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鬼。”等待著周有運布置炸藥的時候，陳望歸又一次打通無線電。 　　“老大，我在。機器人被我甩掉了。” 　　“外圍現在有多少部隊？” 　　“呃，差不多八輛坦克，二十三輛裝甲車。沒什麼步兵，步兵都去北門絞肉了。那東西打啟航號也沒用。還有兩輛運兵車，看上去是機械行者的，罐頭裡是多少人我就說不好了。” 　　陳望歸差不多心下了然。這個數目的裝甲部隊確實能威脅到啟航號，並且如果圍攻，他們也有足夠的戰場寬度展開。 　　“城主衛隊的坦克連到哪兒了？”陳望歸復又問道。 　　“我看兩個小時之後夠嗆能到，城裡打爛仗呢。而且那些車也不是啟航號，開不了太快。” 　　此時，北門的城主衛隊已經逐漸陷入劣勢。大量的荒原人加入戰場，雖然他們大多隻是隔著幾公裡毫無準頭地投射炮彈，並不加入血腥的絞肉，但也足以讓勝利的天平朝著煤炭商會的方向傾斜。 　　城主衛隊的炮兵似乎已經無力壓製那臺搭載著艦炮的基地車。北門的工事早已化為烏有，步兵連同裝甲車依托著城內的建築與突入城內的煤炭商會軍隊爆發巷戰。 　　當然，雖然血腥而殘酷，但陳望歸知道黑草城的戰鬥距離分出勝負還要不少時間。相比之下，自己這邊的戰鬥卻要不了多久。 　　如果啟航號和這些煤炭商會的部隊爆發戰鬥，最終無非兩個結果：啟航號被擊毀，或者對方被殲滅。 　　至多半天，戰車之間的炮戰就能分出勝負。 　　陳望歸想到這些的時候，一聲巨響忽然震顫周遭。他轉頭看去，周有運已經引爆了炸藥。數米厚的混凝土結構被炸出一個洞口。 　　“老大，我完工了。”周有運似乎相當高興。 　　陳望歸點了點頭。隨著他一聲令下，常德紹就帶領著十二名長工進入了碉堡。 　　甫一進入碉堡內部，常德紹就注意到這裡麵的異樣：碉堡內部並不寬敞，而是由狹窄的走廊構成了網狀結構。在這些走廊中，則遍布著各式監控攝像頭。 　　至於煤炭商會的那些高層到底藏身何處，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老大，我們該走哪條路？”一番斟酌之後，拿不定主意的常德紹還是選擇了向陳望歸報告情況，然後等待指示。 　　一番斟酌後，陳望歸應道：“從最左邊的路開始找，一條條地搜。反正煤炭商會的人也逃不掉，別著急。” 　　末了，陳望歸又補上一句：“記得破壞所有看到的攝像頭，不要讓他們掌握你們的動向。” 　　常德紹應了一聲，連開數槍將周遭的監控攝像頭全部摧毀。 　　跟著陳望歸這麼長時間下來，常德紹的槍法總歸還是進步了不少。 　　隨著十二名身穿動力裝甲的長工和常德紹一同走入碉堡的地下通路。他們一連搜了幾條路都毫無收獲，不僅沒有找到有價值的資料或者線索，甚至於都沒有一個人前來攔截他們。 　　簡直像是這個地下碉堡裡已經沒了活人一樣。 　　到這裡，常德紹已經逐漸開始急躁。但是想起陳望歸的指示，他又強迫著自己恢復冷靜。 　　“反正他們也跑不掉……”這樣想著，常德紹走入了又一條岔路。 　　但他猛然意識到情況不對。 　　“報數！”常德紹高聲喊道。 　　“一！二！三！四！……十一！” 　　長工們的報數順序是提前約定好的，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聽到十二個數字。 　　但第十二個人不見了。 　　常德紹眉頭緊皺，打開了動力裝甲內置的步話機：“十二號！聽到請回答！報告你的位置！” 　　然而，除了白噪音以外，步話機中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常德紹端起等離子步槍——這是他們在行者會監獄裡找到的，另外兩把也在這兒——努力壓製住內心的不安。 　　“所有人，防禦隊形，警惕四周。” 　　隨著常德紹的話音落下，一眾長工停在原地，各自警惕起不同的方向。 　　忽地，步話機裡傳來聲音。 　　“頭兒，我是十二號。” 　　常德紹提著的心剛要放下，忽然又意識到不對勁： 　　那不是十二號的聲音。 　　他記得十二號是誰，那是個四十三歲的黑草城退役士兵。因為曾經喉嚨受過傷，所以聲音像是故障的老式留聲機，相當難聽。 　　如今這個聲音太順滑了。 　　常德紹默默關閉了步話機的麥克風。他知道大概率是有人乾掉了十二號，然後用他的步話機發出消息，試圖迷惑眾人。 　　這不是個好消息。 　　致命的沉默持續了接近半分鐘，而後常德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聲響。那是金屬與混凝土碰撞的聲音，急促而銳利。 　　常德紹轉過身去準備對付那可能的襲擊者，找書苑 www.zｈaoshuｙuaｎ.com然而當他真的轉身，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什麼也沒有。 　　他什麼也沒有看見。 　　那聲音還在接近，但常德紹根本看不見任何異常，走廊空空如也！ 　　即便已經跟隨陳望歸出生入死多次，常德紹還是沒有見識過這等場麵。但隊伍裡的一名長工很快反應過來： 　　“光學迷彩！他們有光學隱身裝置！” 　　這句話點醒了常德紹，但為時已晚。激光焊槍的藍色光芒憑空出現，刺穿了一名長工的胸膛。 　　麵對這憑空漂浮在半空的光柱，一眾長工絲毫沒有猶豫，朝著它周遭就傾瀉起了彈藥。但光柱很快熄滅，而看不見敵人的情況下長工們的準頭也隻是聊勝於無。 　　此時，很快，又一名長工被憑空出現的激光焊槍刺穿了胸口——這一次是背刺。 　　“八號！”常德紹終於想起解決方法，“發射電磁脈沖，就現在！” 　　攜帶者單兵電磁脈沖發射器的八號當場反應過來。隨著他扣動扳機，兩名長工身上的動力裝甲當場癱瘓。但一名機械行者也從空氣中憑空出現。 　　常德紹瞄準目標，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被磁場凝聚成棱刺的等離子烈焰轟向這名機械行者，它的上半身被當場蒸發。 　　但這個時候，密集的槍聲同時從走廊兩端響起。 　　常德紹迅速環顧兩側，卻隻看見槍口的火光而不見人影。 　　他心中一沉，電磁脈沖武器現在還在充能，下次發射至少要兩分鐘以後。 　　剛剛這個機械行者的目的並不是殺人，而是吸引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