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 周錦猛地坐起了身子,右手按在胸口上,大口地喘息著空氣,他的身上已經被汗液徹底浸濕了,衣服黏糊糊的粘在周錦的身上。 周錦感受著身上似有似無的痛苦,黏在身上的衣服讓他不由自主地抬了抬自己的胳膊,“所以這隻是一個夢嗎?” “當然不是。”銀發少年自周錦的身邊浮現,雙眼睥睨地看了一眼周錦。 “哎,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給我把頭轉過來。”周錦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又想了想說道:“我老媽怎麼樣了?” “你老媽現在已經沒事了,可以說你老媽還因禍得福了。”銀發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撇了撇嘴,便轉過了身麵對著周錦,“但你老爸我就不清楚了,他在夢裡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周錦點點頭,也不管自己身上粘膩的衣服,直接翻身下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幫我這麼多,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銀發少年跟在周錦的身後,嘴角微勾,“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我看你是沒有吧,你的頭發是銀色的,幻化出來的武器也是銀色的,那以後我就叫你銀色吧。”周錦沒有被銀發少年的嘴臭影響到,自顧自地說道。 “你起的什麼爛名字,換一個。” “你不是說我沒有資格知道你的名字嗎,那我就有資格給你起名字嗎?”周錦詭計得逞,一邊開門一邊扭頭笑著看向銀發少年。 “……詭計多端。” 來到周文斌和徐溫慧的臥室,剛一打開門,便看到徐溫慧正趴在周文斌的床邊,小心翼翼地戳著周文斌的臉頰,嘴裡嘟嘟囔囔的,“當初我願意嫁給你,他們都說我是瞎了眼,要是讓他們知道你為我做的事,他們會不會覺得是自己眼瞎。” 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徐溫慧趕忙站起了身子,對著周錦連做噓聲,“你老爸還在睡,先別吵醒他了。” 周錦對著徐溫慧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指了指客廳的方向。 “在這裡聊沒事,聲音別太大就行。”,徐溫慧搖了搖頭,又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睡夢中的周文斌,“現在我呆在你們兩個身邊就很安心,你們兩個應該有事要聊,讓我也聽一聽吧。” “我們兩個?”周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眉頭深皺的銀發少年,“老媽,你能看到他?” 徐溫慧又搖了搖頭,“不能,但是我能感覺到,在你的身旁應該有一個人,就是那個人幫你們救下的我。”說完,徐溫慧便朝著周錦的身側深深的鞠了一躬。 周錦一把抓住銀發少年,將其拽到了徐溫慧鞠躬的方向。 “你在乾什麼?” “雖然我老媽對你鞠躬我很不爽,但是確實是你救了我們一家,按理來說我也應該鞠你一躬。”說著,周錦也朝銀發少年拜了下去。 銀發少年卻是身影一閃,躲到了一旁,“我可沒想要救你們,我也被拉到了夢裡,如果不殺了那家夥,我也得死。” 徐溫慧鞠了一躬之後,便坐在了床邊,看著周錦如同一個精神病人一般自言自語。 “既然聊到那個灰霧人影了,現在你可以和我普及一下你們到底是什麼玩……來歷了吧,還有你們和那九顆隕石有什麼關係?”周錦雖然平時總是無所事事的模樣,但一旦談論正事,還是非常嚴肅的。 銀發少年想了想,“就拿那個灰霧人影為起點來說吧,我們對於你們來說算是外星來客,隻不過我們到來的目的分為了兩個派係,一方主張和平共生,一方主張侵略。” “所以,你是主張和平的一方?”