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序列· 緝兇(1 / 1)

第零戰線 影風疾 5387 字 2024-03-16

地下車庫內,剛剛結束了一天工作的灰鼠正哼著輕快的小調,踩著輕盈的步伐,朝著自己剛買的愛車走去。   一路走,一邊還通過手環閱讀著自己剛剛發布的一片報道,又是引來了諸多關注,忍不住得意的笑起來:“看來反響不錯,很快又會有許多人帶著錢找上我吧,這年頭,隻要是有熱度的話題,就等於是數不盡的錢,那些認真報道真相的家夥,都是些蠢貨吧。”盡管自己在業界內聲名狼藉,可虛無縹緲的名聲哪有實實在在的錢重要,隻要能夠抓住人們的眼球,引起大家的關注,造成巨大的轟動,這才是自己需要的東西,至於報道的內容是真是假,又有什麼區別呢?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23點,灰鼠正來到自己剛買的轎車旁,忽然聽到偌大的車庫內回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這麼晚,除了自己還有人沒回去嗎?灰鼠並沒太在意,隻是下意識的扭頭望了一眼,結果看到的畫麵讓他整個人呆在原地,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黑色雨衣,正朝著自己這邊走來,而他的右手上,正握著一把老舊的榔頭。   “難道是大樓裡的修理工?不對啊,這年頭誰還用榔頭那麼古老的東西,你是……”眼見對方沒有停下的意思,徑直走向自己這邊,灰鼠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對方高大的身影,儼然像一頭沉默前行的野獸,趕緊打開車門想要鉆進去的灰鼠卻感覺到身體突然飛到了半空,是那個身披雨衣的怪人拉住自己,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不等灰鼠想明白這家夥哪來的這麼大力氣,就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整個腦袋都開始嗡嗡作響。   “混蛋,你要乾嘛……”背脊重重撞擊在地麵上傳來的痛楚,讓灰鼠爆發出了他與生俱來的暴戾,迅速起身的他正想說什麼,怪人已經動作嫻熟的舉起了拎著榔頭的手臂,從上而下的一擊漂亮捶打,狠狠砸在灰鼠的腦袋上!   一擊出乎意料的猛擊,讓灰鼠眼前一黑,膝蓋下意識的彎曲起來,短短幾秒後,就聽到他嘴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唔啊啊啊啊,你這個混蛋……”很快就恢復了意識的灰鼠正用手捂住頭部被擊中的地方,粘稠的鮮血則是沿著額角開始向下流淌,怪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如同一頭將自身包裹在黑暗裡的惡魔,又一次舉起榔頭。   “等等,有話好好說,我們可以談談……”“砰”不為所動的揮出了第二下,灰鼠想要避開,但還是失敗了,頭部再次被重擊,這次,他的膝蓋終於堅持不住的磕在地麵上,整個人無力的傾斜著,灰鼠甚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攻擊自己,“你到底是誰……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我可以給你錢!”試圖用金錢來製止眼前怪人的暴行,但對方充耳不聞,榔頭舉起,落下。   “砰”灰鼠的身軀徹底的趴在了地上,勉強睜開的雙眼裡,滿是一片模糊的血色,嘴裡還在不甘心的呢喃:“求求你……別打了,我可以給你錢……給你許多錢……放過我……”   怪人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腳邊拚命想蠕動逃走的灰鼠,將沾滿鮮血的榔頭最後一次舉過頭頂,麻木的重復著同一個動作。   捶打。   “啪”這一次,灰鼠沒有了聲音。   雨披下的嘴角,勾起了滿足的弧度,這個雨披下的怪人,正在笑。   心滿意足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第十七區支部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主持會議的老雷麵對著前方三排端坐的同事,立刻進入主題:“昨晚大約23點,一個綽號為灰鼠的記者被殺了,他也是之前撰寫了柯達報道的人,死亡地點在他公司大樓的地下車庫內,死因是被硬物捶打頭部,死後並未被人釘在墻上,可是,他身旁的墻壁上,被人用鮮血畫下了一個十字,初步可以斷定,那位休息了許多天的連環殺手血十字再次開始行動,之前,柯達案件發生後,我們一度懷疑,柯達就是血十字的兇手,畢竟那小子被抓後,血十字的兇手就停止了做案,如今,柯達被確認還在控製中,這就意味著兇手另有其人,同時幸運的是,這一次,對方被監控拍到了!”