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名之始(1 / 1)

“感謝神聖的主,它要來了”   馬加德裡王宮,斐迪南三世坐在天文臺的附屬宮殿裡,看著王國的首席天文學者安德烈狂熱地喊叫。   他並不意外,任誰麵對影日這樣的奇景都會如此。   不同的天文學者對此有著不同的解釋,普遍的說法是月球每運行一百年,就會與太陽重合從而形成影日。   但在神秘學上,影日是由於星界與靈界重合所形成的。通過這一刻的星象可以直接觀測到未來的種種。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天文望遠鏡,看向所代表王國的那顆帝星。隨著手中的天文鏡不斷轉動,他的眼睛裡也開始生出奇異的紋路。   作為守夜人途徑序列六的星象師,從他決定此生不再晉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將成為整個王國最為博學的天文學家。   隨著星象之眼的開啟,遙遠的帝星似乎活了過來。他與帝星之間似乎在相互對視。   安德烈咧嘴一笑,這說明他與帝星成功的對接了。   隨著安德烈揮手,一旁的侍從立刻點燃了他身邊的儀式蠟燭。遠處的帝星隨著星象轉換儀式的運行慢慢變化了起來。   而隨著帝星的變化,安德烈的視角也隨之改變。   帝星在他眼中慢慢消失,而帝星旁邊的星辰卻變得清晰起來,以至於讓安德烈感到近在咫尺。   事實也確實如此,隨著星象轉換儀式的完成,安德烈的視角已經與帝星融為一體了,他不再以凡人的視角觀察星象,而是以星辰的視角觀察星辰。   這足以稱得上偉大的奇術,才是加菲爾德家族屹立王國的根本。   安德烈向自己所在的星球望去,這是一個美麗的球體,擁有著一條黑色絲帶般的球環,而在此刻絲帶正在飛速地擴張,從一條黑色的絲帶慢慢變成一張巨網。   是的,影日的原因既非世俗所認為的月球擋住了太陽,也並非是簡單的靈界與星界的重合。真正重要的,是影環的擴張。   但可惜的是,無論是非凡者還是天文學家都無法看見自身所在的星球,因而無人能知道這秘密。   安德烈注視著影環一點點吞沒自己所在的星球。   在相當漫長的等待後,影環終於吞沒了星球。   在安德烈的眼中,原本一點點黑下去的星球忽然變得明亮了起來。他的靈性亦隨之不斷拔高,他看見了整片大陸。   他看見卡斯蒂利亞的北境,一條火蛇竄天而起,隨之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口,吞沒了整個北境。   他看見極北的巴哈薩爾之地因此而歡呼,不死者之王從沉眠中蘇醒,所有的食屍鬼如同黑色的潮海一般,湧入王國。   安德烈還想看見更多,但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拔高,他再也無法看清任何細節,隻能被動地隨著視線上升而變化。   他再次看見了整個星球,上麵的影環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整個地回縮。他自己的視線也開始慢慢模糊,他知道儀式即將結束了。   就在安德烈準備結束觀測時,龐大的影環驀地缺失了一塊,就如同被一把鋒利匕首切割了一般。但隻是一瞬,影環就恢復了原樣。   安德烈壓榨著自己的靈性,想要再看清什麼,雖然隻是轉瞬,但他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   一種巨大的興奮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感到自己似乎離世界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他努力張望著,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等他定了定神,遙遠的帝星赫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一種強烈的不甘沖擊著安德烈,這種感覺迫使他又一次壓榨起自己的靈性,他的視線又開始變得飄忽起來。他知道這是儀式成功的征兆,就在他準備回歸帝星的視角時。   驀地,帝星眨了一下。   安德烈愣住了。   他知道怎樣形容這一刻,自己祖祖輩輩觀測的東西動了一下,他甚至不能確認帝星是否真的像人類一樣眨了一下,他隻知道自己完了。   安德烈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向著四麵八方蠕動,但他還沒有將自己看見的東西講給別人,那是即將威脅整個王國的東西!   他與自己的身體抗衡著,試著講出那句話,但哪怕話就在嘴邊,但他依舊無法。   天文臺上,一陣微風吹拂而過。   不遠處的斐迪南三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首席天文學家,期待著他能給自己帶來足夠重要的消息,他的手指不安地摩挲著自己的寶石戒指,隨時準備起身前往天文臺之中。   但忽然,毫無征兆地,他的首席天文學家“嘭”地一聲向著四麵八方爆開。   接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道尖細的聲音從天文望遠鏡處傳出,然後如同回聲似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北境有變”。   這些聲音不斷重復著,如同合唱一般。   斐迪南三世看著眼前驚悚地一幕,不禁感到一種深切地悲哀。   一位王國的基石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一旁地護衛隊說道:“焚燒這裡,確保沒有汙染殘留,今晚上的所有人,全部送到神聖教堂接受處理。如有意外,一律斬殺。”   緊接著,斐迪南三世獨自起身離開了偏殿。   回到王宮的斐迪南三世屏退左右,徑直走進了書房。   他從自己的書架上取下一張蓋著神聖教堂印章的空白書箋,用靈性之火點燃了它。   緊接著,斐迪南三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   隨著一陣空間的扭曲,一個身著黃白兩色教袍的中年人出現在書房。   “向您問好陛下,不知深夜相召,所謂何事。”   “安德烈死了。他看到了不該看見的東西,可能是邪神,也可能是汙染。總之,王國以後不再具有這樣出色的天文學家了。”   中年人聞言,微微低首。   “我們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陛下節哀。”   “安德烈死前,觀測到北境有變,我需要你即刻起程,阻止這件事情發生。北境是王國的屏障,不容有失。我會讓龍森全力配合你的,你帶上我的佩劍,必要時可以調度北境的邊軍。”   中年人接過寶劍,沉聲說道:“北境必將貫徹您的意誌。”