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商人。” 　　男人正襟危坐，彬彬有禮地麵對大衛述說到。 　　“資本家嗎？所以呢，你打算乾什麼？” 　　大衛托起下巴一臉無聊地問道，麵前這個男人，不僅三觀與自己嚴重不符，還打攪了自己欣賞違禁超夢的美好時光。 　　想到對方事先交代的，靈魂已經與自身腦機義體綁定。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還要和眼前這家夥相處下去，少年自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好臉色。 　　“我想做一筆交易，你和我之間” 　　男人略微停頓了一下，緩緩敘述 　　“先前的失敗經歷，讓我看到了一種新的可能性，所以…” 　　“繼續開一家公司，把荒阪、生物技術、軍用科技、康陶等巨頭企業全部乾掉，然後再把除你以外的所有人全都趕出星球去？” 　　打斷男子的講述，大衛看了眼時間，打了個哈欠。這麼晚了，平時這時候都已經該擼擼睡了。 　　“並不是，這些公司能夠存在，必然有其獨特的價值。我並不打算取代他們的地位。” 　　“而是，要為過往的傲慢贖罪.....” 　　男人慢慢搖了搖頭，他坐在沙發上，臉色嚴肅認真。 　　當看到一個年幼的文明即將步入後塵之時，他古井無波的內心又生出一絲新的希望。 　　“這個世界需要…” 　　“呼嚕…” 　　看到少年躺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的模樣。 　　男子搖了搖頭，不過計劃已經確立，即使對方不肯配合，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 　　轉過頭，看向公寓角落，意識微微一動，投影便閃現在角落的終端前，這是大衛的母親，格洛麗亞平日裡辦公用的終端。 　　機型有些老舊，但聯網，辦公等一些基礎的功能都還能用。 　　輕鬆破解腦機接口的登入命令，接入終端簡易的操作界麵，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郵箱發來的密密麻麻的信息： 　　“丁丁納米填充材料” 　　“恭喜你！你中獎了！” 　　“###超級醫藥彩票###” 　　“給錢，要不就等著腦子開花” 　　“請仔細閱讀！！！” 　　........ 　　有些好奇的點開一封名為“請仔細閱讀！！！”的郵件，內容立刻呈現於眼前： 　　一天夜裡，一個公司人進入網絡。突然之間，一切都出了故障。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紅色惡魔。惡魔說：“明天午夜就是你的死期”。公司人壓根就不相信，當晚退出網絡後.................. 　　......如果你不轉發這封郵件，明天午夜同樣的事情就會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你隻轉發給3人，那麼惡魔會傷害你愛的人。如果轉發給15個人，惡魔會在網絡上跟隨你5天，但是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你把這封郵件轉發給通訊錄上的所有人，就會實現自己最大的夢想。 　　這是真的，我叔叔的夢想就實現了！ 　　PS：抱歉給你發這封郵件，但這也是別人先發給我的。聽起來很荒唐，但是轉發一下，你就能保住自己的命！ 　　.... 　　“這是什麼？” 　　男子仔細思索了一番，遙遠塵封的記憶逐漸蘇醒過來。 　　互聯網發展初期的某個時代，也曾流行過類似的東西，但後來被他調用AI權限完全封殺掉了。 　　“嗬嗬，還蠻有趣的” 　　身處立場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盡相同，在他看來，信息的發布者十分聰明，他完美利用了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讓很多收信人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將郵件轉發擴散了出去。 　　