巨大的投影畫麵出現在眾人眼前,監控中,眾人看到了身穿雨披,手持榔頭的巨大身影。   “總署已經在協助分析監控中男子的身份,雨披,榔頭,這些材質和出處想必很快就會有線索……”正說間,老雷的手環上似乎又收到了新的訊息,打開粗粗瀏覽一番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消息,總署已經查到了這個家夥的身份。”投影上的畫麵隨之改變,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張普通中年男人黝黑的臉,旁邊還有關於他的信息浮現。   “這個身穿雨披的男人,名叫普尼卡,是個黑人,目前工作於我們第十七區的一家私立醫院內,是該醫院的後勤人員,加上剛剛總署的信息配對,之前所有受害人的關聯點也終於被找到,他們近期都有在同一家醫院接受過治療,而他們接受治療的醫院正是譜尼卡的工作地。”老雷說完,迫不及待的開始下達命令,“現在,我們立刻發出前去逮捕這個兇手!”當眾人紛紛起身時,夏青卻是看著眼前的投影沉默不語,起身的張一樂輕輕推了推她,問道:“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還有所疑慮。”張一樂的話引起了其他警員的注意,因為關於柯達信息泄露的事情,已經被老雷進行了辟謠,所以眾人對夏青的態度也恢復到了最初的友善。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後,夏青也站起身,頗有些局促的說道:“我不是懷疑總署的調查結果,就是覺得,會不會太容易了一點,明明之前九次作案,他都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和線索,可以說是完美的抹殺了自己來過的痕跡,但這次,這個叫普尼卡的男人如此大搖大擺的在監控前殺人……”說道這裡,夏青知道自己無需多言,老雷也是在一陣激動後冷靜下來,出神的看著投影上這個男人的照片,沒多久,還是有了決斷:“你的擔心和懷疑很有道理,可我們目前能掌握的線索隻有他這個人,之前九起案件暫且不管是不是他乾的,殺死灰鼠的人就是他無疑,先把他抓回來,再作打算吧。”“是!”伴隨著老雷的拍板決定,警員們開始陸續離開會議室,而此時,在今天就要離開第十七區支部的葉軍走了進來,似乎是想和老雷道別,看到往日的同事們一個個從自己身邊路過,而沒多少人主動打招呼時,神情頓時變得黯淡。   “抱歉,今天出了點狀況,本來想去送你的。”看到會議室門口,尷尬站在原地的老友,老雷主動迎了上去,夏青和張一樂則是朝著葉軍微微點頭後,也離開了這裡。   剛才還人滿為患的會議室一下自己就剩下了老雷和葉軍兩人。   葉軍看到了還未取消的投影,下意識的問了句:“這就是血十字的兇手?”“隻能算是嫌疑人,還不能確定前麵九起案件是不是他做的。”似乎覺得如今的葉軍已經不適合過多接觸這些案件,老雷的左手輕輕敲擊了右手腕上的手環,投影迅速消失,“今天,你就要去後勤科報道了吧?”“是的……放心吧,我知道內部的紀律,雖然血十字的案子,我也一直有跟,可現在的我,已經沒資格和你們並肩作戰了。”對葉軍而言,從此漫長的人生將要麵對的是冰冷的倉庫,不過,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謝謝你,老雷,沒有你托關係幫我周旋,我怕是已經被開除了。”“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嗎,我現在要出任務,下次碰麵再好好喝一杯,老夥計。”用力拍著葉軍的胳膊,然後老雷也小跑著追了出去。   葉軍沒有繼續待在第十七支部,而是將自己一些簡單的東西整理好,搬到了門口的車上,坐進駕駛室後,通過後視鏡,最後一次好好的打量著自己工作十多年的第十七支部,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我應該知足。”心裡沒有對任何人的怨恨,葉軍自己很清楚,因為柯達的信息泄漏到灰鼠的手上,才有了那篇添油加醋的報道,間接導致了後麵發生的一切。   