角,縣尉馬尚龍和主薄劉石峰碰了正麵。 “縣尉大人!您這是…” “你也是被縣令大人喚來的?” 馬尚龍開口望相一同前來的主薄劉石峰。 “是啊!這縣令大人喚小的來,小的也不知怎麼回事啊!” 兩人也沒多說,各自想著自己是不是哪裡沒擦乾凈,讓縣令大人給聞到了什麼,心懷忐忑,朝著縣令大人府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