“反彈！” 　　當然，解決方案也十分簡單。他微笑著回復一條信息、將聯係人拉入黑名單。又點開看了看其他郵件，多數內容都大同小異，充斥著詐騙信息、虛假廣告的垃圾郵件 　　諸如‘我是強尼.銀手，打錢’、‘‘恭喜你中獎了，請點擊這個帶有病毒的網址’、‘給錢否則我就爆掉你的腦袋’等等 　　而網絡監管部門對於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也讓“我”從中看到了新的‘商機’。 　　............. 　　嗡嗡運轉的全自動滾筒速洗機，透明玻璃上倒映出張著大嘴，雙目無神一臉呆傻的少年麵龐。 　　好像一晚上沒睡般，身心疲憊的大衛癱坐在地板歪著腦袋，望著正在清洗學園製服的洗衣機，深深嘆了一口氣。 　　“嘣咚！...嘀、嘀、嘀” 　　洗到一半，洗衣機突然終止運轉，破舊的機身發出陣陣警報。 　　“嗯？” 　　“餘額不足，停止運轉。” 　　“不會吧，又來了....” 　　大衛剛打算起身叫媽，男人的投影便出現在洗衣機一側，單手扶在破舊洗衣機機身上，打斷了少年的後續行動。 　　“經典，衣服洗到一半再逼你充值，設計出這個程序的人....大概常常辦事辦到一半就羊尾吧？” 　　說完便伸出右手撫摸著機身，大衛隻覺得腦機又在不可控地加速運轉著.... 　　“滋....嘭，嗡嗡嗡！” 　　洗衣機表麵閃過一道電流，很快便又重新運轉起來。 　　“作為一名有素養的人，我不能允許自己衣冠不整邋裡邋遢地出門。” 　　“喂喂！這可不是你的身體....” 　　瞳孔重新聚焦，大衛快清醒過來，對著腦機深處的那個男人大聲抱怨道 　　“不要隨便使用我的腦機...等等，昨晚是不是你在用我的腦機通宵？！難怪現在我會感覺這麼累！” 　　“嗬嗬，做了筆小生意。” 　　====================================== 　　表麵看上去，汙染嚴重、人心險惡充斥著暴力、階層壟斷、貧富差距巨大的夜之城，在男人的麵前就如同一張白紙般單純： 　　駭入一個不設防的純凈賬戶，簡單注冊一個名為“側耳傾聽”的網站，再設計一個簡潔明了、高端大氣、低調有內涵的界麵 　　一個簡單的賺錢機器便生成了。 　　再駭入富人區的局域網，有針對性地對那些富人家的太太、內心迷茫的高層年輕女士們，發布有趣貼心且包含針對性聊天內容的郵件，其中再以軟廣告的形式，隱晦地放入網站鏈接。 　　網站內容則搭配搜集到的一些，居住在市政中心的富人女性中很常見、但又經常造成困擾的心理、生活問題： 　　伴侶出軌、缺乏關注理解、後代教育、以及無事可做時價值感缺失內心迷茫等一係列情感體驗問題。 　　——問題下方放上一些看上去十分詳盡、發人深省、但實際上是一堆廢話的解答。找書苑 www.zｈaoshuyｕan.com讓對方沉浸在被關注被理解的感覺中無法自拔，再在戛然而止的內容後，貼心地掛上後續解決方案、相關心理書籍的交易連接。 　　以及最為關鍵的：注冊會員並分享，能夠享受折扣的提示。 　　當然，作為一名負責任的成功商人，“我”還在後麵的付費內容上，提供了真正‘切實’的解決方案：‘麵對亂麻一般的生活，廣大女性朋友請站起來，努力為自己而活吧！’ 　　至於被解放心靈的客戶如何解讀，那就是她們自己的事了。 　　“我”隻不過是作為一名精通人性的心理谘詢人士，提供了微不足道的建議，然後合理合法地收取一些報酬罷了。 　　——這是原本世界後互聯網時代典型的女性議題陷阱，試圖從虛幻的網絡中尋找現實中的解決方案？嗬，沒那麼容易。 　　靠經營女性用品起家，數千年後的“我”對其中套路依然十分熟悉，並受詐騙郵件啟發，將其提前復現在缺乏人文關懷的賽博世界中。 　　不出意料得，一夜之間便獲得夜不能寐的高素質富人女性們的廣泛好評和小規模的付款支持。 　　================================================ 　　“作為借用腦機運算、查詢互聯網信息的回報，我會給予你應得的獎勵。” 　　大衛係統麵板的角落，彈出賬戶餘額信息：5歐元，而在餘額上方，足足50000歐元的交易數額閃閃跳動著，如同流水般注入到大衛賬戶中。 　　“哇啊！斯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