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周錦還是試探性的問道,“按你的說法,你們並不是從外星來的難民?” “當然”,銀發少年點頭稱是,“但你要把後麵的共生加上,和你口中的難民正相反,我們是帶著知識來到你們的星球,通過寄生你們的行為,為你們散播知識,相信我,這將會是你們這顆星球邁向宇宙的一大步。” “可是我現在接觸到的第一例,無論是你,還是那個灰霧人影,你們所作出行為可不像是帶著善意來的。”周錦並沒有被銀發少年畫下的大餅所誘惑,語氣反而變得冷漠起來,“無論你們所作之事是為了什麼,你們先造成的第一個後果一定是被寄生者的意識徹底消亡!” “不不不,正常來說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銀發少年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在前麵的星球,我們和當地的原住民之間建立的一直都是共生的關係,但和你們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差錯,就像是缺少了一部分很重要的東西,才會導致這種相互吞噬的情況出現。” 周錦皺著眉想了很久,突然開口說道:“你們原本應該出現的狀態是什麼樣子?就像我和你這樣?” 銀發少年搖搖頭,“不是,就算是你和我這樣的狀態也不對,應該說你和我這樣的狀態更加的特殊,我們原本和宿主的關係應該是平等控製一具身體才對,來到你們的星球之後,按他們的情況來看,我們一族現在是處於主導地位的,而你和我則是你處於主導地位,就算是在剛才的夢境中,我也隻能在你昏迷的時候,才能占據你的身體,在你清醒的時候,我就隻能作為你的武器出現。” “那你又如何解釋那家夥占據我媽的身體後所作的事情。”周錦終究隻是一介平頭老百姓,讓他最耿耿於懷還是灰霧人影對他的母親所做的事,“灰霧人影那樣做是準備一次性把我媽的精神全部抽乾啊。” 銀發少年聞言更加地苦惱,“我不知道,這個我現在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嘶,嗬~”周錦深吸一口氣,“算了,至少你確實是救了我們一家,你就和我說說,你們一族還有什麼其他能力的……” 周錦話音未落,銀發少年突然大聲喊道:“小心,向左閃,把你媽撲倒。” 周錦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體受到了一股向左的力,剛想反抗便聽到了銀發少年的喊話,他下意識地收住了反抗的動作,轉而順勢將徐溫慧也一並撲倒在了地上,他轉頭向上看去,隻看到四根小拇指粗細的血紅色觸手,劃過四道痕跡,紮在了他們麵前的衣櫃上。 “靠,這怎麼還沒完了呢。”周錦不由得頭皮發麻,這要是被紮到,這不得當場飛升去見列祖列宗啊,“這個方向……老爸!” 周錦趕忙跪在地上雙腳蹬在床頭櫃上,直接將自己送到了床邊,迅速抬起了頭,看向了周文斌的方向,卻是看到,周文斌的上衣已然被撕爛開來,皮膚呈現紅色,數根血紅色的觸手自周文斌的背後生長而出,周文斌就像電影蜘蛛俠中的章魚博士一樣被觸手支撐著身體懸浮於空中。 “你們一家真是幸運啊,一家三口全部都中彩了,還不帶重樣的。”銀發少年眼眸微微瞇起,“先讓你媽離開,你老爸現在的危險程度可不是你老媽能比的。” “還tm用你說。”周錦罵了一句,抱起徐溫慧便向臥室外跑去,但最終還是慢了一步,正當周錦即將打開臥室門的時候,一根觸手直接砸在了門上,一聲悶響震耳欲聾。 周錦聽著那一聲悶響,深吸一口氣,將徐溫慧迅速地放下,轉身麵對著周文斌,“幫我。” “你這要我怎麼幫你?”,銀發少年罵罵咧咧的,“要是我的宿主是你爸,麵對這種情況,我和他聯手還能糾纏一會兒,你一個什麼武藝都沒有的人,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兩人雖在交流,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周文斌,而周文斌自然也不會等著兩人把話說完,隻見周文斌肩頭微微一動,又一根觸手飛射而出,直奔周錦的胸膛。 “文斌,不要!”徐溫慧從被周錦撲倒,一直到被周錦放回地麵,這才有機會看向背後,哪成想剛從周錦的背後露頭便看到周文斌指揮著觸手攻向周錦,不由得喊出了聲,同時雙手張開擋在了周錦的麵前。 “嘖!”電光火石之間,銀發少年再次化作一道銀光進入了周錦的身體,同時自周錦的手中緩緩凝聚出了一柄銀色長刀,和周錦夢中的長刀別無二致。 周錦也不含糊,迅速上前一步,右手執刀,左手抵住刀背,頂在了襲來的觸手上麵,觸手的頂端頓時被豁開了一條大口子,而周錦則被巨大的力道打的向後退了好幾步,直接將徐溫慧推的靠在了門上。 “還行,讓你吸收的那些夢魘能量不算白吸收。”銀發少年的聲音自周錦的腦海中響起。 “下麵該怎麼辦,這裡可是現實世界,我要是把我爸一刀砍了,我爸還能活嗎?” “你這家夥明顯更和你老媽更親近,怎麼一上來就要砍死你爸啊。”銀發少年調侃的聲音響起,“想要救你爸,你就要放開你的身體權限,由我來掌控你的身體,你敢嗎?” “少廢話,要我怎麼做?”周錦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你身體放鬆,別用力。”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周文斌被割傷的觸手已經重新長好,並挾裹著另外幾根觸手一並攻了過來。 徐溫慧被嚇得又是一聲驚呼,剛剛占據周錦身軀的銀發少年卻是沒有絲毫的驚慌,一個側身,直接一刀斬下,幾根觸手統統被斬斷了一節,銀發少年上前一步直接踩在了掉落的觸手之上,轉瞬間觸手便化作一道道血色的能量被銀發少年吸收,而周錦的身軀隨著血色能量的灌入,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響。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銀發少年的危險,又或者是因為剛被砍斷了數根觸手,周文斌並沒有立刻發起進攻,而是暗暗觀察著周錦。 銀發少年執刀指向周文斌,“要上快點上,不然我怕你沒機會了。” 周文斌被銀發少年的話激怒,嘶吼一聲,直接肉身上前,一記直拳轟出,周錦手執長刀,手臂抵在刀身上,直接頂了上去。 鐺! 拳與刀相撞,竟是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 周文斌肩頭又是一擺,觸手奔湧而出,直接纏到了少年的長刀之上,並猛地向後拉去,少年也不和其搶奪長刀,而是直接棄刀,一腳踹在了周文斌的小腹之上,將周文斌踹回了窗臺的位置,而被觸手纏住的長刀也是直接破碎開來。 少年一甩手,長刀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周文斌也沒有停止他的攻擊,猛地一抖肩膀,又是兩根觸手飛射而出,少年不退反進,執刀抵開了觸手,大踏步向周文斌的方向奔去。 就在快要來到周文斌的身邊的時候,身形猛地一滯,少年的眼神向後飄去,周文斌的目標是徐溫慧! 少年趕忙轉身,直接將手中長刀擲出,再次斬斷了三根從地麵突現而出的觸手,周文斌卻是得理不饒人,直接一腳踹在了少年的後背,少年跪伏在地麵,麵色一紅,當場一道血痕便自嘴角流出。 “不行,如果不結合你我二人全力,想要不傷害你父親的情況下製服你父親,同時還要保護你的母親,這根本做不到,搞不好還要把你我二人也搭進去。” “這還不算結合你我二人的全力嗎?” “想要結合你我二人全力,你的意識必須陷入沉睡,這需要你的同意。” “什麼時候了,我知道了,你告訴我要我怎麼做就行了。” 銀發少年也不墨跡,直接以指為刃,刺在了周錦的胸口,“果然,隻要你同意了,我就可以刺進去了,你還真是信任我啊。” “小錦!”徐溫慧被周錦的樣子嚇了一跳,趕忙跑上前來,想要將周錦扶起來,可還沒到周錦的麵前,便是兩根觸手襲來。 就在觸手即將碰到徐溫慧的麵門的時候,一隻手直接抓住了那兩根觸手,隨著手掌用力一捏,原本能和長刀硬碰硬的觸手竟是直接斷裂開來。 “既然你們都展示過了,下麵輪到我了。”少年的聲音清冷,似乎帶有來自深淵的寒氣一般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