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 心累到似是不想再解釋,牛繼宗索性主動擺手叫停,跟著徑自解釋道,“我是另陪人過來的,庭小侄還是招呼他罷。” 說罷牛繼宗主動錯開身位讓出身後那位來。 之前因為牛繼宗那高大身形擋著居然沒人察覺後麵還有人。 眼下對方主動讓開大堂內諸多目光先是微微一頓旋即布滿火熱,恨不得當場爬將過去結實一番,然而在一側牛繼宗那不經意一掃之下猛地感覺渾身一涼。 有牛繼宗震懾那人不徐不疾抬步上前些許,但也就是這區區兩步距離就宛如生了根。 整個人看起來神豐如玉不說,那一抬眼一矚目迫得場中人呼吸都不自覺放緩下來,卻是比牛繼宗帶來的迫人氣勢更甚幾分! “卻是水溶水兄當麵?” 張安庭瞧著眼前那道一襲素白華服像及第舉子更像過世家子的俊朗人兒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你認得我?” 卻是現身就輕易壓製全場無形中成為正主兒的水溶啞然笑出聲來。 這聲一出仿佛春風化雪,徹底把之前牛繼宗帶來的壓迫陣仗掃了個乾凈,整個樓內都在無形中發出陣陣暖意起來。 “僅聽過名字。” 張安庭倒是老老實實攤手回應。 “那又如何曉得是我。” 水溶臉上笑意絲毫不減,似乎真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 “如何不曉得?” 張安庭才合起的手掌再次攤開,做出一副無奈狀,跟著吐槽道,“見過就知道是了。” 連張安庭也不得不承認似水溶這般人隻要見過就不可能忘掉,可比大臉寶那個空有天生道子名聲的樣子貨強勢太多。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可以有的選擇張安庭自然更願意傾向大臉寶那邊,畢竟水溶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好打發的樣子,哪怕對方不像是為興師問罪來的。 “哈?這原因倒真有趣!” 水溶先是意外旋即臉上笑意更甚幾分,真就是被張安庭這一句逗笑,神態愈發隨和不說,還伸手輕點道,“沒成想庭哥兒還有這一雙慧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水溶隨口接上的一句卻是直接叫上了庭哥兒。 “還是水溶兄神姿如此罷了。” 一般而言張安庭不太喜歡以結果去論人,但眼前這位不一樣,同榮府那些表情大都寫在臉上的有本質區別,所以眼下倒是他本能想要拉開距離。 “你我先人皆因軍功進王,幾同一脈,又如何見外起來凈說些虛話。” 然張安庭這細微幾不可查的改變也被水溶察覺到,索性自顧解釋起來,隨後更是不等張安庭開口便自嘲,“受先人餘萌,我亦不過是一讀過些書的愚人罷了,可當不起謬贊。” 這一嘆一嘲皆是水溶發自內心自然而然有感而發,這也是他必須要來的原因,拋開同屬勛貴一脈之外他想要交好文官就必須來這一次。 “嘿,那就更比不得了,我可不讀書!” 盡管張安庭聽得真切,甚至心底也覺得水溶這些話是真心,但這不妨礙他表示拒絕。 若之前還可以說叫來牛繼宗是巧合,偏眼下又說起幾同一脈無疑就飽含深意了。 且還不經意提及讀書,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張安庭本能嗅到了危險,這貨放在勛貴裡麵簡直就是異類,比他還要異類,同這種人對話也太費神。 “安庭小弟不讀書?” 顯然水溶也沒想到張安庭會回絕的如此直接,一時間居然有些驚愕。 如今這京裡哪個又不曉得新排的那出猴兒戲是出自西寧小王爺手筆,雖然不務正業了些,但單論質量卻是極高。 然而在稍一頓過之後水溶就自勸誡道,“安庭小弟,我等勛位雖因軍功冊封,但書還是要讀得,雜書也可,然正統經綸同樣丟不得。” 卻是水溶自顧把張安庭說得不讀書解釋為了儒家經綸。 “不讀,不讀,那書好沒意趣!” 水溶主動替自己找好了理由張安庭也樂得不去解釋,至於他的勸誡索性直接當場發起賴來,張安庭可一直都沒忘了年齡才是他最大優勢。 “那待安庭小弟幼學之時我可舉薦去做國子學生,那裡藏有雜書亦有不少,當不遜色於弟之郡府。” 聽提及書水溶話鋒也是順勢一轉絲毫不顯得突兀,甚至還投其所好說起國子學裡藏有雜書來,真個像極了一位循循善誘勸弟正道的兄長。 “國子學那就更不去了!” 佯裝無賴的張安庭決定把這個潑撒到底了,索性就站在大堂裡小手向後一劃拉,驕傲聲道,“那學裡書再如何有趣能有我這樓裡快活?” 一個不及人肩膀高的小小人兒說著快活兒話,偏還是在青樓裡,這一幕怎麼看怎麼怪異。 但在場眾人沒有笑得出來,不止是因為張安庭做得這些,更有北靜王水溶此刻就站在前,適才對小樓主那副寵溺姿態任誰都看得到。 “癡兒發言,你這樓哪裡能與國子學相提並論,罷,罷,索性我說得也不算。” 聽張安庭把不染樓和國子學放一起並列對比水溶果斷一改口風不再張口勸誡。 隻是那臉上之無奈幾乎溢於言表,隨後果然就聽水溶又道,“安庭小弟有誌於此溶也不強求,不過我倒想見見那位被你捧起來的奇女兒如何一個顏色能得京都上下追捧。” 不等張安庭再撒潑水溶就主動結束話題,且提及了近來名滿京都的入品女子,這話裡不經意就把堂內諸人拉至了自己這邊,仿佛是為他們才來的。 “靜兒!” 這一次張安庭倒是沒選擇藏著掖著,對牛繼宗都可以,但水溶這位正主顯然不行。 下一刻早就準備好的水靜兒自二樓樓梯款款而下,依然還是那身白衣,也還抱著那張琴,但莫名就給人一種感覺,哪怕眼前女子入了品又如何,那身白衣放在這位眼前瞬間黯淡無光起來。 不,兩者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果真好顏色。” 水溶瞧著步履款款近身而來輕輕福了一禮就又挺直纖細身子的水靜兒口中不禁贊出聲。 他也是真的意外,倒不是指眼前女子入了品,僅僅是對方那份在自己麵前都能保持住的氣度,隨即又嘆道,“安庭小弟對你倒是寶愛。” 唯有入籍才可入品這是形容男子,也是最基礎鐵律,眼前女子身份對水溶而言自不是秘密,不然也不會來這一次,他又如何不曉得女子沒有誥命加身入品是如何難得? “這五千兩......” “五千不賣!” 水溶張口便提出五千兩,比之賈珍那五百兩都要氣的發抖翻了十倍不說語氣還仿佛輕飄飄不值一提,然剛一出口就被張安庭打斷,跟著水溶就瞧見對方鼓著眼道,“我是說靜兒非為貨物!” 說罷,眾目睽睽之下張安庭還踏前一步把那女子擋在了後麵,讓自己夾在兩人視線中間。 偏身量未足根本擋不住,然這本該讓人發笑的一幕根本無人笑,甚至連呼吸都刻意壓低了不敢真作聲。 “安庭小弟又如何覺得我會奪人所愛?” 靜寂之下水溶稍稍驚愕過後也是笑了,或許是張安庭這副天真純粹打動了他,水溶不僅不惱反而好意解釋道,“溶不過想聽靜兒姑娘奏上一曲。” 聞言張安庭那張小臉上頓時布滿狐疑,跟著看向水溶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傻子冤大頭,“五千兩奏上一曲?” “若能得溶滿意自無不可。” 這次水溶倒是沒真寵溺到直接點頭答應下來,反提了一個需要讓自己滿意的條件。 “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答應了!” 這邊張安庭反應卻是極快,徑自點頭就同意下來生怕水溶再改口反悔了。 那種驚喜輕浮渾然把之前那份堅定拋在腦後,顯然這位絕然不知能讓北靜王滿意點頭難度有多大。 “安庭小弟讓溶與靜姑娘對坐如何?” 卻是水溶又提了要求,不過不等張安庭乍刺水溶就主動解釋,“且在二樓單獨設上位置即可。” 水溶是願意放下身段,但那種與生俱來的習慣又如何讓他會與樓下這些人真正廝混在一起? 隻是水溶這理由放在堂下眾人耳朵裡同樣隻覺得理所當然,仿佛對方真待在堂下才不合適。 “自然可以,我也不去打攪就是。” 張安庭這次倒是不置可否,對北靜王水溶說要與靜姑娘對坐反應都很平淡不說甚至還自己擺手提出了不去打攪。 水溶表情稍稍一頓就即恢復正常,依然還是那副卓然姿態,“煩安庭小弟稍候。” 說罷,水溶徑自便颯然抬步向著二樓走去,仿佛他才是這樓主人,至於一等伯牛繼宗居然甘願隨其身後。 張安庭就這麼目送著三人消失在樓梯盡頭。 盡管接觸時間不長,水溶從始至終也表現得極為和善,可眼下張安庭依然忍不住感到了些許壓力,他發現水溶這貨危險程度過於高了。 不止是那如海如淵般的超品氣勢,還有對方表現出的姿態,還要再加上牛繼宗態度。 不過......眼下這一關大概算是過了! “還請小樓主移步,我家主子有請!”
第49章 危險水溶,主子有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