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陳雁回和王炙並排走著,一人嘴裡咬著一塊燒餅。 想起早上陳雁回寫的那封書信,王炙雖然沒上過幾天私塾,但多少還是認識幾個字的,自然也理解陳雁回寫的是什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把婚姻解除了,不怕陳姑姑回去揍你啊!” 王炙有些疑惑的問道,他自問,他要是做出這樣的事來,他爹打他能把燒火棍乾折了。 “沒事!”陳雁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可是……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林家姑娘嗎?” “以前喜歡,但現在不喜歡了!” 陳雁回笑道,這婚事一解除,心情一下子都晴朗了不少。 王炙不理解,甚至他也有些看不懂身邊的這個玩伴了。 自從陳雁回受傷醒來後,這性子和做事風格,完全就變了一個人。 “陳雁回,那以後你還會不會帶我去關心孫寡婦了,我…嗚嗚!” 他話還沒說完,陳雁回直接把手中剩下的那塊燒餅,塞進了他的嘴裡,同時眼神兇狠的威脅道: “你要是在給我提這些事,我就撕爛你的嘴!” 王炙鼓著嘴點了點頭,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後,說道:“咱們接下來去哪啊?” “去找酒叔!” 陳雁回二人準備先回客棧,把驢車取一下,然後就去衙門。 青羅司雖說是一個完全獨立的組織,但是為了做事方便,平時也都是在衙門辦公。 尋常案件,捕快捕頭就處理了,而一旦涉及到邪祟,就需要青羅司出麵。 …… 悅來客棧。 陳雁回和王炙剛來到後院,就看到這裡擠了不少人。 王炙本就好湊熱鬧,他拉著陳雁回過去,發現眾人正對著豬圈指指點點。 豬圈裡麵,一個中年漢子喝的酩酊大醉。 此時他正一邊抱著母豬,一邊抱著個大酒壇喝著,喝的開心的時候,還不忘把酒往豬鼻子裡灌兩口。 小二百斤的母豬,被大漢單手摟著壓在身下,就跟個小寵物一樣。 圈外店小二急的滿臉通紅的喊道:“酒爺啊,您是我的親爺爺!您趕緊出來吧!” 現在這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到時候這事傳出去,這位酒爺的臉可就真丟盡了。 雖然裡麵的這位酒爺根本就沒在乎過什麼臉麵。 “出去乾嘛?怎麼?怕我不給你酒錢?” 被稱作酒爺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甩給小二,朗聲道: “去!再給我拿兩壇酒來,要好酒,對了,再弄兩盤肉來,我和我兄弟還沒喝盡興那!” 話說完,他還不忘順手在豬屁股上拍了一下。 母豬被打的嗷的一聲,後腿一個勁的蹬地,目光求助的看著墻外的店小二。 “酒爺?” 聽著店小二的稱呼,陳雁回也覺得豬圈這人有些眼熟。 兩邊的看客,見陳雁回和王炙一臉驚訝,像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便是笑著解釋道: “你們別看這家夥現在樣子狼狽,他可是青羅司的人,名叫章酒,聽說過幾個月就能成管事了!” “章酒?酒叔?” 這就是陳姑姑讓我來找的酒叔? 王炙也張大了嘴,他很難把豬圈裡的這位,和想象中高高在上的青羅司武人聯想在一起。 說話的這功夫,那酒壇子裡麵的酒已經被酒叔喝完了。 章酒臉色通紅,醉的意識有些模糊,此時他現在眼中,根本沒有其他人,隻有他跟前的這頭好兄弟。 “哈哈,今天這酒喝的盡興!” 酒叔整個人趴在母豬身上,手掌不斷地在母豬身上摸著,嘴裡還喃喃的嘀咕道: “兄弟,你咋不穿衣服啊?還有你這汗毛可真夠硬的,這腚也夠肥的……” 聽著酒叔的話越來越不對勁,陳雁回趕緊擠出人群,跳進圈裡,喊了一聲:“酒叔!” “嗯?” 章酒人一愣,眼神恢復些清明,看著陳雁回的臉,道:“雁回?你咋來了……” 幾個字說完,眼睛一閉,趴在了母豬身上睡了過去。 “王炙,趕緊進來!”陳雁回有些無奈,招呼王炙進來,想著把酒叔扛出去。 “來了!” 王炙嘴上說著,但臉上卻全是拒絕。 他自己家的豬圈都沒進過,主要是那味道,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尤其這個時候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 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胳膊把章酒扶起來,可能二人動作有點大,起來的猛了,章酒突然身子抽搐,然後張嘴就吐了起來。 由於章酒的臉是沖著王炙的,所以東西全都吐在了王炙的衣服上。 “哎呀臥槽!” 王炙張嘴罵了一句,整個人被味道熏得,身子本能的想要躲開,但腳下一滑,人又沒站穩,就跪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他雙手正好按在了乾草下的豬糞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特瑪的!” 王炙聲音都變了,身子不斷地顫抖,片刻後,他抬起頭眼神陰森森的看著章酒。 陳雁回更是第一次在王炙的臉上看到了殺氣! 這一刻,王炙似乎都忘記了,眼前這人,可是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死的武人。 “咳咳…等酒叔酒醒了,我讓他賠你套新衣服!”陳雁回強忍著不笑出聲來。 “趕緊把酒叔弄出去吧!” 王炙深吸一口氣,拿著甘草在手上蹭了蹭,咬牙切齒的說道:“在這圈裡待得越久,我就越有一種要殺人的沖動!” 把酒叔弄到王炙家的驢車上後,陳雁回問了店小二酒叔家的地址,然後離開了客棧。 …… 傍晚。 陳雁回和王炙光著膀子,坐在小院的石凳上。 酒叔從回來後,一直睡到現在,從始至終,呼嚕打的震天響,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你看看咱們的衣服乾沒乾?我去廚房瞅瞅,有沒有啥吃的!” 對院子裡的王炙說了一聲後,陳雁回起身走向廚房。 把剩菜剩飯簡單的熱了一下,剛端出來,就發現水缸邊的王炙有點不大對勁。 此時,王炙聚精會神的盯著水缸,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他晃蕩著腦袋,雙手捧著下巴,臉樂開了花。 就在陳雁回以為這小子在臭美的時候,突然看到,兩條慘白粘著血的手臂,從水缸中伸了出來。 那雙手摸了幾下王炙的臉後,猛地抓住了他的脖子,將其拽進了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