發動車輛,朝著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葉軍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可就在一個拐角處,他看到一個熟悉的家夥正走在路邊,到底是誰呢,就好像剛剛才看到過……   猛然剎車,引來了後方車輛不滿的鳴笛,而車裡的葉軍滿頭冷汗,大口喘息著的自言自語道:“我想起來那人是誰了,是剛剛看到的兇手!”在會議室裡那短短一撇,葉軍已經深深記住了對方的容貌和名字,這是他的特長,隨後,不顧路況的將車靠邊停下,轉頭看見那名正被追捕的兇手普尼卡走進了一幢樓房內,葉軍幾乎沒有思考太多的就沖下車,追了上去。   追上普尼卡是在二樓,這位身材高大的黑人已經掏出了榔頭,滿臉詭異笑容的站在走廊內,而他的身前,是一個頭部留著鮮血,靠著墻壁坐著的婦女。   “住手,普尼卡,我是警察,你已經被包圍了!”看到婦女恍惚的神情,顯然是被對方一擊榔頭打的暈頭轉向,葉軍高喊的同時,沖到了普尼卡麵前,直到這時,葉軍才發現,這位嫌疑人遠遠要比自己高大,在近乎兩米的身軀前,自己多少有些渺小,左手摸向了腰間,可本該在這裡的槍械,如今卻是空蕩蕩,在離開第十九區支部的同時,自己已經上交了槍械,後勤科的他,已經沒有了持槍的資格,就是這麼短暫的失神,普尼卡已經轉過身,手裡的榔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揮向了這個自稱是警察的男人,葉軍身形敏捷的倒退一步,險險避開,但皮膚已經感受到那沉重的風。   “喂,快醒醒,離開這裡,否則你會死的!”避開了迎麵而來的榔頭後,葉軍好不容易站穩腳步,立即扯開嗓子想要叫醒倒在地上的婦女,普尼卡一眼不發的看著想要拯救別人的葉軍,一股莫名的殺意讓他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一個箭步又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榔頭狠狠揮舞,這次砸中了葉軍的腰部,讓他吃痛的閉起了雙眼,隨後是連貫的動作,舉起又在葉軍的腦袋上,補了一錘。   並不是什麼適合者的葉軍,畢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罷了,頭部被擊中的同時,他整個人伴隨著這陣沖擊,趴在了地上,可他並沒有徹底昏迷過去,而是努力睜開雙眼,耳邊傳來了那位婦女的驚叫聲,看來總算是清醒過來。   普尼卡聽到另一個獵物好像蘇醒過來,又轉身走向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   敲開獵物的腦袋,享受對方發出的悲鳴,這樣的感覺讓普尼卡欲罷不能。   這是對他而言,最至高無上的快樂。   “啊啊啊……不要,不要殺我!”看到拿著榔頭的男人走向自己,婦女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扶著墻壁站起來想要逃走,普尼卡戲謔的看著眼前的弱小獵物,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追上對方,將其殺死。   可就在這時,明明已經被普尼卡打趴下的葉軍,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從地上爬了起來,並且飛撲上來,從後麵勒住了這個壯碩黑人的腰部,並對那位沉浸在恐懼中的婦女大聲喊起來:“快走,我來拖住他!”看著不知名的男人,不要命的抱住了普尼卡,婦女有些遲疑,但很快,葉軍又一次咆哮起來,“你難道想被他殺掉嗎,快走,去報警!”“啊……哦……好,謝謝……”婦女忙不迭的朝著前方的通道跑去,連回頭多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普尼卡對於自己的狩獵被打攪,終於產生了一絲憤怒,手中的榔頭對著抱住自己腰部不肯鬆手的葉軍,就是狠狠的一錘,人類最堅固的頭骨,也在這一猛烈的沖擊下,發出了碎裂聲,葉軍脫力的再次倒地,可普尼卡沒打算放過他,朝著葉軍身上,發瘋似的揮舞起榔頭,不知道敲擊了多少下,直到葉軍的鮮血,濺滿了普尼卡的整張臉,他才終於停手,然後起身朝著那位婦女逃跑的方向走去。   走廊裡,彌漫著令人反胃的血腥味,而被捶打到血肉模糊的葉軍忽然一陣顫動,然後慢慢的從地上支撐起了上半身,靠在墻邊,從見到普尼卡的瞬間開始,他就悄悄啟動了手環的錄像功能,普尼卡後麵的殘暴行徑被完整無缺的拍攝下來,現在……似乎隻能祈禱那位逃走的女士可以安然無恙。   隨時都會閉上雙眼的葉軍正撐住最後一口氣,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